所有的前期水磨功夫就因为这一个动作前功尽弃,葛洋怎么可能甘心?他一边心下懊恼,一边围在沈耀身边,急忙解释什么,又不时伸手似乎想帮忙。
要不是刚刚她在旁边,喝醉酒浑身无力的沈爸不得被他丢到地上,摔着哪里怎么办?沈耀正火大呢,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解释,不耐烦的吼道:“滚!”
傅少铮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想也没想的几步上前,抓着葛洋的衣领就是一拳头。
沈耀离得近,只感觉从脸边划过一阵风,接着听到了骨头脆响的声音。
嘶,肯定很疼。
葛洋懵逼的一摸鼻子,血,这人谁,为什么打他?他满肚子疑惑,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傅少铮的第二拳又来了。
沈耀也才反应过来这个风一般的男子是谁,忙道:“住手住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说话间,停好车的司机也匆匆赶到,不管青红皂白的就上前帮忙,反剪住葛洋的手。
二打一,还是占据主动优势的地位,那不得把人打出个好歹?沈耀急了,她半背半托着沈爸,丢不开手,便踢了傅少铮小腿一脚,“我叫你住手。”她的力道不大,但这个动作对傅少铮来说却是侮辱,他放下拳头,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她。
司机随即放开手,脸上挂彩的葛洋软绵绵的往地上一倒,彻底晕过去了。
“愣着干什么呀,送医院!”沈耀瞪了司机一眼,又看向傅少铮,“还不过来搭把手?”
傅少铮将手背到身后,无声的抗议:我不。本少爷那么帮你,你还替外人说话,太没良心了。
“求你似的。”沈耀嘀咕了一句,又艰难的半托半背着沈爸前行,心里一边埋怨,她家为什么要住六楼,没有电梯,要上去好特么费劲。她提起一口气,正要用劲,就感觉背上一空,转头一看,傅少铮已经把沈爸背在背上,大步向前了。
沈耀亮了亮自己干巴巴的肱二头肌,追了上去。
一番折腾后,她倒了杯水递给他,“谢谢啊。”
“刚才为什么拦我?”傅少铮没伸手,而是问道。
“就你刚才那个架势,打出人命怎么办?”还真没见过他这么冲动的一面。
“他纠缠你。”
“不是啦,他……”沈耀挥挥手,“我也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他刚才差点把爸丢地上,我对他发了火。是认识的人,他是葛冰的哥哥。”
“你踢我,我很生气。”
“抱歉,我只是太着急了,很痛吗?要不你踢回来?”
那他成什么了?
“你身上臭。”他偏了偏脑袋说道。
沈耀正纳闷为啥他今晚的每句话都很短,还一个字一个字似的往外蹦,陡然听到他来这么一句,脸都红了,窘迫道:“我,我去洗澡。”刚才沈爸吐她身上了,能没味儿吗?她最不喜欢喝醉酒的人就是因为这点了。
等她拿了衣服洗了澡出来,他还站在原地,似乎没挪过一步。
她诧异了一下,边擦头发边道:“你先回去吧,今晚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我爸,天色也不早了。”
傅少铮没说什么,而是走过来抱住她,在她颈间嗅了嗅,满意道:“就是这样,我不喜欢你身上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
呃,所以他才不管青红皂白就先对葛洋大打出手?总是在他们关系变冷的时候,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越发搞不懂他。
眼下气氛很好,却不是交谈的时机,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道:“你先回去吧,爷爷肯定还在等,你替我跟爷爷解释一句。”
提起傅老爷子,傅少铮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可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便道:“我打个电话回去吧,我受了伤,怕爷爷看见了担心。”
“受伤?”沈耀一惊,视线落在他的拳头上,“手受伤了?”
“打架哪能不挂彩的?”他摆弄了两下手,无所谓道。
她还以为刚才是单方面的完虐呢,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她明天得去医院看看葛洋,还得跟葛冰解释,要是葛爸葛妈知道他们宝贝儿子被打了,估计又是一阵热闹。
不接话,反而神游?在他面前她什么时候这么心不在焉了?!
他冷声道:“不给我包扎吗?”
沈耀被这冷气十足的话惊醒,下意识道:“顶多贴个创可贴就完事了……好,包扎。”不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沈耀的包扎技术十分不好,在生活里真正遇上需要大包扎的事通常都去医院了,哪有机会练手?她把傅少铮的手掌几乎整个都缠满了纱布,像木乃伊一样,她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再修剪修剪。”她讪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剪刀……
说修剪还真动剪刀啊,傅少铮把手缩回去,面不改色的说道:“不用,我觉得挺好的。”他怕她把他手也给剪了。
倒是让她修个边扎个蝴蝶结什么的啊,沈耀一脸可惜的放下剪刀。
这时,傅少铮又有新问题。
“我这样……”他挥挥手,“怎么洗澡?”
啊?
沈耀的懒劲上来,开始睁眼说瞎话,表情还非常诚恳,“你那么干净,少洗一次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身上的男人味儿。”
这个马屁接受。
“可是我现在想上厕所,这样不好解皮带。”
还想让她帮他解皮带,脱裤头?他又不是真伤的那么严重,保护一下自己的隐私好吗?太不要脸了。
“你又没受伤,装过头了吧。”她瞪大了眼,不小心说了实话。
傅少铮的脸立马变色。
听不懂他在撒娇吗?人艰不拆懂不懂?
“用过就扔,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我是为谁受的伤你不知道吗?”
人生在世,不用自暴自弃,但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嘛。得得得,她惹的祸,她解决。
“是我忘恩负义,没有良心,我给你赔不是,行不行?你声音小点,邻居们都睡了,你别把爸吵醒。”这个晚上,冷淡沈完全破功,谁叫他觉得她理亏呢。
傅少铮哼了声,放低了音量,但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
“飘在你家阳台上的男人裤头还在吗?”只有再翻旧账的时候人的记性才会格外好,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