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在先,黄莺自己这么说,白靖燕也不好再过多说。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让出距离给她。
看着黄莺有条不紊地拿出医药用品,一边安抚伤者,一边手中也迅速地为伤者医治,动作熟练。
白靖燕也放心,待黄莺忙碌一阵后,他朝着何江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营帐。
他们医治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见四处无人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白靖燕说道:“不知许公子让你特意过来到底是有何事?”
黄莺明明是南宫将军所推荐的人,南宫将军身边也不差人,根本不至于让许小莫的手下所推荐而来,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何江笑了下,挠了下脑袋,道:“小郎中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许公子有话让我带给你。许公子说此事事关重大,让你无比看好那位黄公子。她怀疑这位黄公子身份可疑,可惜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证,还望许公子能够多费点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白靖燕听闻后,眼神不由地朝着营帐处看了过去。
一介女流能够只身到军营,还是做军医这么辛苦的工作,让人起疑也是在所难免。
可既然许小莫所摆脱的事情,他又怎么好推脱呢。
白靖燕应声道:“你放心,此事我会尽力处置妥当的。”
有了白靖燕这句话,何江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何江没有再进去,而是直接回去向许小莫复命。白靖燕返回去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黄莺那边已经一直好三名伤者。
看来这位黄公子的医术还真是了不得。
既然是暗中观察,白靖燕也不好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上前夸赞了黄莺两句,道:“你的医术很不错,是同谁学的?”
黄莺柔笑道:“家中世代学医,父亲自幼教我医术,耳濡目染多年,自然而然就会了。”
原来是这样。
白靖燕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心底对黄莺却还是多留了一份警惕。
许小莫的本事他是见识过,既然她对此人有所怀疑,那么就必然有她的道理。
许小莫和武嫣儿回到了营帐,虽然在山谷的事情,武嫣儿口中说着不介意,心里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惆怅。
一路,二人都未曾言语,就这么一直向前行去。到了军营之后,她们也都各自分散,回了营帐之中。
许小莫刚一坐下,何江就为她倒了一杯茶水,关怀地问道:“许千总去哪里了?”
许小莫是感到有些口渴,拿起杯盏将茶水饮下,道:“我只是想军中的事情有些烦闷,你不用担心我。”
何江往杯中又添了些茶水,神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小莫的神情,在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舒了口气。
本来自己出去办事,而许千总那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说好二人回来碰面。
转眼暮色降临,都未曾见许千总回来,何江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
不过在确定许千总没有出事,何江也就没有对此事再过追问。而是将摆脱小郎中的事情,对许小莫讲述了一边。
“既然小郎中赢下来,那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不必太过担心。”这是许小莫意料之中的事情,小郎中虽然胆子小,但是还是重情义。
初见武嫣儿的时候,能够为他当下一鞭,可见此人的性子。自己所拜托的事情,她想小郎中是不会否决的。
不过光是靠着小郎中看着不行,小郎中再怎么说还是一介大夫,对于这些方面,自己还是要多多留意才好。
另一边,南宫萧安正坐在书桌前,借着桌旁的火光,细细地望着面前的边关防御图。
火光映衬着他俊俏的容颜,那双剑眉微微紧蹙着,深若月下潭水的眼眸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根据刚刚获得的情报,匈奴按并不动,等待并非是临川所偷盗的火药,似乎是在等待一件重大的事情。
而这件重大的事情,让南宫萧安的心里总有些许不安。
赵青端着晚间的饭菜走了进来,大将军苦思冥想着对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将饭菜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压低着声调说道:“大将军,人是铁饭是钢,肚兜哦少少还是要吃一些的。”
南宫萧安被这么一说,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他暗淡的眸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饭菜,并没有拒绝赵青的意思:“你放在这里,稍后本将军会吃的。”
将军还真是固执,都已经一天未曾进食,居然还要稍等。哪次稍等不都是没有吃,最后拿去热了三四遍,始终是没有动过一次筷子。
赵青想了想,该说什么话来劝劝大将军才好,否则就这么经常不吃东西,人也要垮掉。
然而,不等赵青开口,南宫萧安的命令却先吩咐了下来。
“许千总的法子不错,可光是这样还不行。你去暗中找几名探子,让他们想尽办法给本将军偷偷潜入匈奴大军,争取能够观察到匈奴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青怔了一下,让探子进入匈奴大军。要知道匈奴防守森严,想要混进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南宫萧安似乎是也考虑到赵青所想,又接着说道:“匈奴防守严格,本将军不是培养了几名暗士么?就让他们过去一探究竟,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南宫萧安骁勇善战,可身边的敌人却也是数不胜数,若是没有几个安慰在身旁保护着,恐怕他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这些暗士都是南宫萧安精心培养,他们行动迅速敏捷,精通易容之术,身怀非人绝技。纵观整个大梁除了南宫萧安一人外,几乎无人见过他们的本来面貌。就连赵青和孙云二人跟随在其身边多年,也未曾亲眼所见。
只是他们平时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在南宫萧安的身边,基本不会接到什么任务要他们出手。一旦出手,必然是大事。
南宫萧安将一块令牌从旁边的抽屉中拿了出来,替到了赵青的手中:“他们在东南五十米处的树林内,你只要将牌子拿出来,自然会有人去见你。你将本将军所说的话,告诉他们即可。”
能够轮到他们出马,赵青跟在南宫萧安多年,自然是懂得规矩。应声下来,接过令牌转身就出去了。
之后的几日,许小莫不光让小郎中在暗中为自己观察着,她也动用了自己在军中的关系网,对于黄莺密切关注着。
只要是有问题,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可是一连暗中观察了几日,始终都没有发现黄莺的身上到底有何不妥。
她的医术极为高超,人也善良温和,那支在黄莺手中所医治的队伍,不少都痊愈地极快,很快就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南宫萧安每日为两军开战的事情做着准备,而黄莺也会每日来给他送来各式各样的汤品,让南宫萧安好好地补身子。
可黄莺越是如此,许小莫就觉得此人的目的越发的不简单。
思来想去,让军营中的将士对黄莺有戒心那是暂时不可能的,唯有还是从南宫萧安那边动手为好。
不论南宫萧安是否是真的对黄莺动心,自己能够过去提个醒也是好事。
这日,事情也差不多商量好了,众将士各司其职地下去处理要事。匈奴现在还没有发动攻击,可是他们却万分不能够掉以轻心,对于南宫萧安和许小莫二人的方案,也表示万分的满意。
整个营帐很快就剩下许小莫和南宫萧安二人,许小莫怀中抱着军营中要事的文案,而南宫萧安手中拿着小旗帜,则在研究面前图纸的摆放位置。
可是自己手中的这支军队无论怎么进攻,似乎都有些不妥。
他正在思索着,抬首却发现许小莫正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许小莫冷冷地说道:“属下有事情要告知大将军。”
事情?
南宫萧安眉梢轻佻,什么事情先不管,可许小莫这冷沉着一张脸,好像是来讨债,难道自己就那么让许小莫讨厌?
南宫萧安暗自地想着,将手中的旗帜随手一插,靠桌沿上。乌黑深沉的眼眸带着一抹趣味的笑意,而嘴角也随之微微上扬。
他的身子向前走过去了两步,朝着许小莫逼近了一分,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念头。
“本将军公务繁忙,许千总若是有何事,大可等到晚间再来,不知可有什么不妥?”南宫萧安轻笑着说道。
而许小莫望着他那张轻抚的面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地往外冒,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与南宫萧安保持一定的距离。
“既然大将军公务繁忙,你还是先忙吧。”
许小莫说完,转身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而立在原地的南宫萧安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脸上邪魅的笑意,越发的灿烂。
出了营帐,许小莫紧张的心‘砰砰砰’直跳,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文案,自觉地脸颊发烫,低垂着首一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