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国师的质疑,血舞也尽可能地让自己安静下来。她到底是南宫萧安精心培养的死侍,心里抗压能力要比多数人强硬许多。
血舞不卑不吭地回道:“回禀国师,奴婢乃是公主宫内的人。”
“公主……”国师微微眯了眯眼,冷笑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在公主的寝宫里见过你?”
“奴婢是公主新带入宫内,国师没有见过,并不稀奇。”血舞继续回答者,低眉顺眼的眼底暗藏杀机。
而她长袖下的手,也偷偷地在摸索着,手扣在自己事先藏好的匕首上,等待着时机。
由于血舞易容,同之前的样貌有着很大的出入,为此国师在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后,也并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先走吧。”国师轻轻地说着。
虽说是放自己走,但是血舞明显的感受到强大的杀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沉下气,不急不躁地说道:“奴婢就此告辞。”
纵使自己的身份就要暴露出来,作息也要做全了,没准就能够蒙混过关呢!
血舞当做是全然不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可身后的国师早已经起了杀心,要将血舞给除掉。
不管此人到底是否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就算是的话,到时候自己大不了命人再赔给公主一个丫鬟就是了。
好好的宫婢私自闯入禁地,那么久足以证明此人必然是有问题。如今是非常时期,另可错杀,也不可少杀,他居然不会让自己的宏图霸业断送掉。
血舞手中的匕首一点一点的抽出,而国师也悄然往后退去,并向身旁的侍卫打了个眼色。三五个侍卫悄无声息地将腰间的佩刀拔出,轻缓着步伐先前而行。
不大的道路上,杀气四起,空气中透着一种肃然的寂静,几乎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着,就在侍卫准备拔刀,同时血舞打算转身将暗器扔出去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忽然传来。
就见一陌生面孔的女子冲了过来,一把就拉住了血舞,惊慌得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公主出事了!”
显然血舞被这忽然的情况给弄得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踪。倒是国师在听闻宫婢所说之后,焦急地走上前来询问道:“出事!公主她怎么了?”
宫婢又哭又喊起来,道:“国师,你快去看看!今日公主出去后,回来就不知是怎么了,将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见,好在送饭的宫婢闯入公主的屋子,将上吊的公主给救了下来。”
“可公主不知是怎么了,醒来后寻死觅活,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国师一听,面色冷沉,哪里还有闲心思去管血舞,连忙带着人就朝着公主的寝宫过去。
等国师走远了后,忽然走来的宫婢才算是送了口气,放下了拉住血舞衣袖的手,道:“也是好险,幸亏我急事敢到。”
“好险?”血舞蹙眉,满是疑惑的看着面前来人。
宫婢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叹了口气,恢复自己正常的声色,喊道:“血舞,你当真认不得我了?”
血舞一听,算是明白了,原来武嫣儿也带着人皮面具。
可她明白,紧张地握着武嫣儿的手,问:“你突然跑过来,是不是公主真的出事了?”
武嫣儿笑着摇头,目光指向国师离去的道理,自豪地说着:“你是有所不知,我早早就看出来,这国师待公主有意思。”
血舞摇摇头,紧蹙着眉,茫然的看着武嫣儿,完全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武嫣儿叹了口气,明明血舞比自己聪明好多,这么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我们这些日子在公主的寝宫内,那国师有哪一日不曾去寝宫要见公主。可公主都闭门不见,甚至将强闯入的国师给赶了出去。”武嫣儿顿了顿。
“国师生性多疑,脾气那是出名的不好。可是被公主赶出去好几次,他非但没有生气,还送了好多东西过来哄公主,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经武嫣儿这么一提,血舞算是恍然大悟。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公主不过才十八岁的样子,可国师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居然钟情于公主。
他又不是长得多好看,公主就算是瞎了,也不会看上个跟父亲差不多大年级的人。
武嫣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出这个计谋好将国师给引开。血舞离开的时候,她们是商量过时间的,务必要在最慢的时间内返回。
可是武嫣儿在公主的寝宫内,左等右不来,怎么都看不到血舞,心中多少难免就担忧了起来。
为了能够确保血舞的安全,索性就利用国师对公主的喜好,自己跑到这里来瞧瞧。万一血舞在这里出事了,她也好借着公主的为由,将血舞给救出来。
果真等武嫣儿跑过来的时候,恰好就看都血舞的身后,那几名侍卫纷纷拔出自己手中的刀剑,就要朝着血舞袭击而去。
她也看出来,血舞袖中暗藏的匕首,也要随之拔出来。好在自己来的及时,将他们给喊住。否则这一旦打起来,那么整个事情就闹大了。
那时候就算是匈奴的公主,也没有办法将此事给收场。
将血舞给就下来后,二人没有继续在此处耽搁下去,而是尽快返回公主寝宫,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
正如同武嫣儿事先计划安排好的那样,她们二人刚刚到了寝宫,就听到苗疆公主在屋内又哭又闹,当真令人头痛不已。
而殿门前,不少侍卫和宫婢都围堵着,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殿内的公主,心惊胆战地看着。
只要公主的头朝着白绫接近一点,众人就随之高呼了起来,惊呼不已。
“公主,你又事情好好说,有什么想不开的。”国师更是急的满头大汗,公主也不知怎么了,平日看着秀外慧中,好端端怎么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呢。
“反正马上也是要死了,你不如让我自己一人趁机了当了吧。”苗疆公主早就哭得跟泪人一样,根本就经不住劝。
她说着,头就要朝着白绫伸过去。而国师更是吓得白色发白,就差给苗疆公主跪下了。
他惊喊道:“公主,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若是死了,苗王可要如何是好。”
苗疆公主愤怒地看着国师,怒吼道:“你不要再次惺惺作态,我早就听闻他人说,你将我皇兄囚禁起来,否则这都已经多少日了,我找皇兄你都同我说他不在!”
苗疆公主说完,又继续哭闹了起来。可当真是令国师不知所措,连忙喊起来:“公主,那不是苗王忙嘛。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只要你下来,我就去劝苗王来见公主。”
可苗疆公主权当是没有听见,继续自怜自哀了起来,“父皇和母后早早就离我而去,我的身边只有皇兄一人。若是皇兄真的没有出事,那么我如今已经这样了,他为何还不来见我。我知晓了,皇兄定然是不要我了,既然如此,我不如就此了结!”
苗疆公主话音刚落,头已经伸到了白绫之中。国师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就晕厥了过去。
好在侍卫及时搀扶著,才算是没有让国师给倒下去。而此事从人群中,有一道暗器一闪而过,碰巧就割断了苗疆公主悬梁自尽的白绫。
白绫一断,苗疆公主没有了支撑,整个人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国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当即上前将苗疆公主拥入怀中。
“公主,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慢慢商量,何必如此想不开呢。”国师将公主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怀中,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害了她。
而公主也没有继续选择哭闹,不过是做戏给国师看罢了。方才自己在人群中看到武嫣儿和血舞二人,也算是放心了。
她之所以会选择上白绫自尽,那是因为事先自己朝着武嫣儿使了眼色,而血舞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在人群中用几个暗器将自己的白绫给隔断。
如此一来的话,国师还紧张自己死里逃生一劫,自然不会太过追究。
国师怀抱着公主,注意到她雪白的颈部又两道明显的淤红,显然是被绳子压迫导致的,顿时心疼不已,命人去将让大夫传来为其医治诊断。
在大夫的诊治下,确定是伤心过度,国师才算是放心下来。而公主一直都昏睡不行,国师还有要事要办,也就没有没有在寝宫多做停留,也就离开了。
等国师走了后,苗疆公主才算是苏醒了。
“辛苦公主了。”武嫣儿感激地一笑。
当初自己因为白靖燕多看了苗疆公主几眼,为此心生怨恨,多少对公主有了些不该有的偏见。
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武嫣儿对于这位苗疆公主是打心眼的佩服。她秀外慧中,大梁人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非人的胆识和眼界,对于每件事情的考虑都很细心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