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萧安拉住许小莫,当即就阻止了她,并且说道:“此事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必激动,待往后我再同你慢慢细说。”
可许小莫怎么会听信南宫萧安所说,人都被伤得如此之重,她定然要知晓到底是何人所为。
“你若是不老实交代的话,那么我现在就离开这里。”许小莫不愿地嘟着嘴,站起身来真要离开此地。
南宫萧安心急,伸出手就紧紧地拉住许小莫的手腕,恳求她莫要离开。
许小莫小计谋得逞,她回首望着已然重伤的南宫萧安,道:“如此你肯说了?”萧安伤势那么重,自己怎么会任性将他一人丢下。
而南宫萧安在许小莫的‘威逼利诱’下,只得无奈地开口向许小莫将自己早朝后的事情给大体地阐述了一遍。
原来南宫萧安本想先走出去,在长廊的位置等候许小莫,待她出来之后,二人一同回去。
可他刚走出大殿的时候,忽然有一公公走到他的面前,说是皇上要让他过去。
本来南宫萧安想将此事推脱,转而一想,近来皇上为了许小莫和司徒一家的事情同自己闹得甚是不愉快。
南宫萧安本愿并不想得罪皇上,为此就并没有等待许小莫,而是直接同那名公公离开。
等到了皇上的御书房,果然如同南宫萧安所料,皇上话里话外对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深感不悦。
南宫萧安也是不傻,在几番周旋之下,皇上也并没有怪罪南宫萧安,也就让他离去了。
对于南宫萧安此人,箫陌可谓是又爱又恨。南宫萧安此人领兵如神,为人不卑不亢,从不好大喜功,他的才华是令天下帝王欣赏。
可随着自己在对此人不知不觉的欣赏之下,所带给南宫萧安的权力又是让箫陌有所畏惧的地方。比如此番许小莫女扮男装的身份被揭露,便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本来南宫萧安在被皇上文化之后,自行离开,也就相安无事了。可是南宫萧安却不知是脑根筋搭错了,非是要回去同箫陌商量一件事情。
那便是请求皇上给他和许小莫二人赐婚!
箫陌虽早早就已经有所怀疑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终是没有实证,但南宫萧安如此说来,事情岂不就是摆在了台面上。
箫陌决然不会让他们二人成婚,可南宫萧安苦苦相求的态度,让箫陌龙颜大怒,当即就命人将南宫萧安带下去鞭刑一百下。
听了南宫萧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之后,许小莫又气又恼。本来就不应该受的罪,全被南宫萧安自己这么一说,给确确实实挨在了身上。
“你说你那么心急是为何?”许小莫气不打一处来,眼里又急又气。
自己已经恢复了女儿身,往后再慢慢来便是了。可是许小莫没想到南宫萧安如此心急,自己刚刚恢复了女儿身,南宫萧安就向皇上提起了赐婚一事。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司徒家一事已经让皇上对自己很不待见,更何况还在朝堂上逼迫皇上赐给自己郡主之位,皇上的心里怕是已然对自己万分不悦。
南宫萧安非要在此事去触碰皇上的眉头,岂不是自讨苦吃。可南宫萧安哪次受伤,又不是为了自己呢?
想着自己同白靖燕给南宫萧安包扎时候的场景,他后背一条条已经被长鞭鞭挞得皮开肉裂的皮肤,想想就让许小莫心疼不已。
可面对许小莫不悦的指责,南宫萧安也不知怎么能够笑得出来,他嬉皮笑脸地拉着许小莫的手,说道:“小莫,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也不想为你担心,可是此事大不了可以往后慢慢再商议就是了,你这么着急作什么?”许小莫嘴上责备着,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怜惜。
也不知道南宫萧安此人是不是铜墙铁壁,已经伤成那般模样了,他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气得许小莫白了他两眼,就见他扯着许小莫的衣袖,好似小孩认错了般,诺捏地说着:“像小莫如此优秀的娘子若是不早早迎娶回门,到时候若是被人家抢走了,那时候本将军去跟谁要人去?”
南宫萧安平日跟个冷冰块似得,如今同许小莫说起话来,反倒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许小莫脸刷的就红到了耳朵根下,她淡笑着微微颔首,被南宫萧安这个所谓的‘理由’给弄得哭笑不得。
只是笑着将南宫萧安的手给推开,“你也是个无赖!”
说着,许小莫羞怒地捂着脸,端着被鲜血染红的水盆出去了。
南宫萧安几日未曾歇息,如今又身患重伤,许小莫从新打来一盆水准备为南宫萧安将身上简单擦拭一番。
走进来的时候,南宫萧安已然躺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见状许小莫也未曾打扰,她下手轻缓地为其擦拭好脸上的污渍后,为南宫萧安盖好身上的锦被就离去了。
南宫萧安的身子需要人在旁边精心照顾几日,为此许小莫打算回去收拾下东西。这段日子自己就暂且居住在南宫萧安的家中,也好放自己能够在他的身边好好照顾着。
当许小莫乘着马车回到郡主府,从车上走下,却看见方子平正在门口。
“天色已暗,方大人怎么过来了。”许小莫说着,抬首望了眼天际。
就见天边倾洒着淡淡的绯红,好若是一条绚丽多彩的衣带,漂浮在半空之中,竟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方子平似乎在郡主府的门前等待了许久,见许小莫回来,他也缓步迎面而来,道:“本官……在下顺路过来,途径前方的巷子口,见他们家桂花糕香气诱人,想起郡主爱吃桂花糕,为此就……”
许小莫算是第一次以女儿家的样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见她长裙蹁跹,姣好秀丽的面容不需要施以半点粉末,明亮的眼眸微微弯起,柔柔地笑着。而发髻中别着一支荷花流苏,常常的流苏垂下,衬得她的笑容愈发明丽动人。
一时间,竟让方子平有种说出来的紧张感。
听他这么一说,许小莫才注意到方子平手中的桂花糕,笑了起来:“让方大人惦记了,既然过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往前的话,许小莫或许对将方子平排斥在外,可是经历了这么多,许小莫对于方子平早已经放下了之前的因果种种。
此番自己深陷牢狱中,除了南宫萧安为自己默默出力,若非是他在御书房那一席话,恐怕她许小莫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
为此除了曾经所发生的一切,许小莫待方子平还是能够以平常好友的心态。
受到了许小莫邀请,方子平迟疑住,他看向旁边的郡主府,将手中的桂花糕替给了许小莫:“就不劳烦郡主款待在下了,这桂花糕你拿着。”
许小莫接过了方子平手中的桂花糕,不等许小莫出言道别,见他就主动地离去。
她眼帘微垂,看向手中的桂花糕,总觉得方子平的一举一动有些奇怪。可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光是这一点,许小莫就有点说不清楚了。
不过许小莫没有多想,见方子平离开口,独自入了郡主府。恰好何江从府内出来,听家丁说是郡主回来了,为此出府迎接。
他一上前六注意到许小莫手中的桂花糕,随即朝着许小莫的身后看去,打量着问候道:“郡主碰见方大人了?”
“恩。”起初许小莫没有察觉到不对,可被何江一问,立即反问起来,“何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许小莫忽然神色严肃,何江也机灵,他挠了挠头,不服气地说道:“往前此人将郡主伤得那么厉害,如今见您是郡主的身份过来献殷勤,小的看不过去,为此就没有让他入府。”
想要瞒得住许小莫那是不可能的,何江也就直说了。
如此一细想,许小莫算是明白为何方子平拒绝入郡主府的时候,神色会有为难,原来早早就被何江拒绝在府门外。
可也难为他买了桂花糕,还在府外等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了。
许小莫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不必如此了,怎么说方大人也是客人,你将人家拒绝在门外,传出去也不好听。更何况方大人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要将那些放在心上。”
她知晓何江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惜恰恰就出了误会,念在没有坏心,她也就简单的提醒了,并没有对何江责备。
往后在见到方子平的时候,自己请他吃顿饭,以表示自己照顾不周便是了。
让何江下去为自己收拾些东西,许小莫就回到了书房之中,将自己一些重要的东西整理了一遍。
屏退所有的下人,许小莫一人在书房内,她望着桌面上所有的证据。细想着如今虽然为司徒家洗清冤屈,但是当初暗中谋划此事的罪魁祸首,以夏梁和许中魁等人仍然逍遥法外。
此番自己为司徒家翻案,那么就等于给了夏梁和许中魁等人警示,恐怕日后必然会想办法针对自己和南宫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