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绯儿虚弱的声音让方岩忌顿了顿,低眸看她一眼,只见她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额上有明显的汗珠。
“绯儿,嗯……”方岩忌的分神让黑子爵有机可乘,左眼角被击中,他闷哼一声。
方岩忌的呼唤让黑子爵血红的双眼闪了闪,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宁绯儿,心里咯了一下,担心地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
黑子爵捧着她的脸,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颊上的伤痕狰狞地挂在她脸上张牙舞爪,让他的怒火马上灭了下来。
“我……我胃好痛……头也好晕。”宁绯儿轻轻地说着,声音低得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眼角的泪水滴到他的手里。
“我马上带你看医生。”黑子爵将她抱起,没再看方岩忌一眼,火速地往急诊室走去。
“绯儿。”方岩忌也着急的挣扎着起来。
“岩忌哥哥,你……”黑紫玲扶起他,看着他挂满伤痕的脸,心痛不已,而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宁绯儿。
“紫玲,绯儿受伤了,我不放心。”方岩忌着急的就想徒步追上去,却被黑紫玲拉住。
“你就这么关心她么?我也受伤了,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黑紫玲一脸委屈地看着方岩忌,他满脸的担忧却不是为了她,这叫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恶气。
“你受伤了?”方岩忌懊恼,他整个心都系在绯儿身上,却忽略了她。“伤到哪里了?”
黑紫玲挽起衣袖,手肘处血红一片,方岩忌倒吸了一口气。
“紫玲,对不起,我……”方岩忌心疼极了,他竟然让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受伤了,他果真没用不是吗。
“没事的,只是皮外伤而已。”黑紫玲安慰着他。
“我们马上去找医生。”方岩忌冲着远处大喊。“护士,护士。”
一直在附近看戏的护士如梦初醒,马上走了过来。
“赶紧带她去止血。”
黑紫玲看了看旁边的全程陪着自己的方岩忌,他的着急和担心让黑紫玲的心稍稍好了一点,眸里闪出的真情她感受到了,但同时,对宁绯儿的芥蒂更深了。
那个女人果然跟他们八字不合,每次只要有她,他们总会受到牵连上,她得要想个办法,将她从他身边除去。病房中
“马上给我看看她怎么了。”黑子爵一脚踢开急诊室的门,里面的都呆住了,正在抢救生命的手也不禁顿了顿。
“你他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黑子爵无视床上抽搐的病人,轻轻将宁绯儿放在另一张床上,怒吼。
“先生,你不能来这里。”一个护士率先有了反映,但开口却是要请他离开。
“滚开。”黑子爵怒不可竭,想也不想将上前阻挡的护士狠狠地推开。“她受伤了,马上给我看她,听到没有。”
“黑子爵,我……”宁绯儿一边手捂着胃部,另一边手伸过去抓了抓他的大手,虚弱地唤他。
“你他妈别动,你再说话我亲手杀了你。”黑子爵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偌大的圣安医院竟然没有一个有用的医生吗?
在场的人都没遇到过像黑子爵这样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发事件。
“这里由我来处理,你们继续抢救病人,小斯,去叫几个护士过来帮忙。”徐仲桦适时出现在急诊室,他远远的就听到黑子爵的怒吼,所以急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护士领命走出去,而其他人则才反应过来继续手上的抢救。
“子爵你先出去,绯儿就我给我吧。”徐仲桦拍拍黑子爵的手臂,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先生,这边请。”刚刚被推开的护士涩涩地再对他说,退后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生怕他再一次推开自己。
黑子爵看见徐仲桦,提到喉咙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懊恼地走出急诊室,狠狠的一拳捶在墙上。
徐仲桦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就看见黑子爵颓败地低着头坐在凳子上。听到了开门声,黑子爵马上抬起头。
“她怎么样了?”担忧之色表露于脸。
“情况不太好。”徐仲桦摇摇头走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护士推着出来的宁绯儿,左手背上插着一个针头,打着点滴。
“到底怎么了?”黑子爵咬牙,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宁绯儿,看着她被越推越远。
“她身上又多了一处伤,被硬物撞击,正中胃部。”徐仲桦严肃地说。“她已经伤痕累累了,身上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再容纳一个伤口。”
“那……”黑子爵的嘴动了动,又被打断。
“除了刚说的,其他的都没事。以后多注意点。”徐仲桦的语气明显比之前冷淡,看他的眼神也凉凉的。
这些黑子爵都不在乎,他只是懊恼着自己太过冲动,那一个撞击是自己拎着她丢出去时撞到的。
“我知道了。”
黑子爵丢下一句匆匆地往病房方向走去。他推门而入,看着宁绯儿安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划过一丝心痛。
他在床缘边坐下,痴痴地看着她原本美丽动人的脸蛋,如今却伤痕累累,他伸手轻轻地抚过她被温柔尖甲抓出的伤痕。
“喝……”
他的触碰让假寐的宁绯儿吓了一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讨厌的脸。
“痛吗?”黑子爵轻问,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不用你假好心。”宁绯儿拍开他的手,怒瞪。
又来跟她玩温柔体贴的把戏么?他以为她还会相信?他反反复复这么多次,他是上了瘾还是他有毛病。
“宁绯儿,你别不识好歹。”宁绯儿的不屑让黑子爵心里划过一丝不堪,她就那么不稀罕他?
“对,我就是不识好歹,怎么着?你又要打我了吗?”宁绯儿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她现在只要一说话都会引起伤处的抗议,但面对黑子爵,她就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你……”宁绯儿的话让黑子爵一时语塞。
“反正我给你虐待惯了,也不怕你再狠一点,有种就给我个痛快,这样折磨女人算什么男人。”对于黑子爵她已经是完全死心了,他根本不把人当人看,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去费心。
“闭嘴。”黑子爵低吼。
她的话字字带刀,刺痛他的心。她说的都是实话,但他不准她说出口,她不准这么说他。
就是这样,宁绯儿心里冷冷地嘲讽,他霸道,专制,不合他心意的他通通都要厄杀。
“我不闭嘴怎么了,你又要打我了么?你打啊你打啊。”宁绯儿倔强的脾气被激起,两天不见,一来就是动粗,想起方岩忌的伤,宁绯儿的怒气就急速上升。
“砰”
宁绯儿耳边一声闷响,一阵风吹过耳朵,冷冷的,一时间宁绯儿闭了嘴不再说话。
黑子爵狠狠地往她耳侧捶下一拳。
“别以为我不敢。”黑子爵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忍住内心里毁灭的冲动。
“宁绯儿,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你要是乖乖的,我可以将你捧上天。”
“哼,你以为我稀罕?”宁绯儿冷哼,把她捧上天?将她捧得高高的,然后再将她狠狠摔下来么?
呵,他的游戏可真是刺激。
宁绯儿不再相信他的假话,他所说的话都是假象,都是不切实际的,都是些混账话,他高兴可以将所有女人捧得高高的,席美美,丽丽,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女人,而不是唯独她一个。
“那你稀罕谁的?方岩忌的?”黑子爵眯了眯危险的眸子,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不屑他的感情?
“是,我就是稀罕岩哥哥的。”
“砰。”
黑子爵再一拳捶到她耳侧,耳朵听见呼啸的风声,冰凉的风划过耳朵,划过脖子,让宁绯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宁绯儿,你就这么喜欢方岩忌?”黑子爵压抑着怒火,低吼。
“是,我喜欢岩哥哥,我喜欢的一直只有他。”宁绯儿看着黑子爵的黑眸,大声的说。
“喜欢他到无视我的感情吗?”黑子爵大吼,该死的宁绯儿,该死的方岩忌。
感情?
宁绯儿在心里嘲讽,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会有什么感情。
“我跟岩哥哥是青梅竹马,我们曾经有过婚约,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已经结成了夫妻。”爸爸的死不是一场意外,是黑子爵所为,她后来才明白,而他当时又在牢狱里占有了她,然后是爸爸的葬礼里重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目的就是报复他们两家,还要将她和岩哥哥拆散。
“所以你的初夜就是给了他么?”黑子爵的黑眸渐渐变冷,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
呵呵,他竟然还在意这个东西。
真如那一句话么?每个男人都有处女情结?黑子爵,处女情结,哈,这真是她听过最好笑的冷笑话。
“是,那又怎样?”
“你……你的第一次真的给了他?”他竟然不相信地问,语气中有点颤抖,眸底闪过一丝受伤。
“是。”宁绯儿坚硬地说。
“你……”她的承认让黑子爵差点气结,怒火再一次腾地升起来。“宁绯儿你这个荡妇。”
“啪。”
怒极的黑子爵想也不想又是一巴掌打下去,宁绯儿偏过头承受着他的虐打,咬着牙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起码不能当着他的面,她不要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你们俩果然有一腿,你之前不是极力否认么,怎么现在就这么勇敢的承认了?”黑子爵双眼充血,血丝分布在眼球四周,像快要爆裂的球。
“……”
宁绯儿倔强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