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嫣儿慌了神,她急忙走上前将许小莫搀扶着。
许小莫咬着牙,腹下的伤口有种无法言论的疼痛。刚刚站起身来,可疼痛又让她无力地倒了下去。
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许小莫身子无力地倒下去,将武嫣儿急得团团乱,瞬间没有了主张。
泪水在她的眼中打着转,武嫣儿大喊了一声:“爹爹,许公子伤势太重,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下,众人才注意到许小莫的腹前,衣物被大片殷红的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武副将怒视着面前的众将士,不知为何,当年神勇互助的虎贲军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是非不分。
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
好在许公子早有准备,得知军队中必然有人会鼓舞众人,为此特别命他让银虎军都埋伏在四周。
等她倒下之后,再让银虎军上前镇压住。
许小莫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武副将命士兵将人带到营帐中,并让何江去将军医请过来,给许小莫医治。
另一边,埋伏在军营四周的倭寇。
在某处小营帐中,灯火通明。
倭寇的领队首领赵万三正坐于正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哎……这酒肉都有,可惜就差了美人和乐曲,着实令人感到有几分孤寂。”赵万三一身普通的布衣,相对面容狰狞的钱麻三,倒是还能看,只不过面向极其猥琐。
此时,旁边的小喽啰边倒了一杯酒水,边赔笑着唠嗑了起来:“只要此番二当家能够打赢这场胜仗,逼走虎贲营的人,往后这延河漕运不都是二当家的天下吗?到时候,应有尽有不是吗?”
这让听在赵万三的耳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顿时仰首大笑起来。抓起身旁来时从村庄搜刮来的一些财务,就扔到了小喽啰的面前。
这时,外面神色匆匆跑进一名小贼,跪在地上大声说道:“二当家,探子刚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前方虎贲营的粮草全部都烧毁。现在只剩下一点粮草维持度日,士兵知晓后,正在军营中大闹起来。”
小喽啰欢欢喜喜地将财务塞到怀中,听了这话,鸡贼的鼠目圆溜溜地转了一圈。
“这刚说往后延河漕运就是二当家的,现在这不正送上门来了么?”小喽啰赶紧跟在后面拍起马屁。
赵万三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小喽啰话中的意思。他大笑着高喊了几声‘妙’。狡诈的眼神来回一转,反问起来:“你可是有什么好建议?”
小喽啰笑着摆了摆手:“好建议倒是谈不上,只是小的觉得现在虎贲营军心动荡,二当家为何不乘着这个机会,大举进攻,将虎贲营一举拿下!”
赵万三也正有此意,不过并没有着急开口,反而让小喽啰继续说下去:“依照小的来看,二当家可以乘此机会,先将河道封锁,不让虎贲营的人逃走去通风报信。随后大举进攻,将此处的虎贲营击败。辗转二当家就可以带人,去进攻虎贲营总营地,彻底地斩草除根。”
小喽啰这么一说,不得不说其野心极大。二当家贼眉鼠眼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悠着,思来想去几回,倒是对这个方法十分赞同。
他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明日一早将众人集合,封锁河道,大举进攻。”
青云军和重甲军众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一人离开。
他们望着营帐人来人往,众将士面面相觑,原本各个还怒气腾腾,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愧疚之色。
正如武副将所说,此事是他们太鲁莽了,没有经过细细思考,被他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被带得如此偏激。
小郎中得知许小莫重伤的消息,当即就猜测定然是她的伤口崩裂开。二话不说,背着自己的小药箱就朝着营帐跑了过去。
待他到的死后,接着桌面上的烛火,依稀能够看见许小莫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而她腹部的伤口上,殷红的鲜血仍然没有停止流淌。
小郎中将药箱放下后,准备动手给其止血。可突然想到了许小莫的身份,还是让众人先行离开。
武嫣儿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倒下,一万个不愿意离开。
“还望武公子能够谅解,小的医治病人不喜有人在旁围观。若是武公子不想许公子就此命丧黄泉,大可再次多逗留片刻。”小郎中心平静气地说完这句话,神色中仍然带着慌张,相比往前却镇定了不少。
武嫣儿想说些什么反驳,还没开口就被身后的武广真用力一拉,往营帐外就跑去。
“爹爹!你放开我!”武嫣儿不悦地怒喊着,手臂拼命地使唤,想要能够挣脱开武广真的束缚。
武广真却将武嫣儿往前一推,收回手,怒瞪圆目,指责道:“嫣儿,平日父亲惯着你,不允许你胡闹。现在外面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必须给为父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我不要!”武嫣儿哭泣着,自己才不要呆在这里。她要是留在这儿,那么小莫可要怎么办。
他受了重伤,身边要是没人照顾的话,可要如何养伤?
武嫣儿越想,心下越是急躁。根本就不理会武广真,径直就朝外面走去。
可刚出门,武广真身边的两名亲卫就拦在她的面前,将门口给堵住,不让她出去。
“爹爹,你这是干什么?我就是想在许公子的身边照顾着,难道有错么?”武嫣儿怒道。
自小爹爹就喜欢控制自己,不让她去这里,不让她去那里,现在想见一个人都不允许。
武广真气得倒抽了口气,道:“你自幼十指不沾阳春,又怎么会下厨。我与你母亲更是什么重活累活不让你做,你如何懂得照顾他人?”
“别人不知晓你,可为父却清楚。不管你还想折腾出什么事情来,我要你现在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他的嫣儿怎么会这样,当真是气煞她也!
武广真深吸了口气,捂着胸口便要走出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面一堆军务等着自己来处理。
更何况牛大力带人这么一闹,难保倭寇已经知晓他们粮草的消息,随时都有可能进攻过来。
嫣儿留在此处,是最安全的。
可他还没走两步,身后的武嫣儿上前一把拉住武广真的衣袖。
她道:“爹爹,你将我关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让我去许公子的身边看着,也算是再许公子身边有个照应。爹爹,就当女儿求你好了!”
硬的不行只能够来软的!
武嫣儿以为自己这么央求,武广真会心软松口让自己过去。
可武广真的脸上却现出了几分疑虑,嫣儿好端端这么关心许公子做什么。
见武广真没有反应,武嫣儿接着道:“爹爹,许公子伤得那么重,他的身边肯定要有人伺候着。你就让我去吧,我也想给许公子留个好印象……”
情急之下出口的话,武嫣儿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这不是摆明告诉武广真,自己习惯许公子么?想到这里,武嫣儿的脸上晕上了一抹嫣红,不过有担忧武广真发脾气,停止了喧闹,小心翼翼地看着武广真。
武广真却是面无表情,眼眸中波澜不惊。他注视着武嫣儿,缓慢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拿开。
“你还是好好地呆在这里。”
话音刚落,武广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下还未定下神来的武嫣儿,傻傻地立在原地。
许小莫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她现在不光是伤口感染耳朵问题,加之高烧不退。
让在旁医治的小郎中也是提心吊胆,自己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害的许小莫没了性命。
为此,他必须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概用了足足三个时辰,天色蒙上了一层黑雾。黑蒙蒙的天上没有月亮,连半点星光都毫无踪迹。
终于在小郎中的努力下,将许小莫的命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
明明自己已经交过。伤口不能够再撕裂开,否则后果相当严重。
中间好几次许小莫就丢了性命,好在她求生意志极为坚强,这才撑了下来。
何江是第一个进来的人,看着床榻上的许小莫,似乎没有一丝气息的模样。
他的神情蒙上了一层惊慌和恐惧:“大夫,许公子的病……”
“只要熬过了今晚,往后再好好歇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小郎中说着,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双手都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想当初他没有人脉,跑到宫中要当什么太医。结果太医没当成,还被强制性给安排到军营中,必须要干满五年才能离开。
想到这里,小郎中的心里就生起了一股委屈。
武广真将粮草一事刚刚处理好,为恐防有变,他还是自己先前同许小莫商量好的计划,让士兵们先下去准备。
没有了粮草,军心动荡。若是倭寇乘次机会偷袭,那么他们必然是非输不可。
只能够先根据许小莫的意思,将河道先封锁起来,一能够阻断过往的行人,二也能够防御倭寇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