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莫咽了口口水,莞尔一笑,缓缓点头道:“奴婢的命都是王爷的,王爷若是不信,现在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在所不惜。”
望着她始终淡然的模样,聂政王的内心也不知哪里来的怒火,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许小莫,随着他眼眸中瞳孔愈来愈大,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近,恨不得要将许小莫的手腕给捏碎了。
而许小莫始终神色不变,她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不咸不淡的微笑。手腕剧烈的疼痛都没有让她的黛眉蹙起。
突然,大殿上的乐曲之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朝着聂政王看过来的时候,他方才将许小莫的手腕松开。当聂政王的手掌离开她的手腕时,栗然看见一个鲜红的手印在许小莫的手腕上。
那一块巨大的手印,当真是令人看着头皮发麻。而许小莫始终是面不改色,最后还冲着聂政王缓缓一笑,将倒好的酒壶缓缓放在桌案上,方才起身离去。
许小莫将聂政王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另一边的德安已经发现了藏在酒壶底下的纸条,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更是大惊失色。
他们虽早就已经猜测到,聂政王早已经将天可汗给控制住,可万万没有想到此人居然如此狼子野心,居然将天可汗给囚禁了起来,甚至一直都在暗中追杀着三皇子。
德安且木将纸条紧紧地攥在手心中,将愤怒压抑在内心之中。至于其他几名大臣,也都已经发现了压在酒壶下的纸条。其中有人要当场找聂政王将此事给算清楚,却被德安且木给拉了回来。
聂政王既然能够将囚禁天可汗的事情镇压下来,那么就说明宫内四周都是聂政王的眼线,他们千万不能够轻举妄动。这场宮宴必然是场鸿门宴,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许小莫退去之后,她站在聂政王的身后,将那几名被自己送了纸条达成的神色都好好的观察了一片,看着她们眉眼间微微的怒意,显然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纸条。
如此,也算是没有白费自己将聂政王的目光吸引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他们自己了,自己也只能够帮这群人到这里。
将纸条给他们,也是让他们能够对聂政王有所警惕,以防中了聂政王此人的圈套之中。
许小莫不由低垂着首,手指紧紧地扣在手腕上,摸了摸发红的手腕,隐隐作痛。
她早就已经算计好,聂政王在知晓自己离开之后,必然有会所警觉,而自己则乘着这个时候,将聂政王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这么一来,大臣们在查看纸条后所有的反应,便就不会让聂政王有所察觉。
一曲舞毕后,聂政王算是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许小莫也着实没有想到,聂政王会通过宮宴,逼迫以德安家为首的几名大臣,将手中的兵权给交出来。
而聂政王虽然打着天可汗的旗号,可在场所有的人谁看不出来,聂政王明摆着是要他们手中的兵权,如此就能够更好的控制住朝政。
许小莫也算是明白了,定然是聂政王这边迟迟没有能够追查到熊真木,而又没有找到王鹰戒,如此心下着急,就将大臣们都邀请到这场宮宴之中。
只要德安家为首的大臣将手中的兵权交出,那么到时候聂政王到时候就没有什么能后畏惧的。
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将天可汗找出来!
目前这里的情况只能够由德安家自己处理了,毕竟德安家这么多年来,能够同聂政王暗中斗得风生水起,必然是有几分本事。
她必须要乘着这个时候离开,让武嫣儿尽快沿着自己事先安排好的离线尽快离开,而自己也立即夜探西苑。若是天可汗当真再次的话,就能够让南宫萧安进兵入城了。
许小莫迅速地离开了宫殿,武嫣儿也一早在许小莫所安排好的地点,等待着许小莫的出现。
待许小莫到达之后,他讲武嫣儿送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顺便交了武嫣儿一个图纸还有一个书信。书信是许小莫早早就准备好,让武嫣儿今晚出逃后带给南宫萧安。
武嫣儿这边完全安排妥当之后,许小莫当即就转身离开了南宫萧安所居住的地方,朝着西苑而去。
月黑风高,许小莫踮起脚尖,步伐轻盈,很快就已经跃上了屋檐之上。她运用内里,步伐极快,站在最高处俯视着西苑内的情形。
显然天可汗应该是被关在西苑之中,否则西苑也不会有如此重兵把守。
许小莫匍匐在屋檐上,借助月色看清下面。她乘着侍卫换班的时候,悄然从屋檐上约下,身形矫健,极快地速度来到了殿内。
她将有可能的几个大殿都找寻了一遍,在将最后一处较为偏远的大殿大门打开的时候,一进门,就有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这下,许小莫心中算是笃定了,匈奴的天可汗必然是被关在此处。她轻踩着步伐,朝着大殿之内缓缓走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而殿内似乎有人正在窃窃私语,许小莫借着旁边屏障的遮挡,好不让让他们发现自己所处在的位置。
那二人正坐在桌案前,语气焦虑地讨论着。
“你说说,这都已经多少天了,为何还没有一点消息?”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说着,
而另一人长叹了一口气息,道:“可不是么?如今聂政王将我们囚禁在此处,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用药吊住天可汗的命。可我看就目前的情况,天可汗的命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二人刚刚说完,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二人终止了让谈话,连忙朝着屋内走去。
许小莫乘着这个机会,尾随在二人身后,待他们位天可汗医治后,确认并没有大碍,许小莫方才从屏障后面缓步走出。
她看准时机,上前便是一掌毫不犹豫地击中那二人的后颈,只见他们身子一软,随后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躺在床榻上的天可汗见有人忽然闯进来,将自己身旁的御医给击倒,却也并没有表露出一点惊慌。
“你到底是什么人?”天可汗苍白着脸,他靠在床榻桑,神色无力地张望着许小莫。
许小莫上前将自己的手搭在天可汗的手腕上,静下心来为其把脉。在白靖燕的悉心教导下,许小莫对于把脉也学了不少。
如今自己把脉一看,天可汗的情况并不理想。若非是太医用药将他们的命给吊住,恐怕早早就一命呜呼。
“天可汗,我乃是南宫将军身边的人。”许小莫微微一笑,解释着。
而她的眉眼之中,仍然透着一阵浓郁的担忧之色。
一提到南宫将军,天可汗就已经知晓她口中所说到底是何人。当即情绪激动地拉住许小莫,像是要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大梁皇帝果然是讲信用,你们可曾找到我的熊真木!”天可汗无力的眼神中点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这么多日下来,他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他的熊真木能够回来。都怪当初自己偏心聂政王这一奸佞小人,将手中的权力都交给了此人。
谁知此人原来早就有谋反之心,一直暗中对自己图谋不轨。乘着熊真木在外之时,借着匈奴同大梁关系恶化之际,居然将自己囚禁在深宫之中。
许小莫紧咬着下唇,神色有些为难。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告知给天可汗这一消息,只怕天可汗得知聂政王一直在派人追杀熊真木,若是吃不消,一时一命呜呼可要如何是好。
犹豫片刻后,许小莫还是实话实说道:“南宫将军已经命大军去保护熊真木,定然能够安全将三王子护送回来。只是目前聂政王也一直在寻找三王子,他们想要从三王子的手中夺得王鹰戒。”
“天可汗,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够将王鹰戒交出去,否则到时候不光是天可汗没命,就是三王子也定然会没命的。”
要是许小莫估算不错的话,聂政王在得到王鹰戒后,必然会将天可汗杀之,最后再将这个罪名嫁祸道熊真木的身上,到时候熊真木此身都不能够踏足都城。
天可汗已然病种,却也不傻。他拍了拍许小莫的手臂,道:“这点我是知晓的,你们只要护送我的熊真木来到都城,到时候定然能够揭穿聂政王的真面目。”
许小莫点头,随后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对天可汗说了一遍。目前武嫣儿已经将自己所得之的消息带出了宫外,只要南宫萧安看到之后,并找到了熊真木,到时候带着众军重返都城,那聂政王是决然不可能坐上这天可汗的位置。
目前她需要天可汗能够经历拖住聂政王,千万不能够让他王鹰戒,更不能够让其气急败坏。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聂政王此人性格神秘莫测,变化多端,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所做的一切就全部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