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里的一个挺拔身影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俊朗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眸光闪闪。
重案A组办公室
“头,接下来怎么办?”陈小梅看见上司梁景天拿着文件走来,不禁问道。
“他不认罪,但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足矣指证黑子爵,就差人证那里了,你问得怎么样了?”将案件逞上公堂,有被告要有原告,物证人证都要有,宁绯儿是一个重点。
“她不肯合作。”陈小梅眉峰动了动,对宁绯儿有点微词。
梁景天一听,眉头锁得更紧。
“她现在人呢?”
“已经签字走了。”陈小梅懦懦地回答。
梁景天抿紧唇。“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你就这样放她走了?赶紧给我找回来。”
“是。”陈小梅吸了吸鼻子,有点小委屈,但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执行上头交待下来的任务,这次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梁景天是有理由生气的,至今为止宁绯儿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而且她跟黑子爵的关系很微妙,但不排除黑子爵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将证人加以灭口,作为警务人员怎么可以置市民的安危于不顾,这种非常时期是绝对不可能让证人单独行动。若果宁绯儿有什么意外,即使有物证也很难将他钉死。
宁绯儿就站在门关处,远远就看见方岩忌坐在轮椅上,双手推着两边的轮子往大厅处而来。这一幕看得宁绯儿鼻头一酸,冲了出去。方岩忌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腿部中枪前还被设计了一场车祸,受伤的也是腿部。
“岩哥哥。”四肢健全的宁绯儿走得比较快,几步并脚就来到方岩忌跟前。
“绯儿。”方岩忌的目光关切地在她身上转了几圈,见她安全便放下了心头大石。“你真是吓坏我了。”
“对不起。”她知道他指的是出国的事情,她确实没来得及通知他,出国前一晚黑子爵都伴在他左右,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岩忌不介意地笑笑。
“岩哥哥,黑子爵的事……”宁绯儿咬了下嘴唇,忍不住要问,她心里很是担心黑子爵。
“我们上车再谈吧。”警局人来人往,不是谈话的地方,他看得出来宁绯儿对此事的着急,最快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在车上。
“嗯。”宁绯儿应了一声,主动推着方岩忌,司机看见自己的老板,醒目地下车将他扶到后座位上。
“老刘,去抽根烟吧。”方岩忌淡淡地说,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老刘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老板的意思了,一溜烟地消失无踪。
“岩哥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宁绯儿着急地问。
“没有,你别瞎想。”方岩忌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颅,安慰她说。
“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商量呢?”宁绯儿咬唇略带埋怨,今非昔比,她并不想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
她的怨气方岩忌敏感地抓到了,他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宁绯儿会有这样的反应,她跟他站在同一阵线,黑子爵也是害死温伯伯的人,她不应该怨他才对的。
但他并没有告诉她,之所以会提前计划也是为了她的安危,那是他担心她。
“黑子爵坏事做尽应该早就被法律制裁,他自由一日就不知有多少人为他所害。”方岩忌义正言辞。
“可是……”宁绯儿想替他辩解,但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除去自己的感情,黑子爵确实没有什么优点。
“绯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他们青梅竹马,往往宁绯儿挑一挑眉他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她今天的反常又怎么逃得过他的法眼。
“我……”一时间宁绯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让她很难为情,他曾是她的未婚夫,她最爱的男人,如今虽物是人非,但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上杀父仇人,多多少少都让她有点不自在。
方岩忌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并不急着说话,等她否认。
“岩哥哥,对不起,我……我是喜欢上子爵了。”她并不想欺骗方岩忌,他们做不成夫妻,但他依然是自己的哥哥。
宁绯儿的话让方岩忌只觉晴天霹雳,他握紧双拳,努力压下腾腾升起的怒火,双眼微红。
“绯儿你……”方岩忌一时语结,两个人的感情第三者是很难插足进去的,但她实在太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他将你害成这样你还喜欢他。”
对她,他一直抱有愧疚,是他先转身,两人才会越走越远,但不代表他能放任她自暴自弃,行差踏错。
“可是感情这事谁也预料不到,我……我是真的喜欢他啊。”宁绯儿鼻子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她何尝不知道,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飞向他,担心他。
“你……”方岩忌深深的来回呼吸几次,让自己的情绪沉静下来才说。“对于这次的控告我是势在必行的,你要做好准备。”
“不,岩哥哥,我不想他坐牢,没了他我怎么办?”宁绯儿着急了,她拉着他的手不停的摇晃,希望他能帮帮她。
“没了他你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傻瓜,我会照顾你的。”方岩忌试图安抚她。“况且,这件事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要此案件一上庭,黑子爵必死无疑。”
“不,不会的。”宁绯儿不相信地摇着头,她就不相信。“我是不会出庭指证子爵的。”
“就算你不当目击证人,警方也有有力的证据将他告倒。”方岩忌冷冷地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岩哥哥是你报的案,那你就是原告,到时也要上庭指证他,不,岩哥哥你听我说,他知道是你后他不会放过你的,要不你也不要上庭了好吧。”她不当证人,方岩忌也不当原告,或许法官就会轻判。
“不可能。”方岩忌想都不想就拒绝,他等这一刻等得够久了,眼看就要成功了,现在要他放弃?想都别想。
“岩哥哥,你该跟我商量的,你这样到底算什么,把我置于何地,我知道阿森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威胁,但是你不该擅自行动的。”宁绯儿责备,声音不禁提高。
方岩忌沉着脸痛心地看着宁绯儿,他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反驳。
“他说回国后会娶我的,他待我很好,真的。”宁绯儿看着方岩忌的决绝,心里拔凉拔凉的,泪水不停地落下来。
“傻瓜。”方岩忌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怪责她,他心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的话怎么可以尽信,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关进疯人院的,跟着他你只有不停地被他的仇家寻仇,跟着他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不怕。”在爱情面前,不管再强再理智的人都会变成傻瓜。
方岩忌顿觉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的宁绯儿了,她眼中对黑子爵的担忧与为爱情飞蛾扑火的神态让他极度不爽。
最后,他们不欢而散,宁绯儿下车还没走出警局就被叫住。
“宁绯儿小姐。”是陈小梅,她的文件中并没有写到联系电话,她只好跟几个同事一起去她的住处,正好在停车场看到她的身影,省去了不少时间。
“madam有事吗?”看见来人,宁绯儿没什么好语气。
“是关于黑子爵谋杀一案,我们有了新的进展,想请你到警局协助调查。”陈小梅公式化地说着香港警匪片里常说的一句台词。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什么好说的,希望你们不要再烦我。”宁绯儿皱着眉拒绝,被告是黑子爵,她没办法救他,更不会去当什么证人去害他。
“宁小姐请你考虑清楚,你是本案的唯一证人,被告是什么身份你应该很清楚,你走出警局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没人知道,请你与警方合作,我们会保护你的。”
宁绯儿不买她的账,陈小梅只好从人身安危中入手。宁绯儿听她说完不觉失笑,她的意思是黑子爵会找人对付她?
“madam,你这是恐吓么?”宁绯儿冷笑,以前听别人说打死都不进警局她还笑话人家脑残,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为了一个案子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警方为了保护市民尽量不曝光证人的资料和身份,但从她刚刚的话里得到信息,他们似乎已经向黑子爵透露了她,而且话语间尽是威胁。
即便黑子爵早就知道她在衣柜中,他也承让是为了惩罚她而故意当着她的面杀死安吉,但被警方出卖的感觉十分不好。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心提醒,希望宁小姐跟我们警方合作,将穷奸极恶的罪犯绳之于法。”陈小梅故意口语冷淡。
你才是穷奸极恶,你全家都穷奸极恶。宁绯儿不禁在心里咒骂,陈小梅的话让她觉得恶心,黑子爵是很渣,但她容不得别人批评他一句不是。
“绯儿。”宁绯儿还在想着怎么反击,白萧枫适时地出现。
“白大哥,怎么样了?”宁绯儿看见白萧枫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心急地询问着案件的进度。
“madam这是怎么了?”白萧枫对宁绯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转头对着陈小梅。
“白律师你该知道你身为被告的律师是不能与本案的证人接触。”陈小梅很不客气,上头对这件事情很关注,她刚刚被头儿责批,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不好意思,我不是黑子爵的代表律师,而且这个案件我已经申请了不参与,所以按理说我是可以自由跟绯儿接触,况且……”说到这里,白萧枫笑了笑。“据我了解,她还不算是你们的证人。”
白萧枫一句话陈小梅语结,他说的都是实话,宁绯儿还不是他们的证人。他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牵着宁绯儿的手就要走。
“等等,她还不能走。”看他们要走,陈小梅马上伸手拦住。
“还有事吗?”白萧枫皱眉抬眸,定定地看着眼前穿着制服,又一脸颐指气使的女人,心里一阵厌恶。
“我们需要她的合作。”头儿交待过,一定要让宁绯儿作证人,一次性将黑子爵这种人渣钉死,让他永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