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的脚下一软,凌非墨立刻扶住了她,他皱了眉,道:“搜这个人的身上有什么?”然后他低下头看着桃夭,关切的问道:“清落,你没事吧?”
桃夭以为只要抓到这个人一切便都好办了,就算他能抵抗得了一时也不能抵抗很久,时间长了肯定能在他嘴里套出什么,可是谁知道这人竟然会为了祁霜吞毒自杀,桃夭握紧了拳头,她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忠心。”
凌非墨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这人如此忠心,那他身后的人定然也不简单,他一定要调查出来,他道:“清落,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的调查清楚,就算他死了,朕也会找出幕后真凶的!”
几个侍卫有条不紊的搜着那人的身,突然一个侍卫眼前一亮,从他的身上拿出一个东西,道:“皇上,找到了一个腰牌!”
“快呈上来!”凌非墨伸出了手,那侍卫看着手中的腰牌,却突然一怔,有些不太敢说话一样,凌非墨一怔,道:“怎么了?”
侍卫抬头看着凌非墨,他猛地跪了下来,呈上了腰牌,道:“皇上明鉴,这只腰牌是……雪阳宫的!”
桃夭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侍卫手上的腰牌,她推开了凌非墨,拿过那只腰牌,上面写着的字虽然是繁体字,但是桃夭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来,上面写着三个字。
雪阳宫!
雪阳宫今天可热闹了,初春的天院中的桃花树也开了一个小花苞,似乎也跟着一起喜庆了,琴妃更是开心,从吃过午膳开始她便坐在梳妆台旁让自己的婢女给她梳妆打扮,她看着镜中的女子越来越娇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给她梳发的婢女道:“琴妃娘娘这样可美了,皇上见了一定会迷死娘娘的。”
“你这丫头!”琴妃笑骂着那婢女,却也不由的脸红了起来,今日刚刚吃过午膳,养心殿的苏公公便来了,说皇上今天晚上要在雪阳宫用晚膳,她高兴坏了,因为皇上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雪阳宫看。
从年前开始,皇上不是去荷花宫就是去听霜宫,从来不来雪阳宫,她也曾去养心殿,想见皇上,谁知道皇上都不见。
现在皇上终于要来了,她怎么不能好好打扮一下,若是今天晚上能把皇上留在雪阳宫就好了,她一想起皇上那张俊秀的脸,脸更加红了,她低下头,伸出手在首饰盒中翻找了一下,道:“你说本宫带这个簪子怎么样?”
那婢女一怔,看向那个簪子,道:“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只簪子皇后娘娘也有一支,皇上见到了这只簪子难免会想起皇后娘娘……”
“也是!”琴妃立刻将那只簪子扔到了一旁,道:“那个不详的人,若是让皇上想起了她,肯定会很心烦,难免不迁怒本宫,快去把这只簪子扔了去!”
“是。”婢女放下了梳子,拿起簪子跑了出去,谁知道还没有跑出去两步就见凌非墨踏进了雪阳宫,婢女立刻跪了下来,颤声道:“皇上……皇上吉祥。”
凌非墨微微皱眉,见她手上拿着东西,问道:“你这般匆匆忙忙是要去哪里?”
“回皇上,奴婢去扔个东西。”婢女的头越埋越深,刚刚还在跟琴妃娘娘说不要让皇上看到这个簪子,谁知道竟然一出门就碰见了皇上,她只能祈祷皇上不要再问下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只听得皇帝淡淡的声音:“扔什么,让朕看看。”
苏公公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见她始终抱着手中的东西,冷声道:“莫不是你偷了主子的东西,快拿出来!”
“不是,不是,公公您不要误会奴婢。”婢女见躲不过,还差点被盖上偷东西的罪名,急忙将簪子递了过去,苏公公一把拿了过来,呈给凌非墨。
凌非墨看着这簪子,想起今日早晨桃夭戴的簪子,他若有所思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簪子,皇后娘娘也有一支。”
婢女不停的磕着头,心想皇上的记性可真好啊,就在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琴妃跑了出来,嗔了凌非墨一眼,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反倒在这门口站着。”
她看到凌非墨手中簪子的时候心中一凉,瞪向跪在地上的婢女,凌非墨将簪子放下来,苏公公立刻接了过来,凌非墨道:“这么好的簪子扔了多可惜,就算琴妃的娘家多有钱,也不好乱扔东西吧?”
琴妃立刻娇笑道:“皇上,您说什么呢,臣妾看着簪子的边角有些划痕,想要让这奴才去找人给臣妾看看,还能不能修补。”
凌非墨装作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道:“倒是朕误会爱妃了。”
琴妃看了看日头,道:“皇上不是说要来用晚膳么,怎么这个店就来了?”
凌非墨走上前,揽住了她的腰,靠近她,笑道:“怎么?朕提前来了,你不高兴?”
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琴妃不由有些意情迷乱,她眉眼一嗔,道:“皇上多少天都不来雪阳宫,突然来了,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皇上总是误解臣妾。”
“哈哈……”凌非墨揽着她进了屋子,道:“朕听闻琴妃这里的茶十分好喝,便来看看,琴妃可愿为朕泡一壶茶?”
琴妃眉目间全是情意,怕是现在凌非墨让她去死她也愿意了,她轻移莲步,便泡起了茶,凌非墨却在此时打量起了这个雪阳宫,他的怀中还揣着今天午时在那个人身上搜到的令牌,来自雪阳宫,难道那个人是雪阳宫的人么……
凌非墨看着眼前的琴妃,心中思索着,将这个琴妃带回来纯属意外,后来他才得知,她的父亲在朝中也是一品大官,他本没想给她多高的位分,但碍着他父亲,也给了妃位,只宠了不到月便已经忘了,特别是清落出现后,他更是甚少来了,所以对于这个琴妃也不是很了解……
会是她吗?
这个后宫中的人都值得怀疑,但是这个琴妃像是做这个事情的人么……
琴妃见凌非墨一直盯着自己,脸色一红,道:“皇上这样盯着臣妾作甚?”
凌非墨笑了一下,转了目光,装作随意的问道:“琴妃,朕曾给每个宫中都配了令牌,最近朕又重新准备了一套,想把旧的换下来,你去将旧的拿过来交给苏公公吧。”
琴妃的手一抖,壶中的水立刻溅了出来,琴妃疼的叫了起来,凌非墨的眼睛一眯,拿过她的手吹了吹,道:“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谁知道琴妃却跪了下来,她跪伏在地上,颤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凌非墨冷笑,道:“你做了何事,为何让朕饶命?”
琴妃的冷汗落了下来,她道:“皇上,皇上,臣妾前不久将宫中的令牌弄丢了,怕是交不出去了。”
凌非墨的手指一颤,他垂了眼帘看着琴妃,心里道不可能是她,琴妃的胆子太小了,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再说琴妃的父亲对朝有功,他不得不顾虑这个。
琴妃不停的颤抖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日还带在身上的东西,出去一次就不见了,她听说过,这宫中的令牌不能随便给人,若是丢了那就要把宫中的人审个遍,毕竟一个令牌在皇宫中能做太多的事情了。
她想着能瞒着就先瞒着皇上,她托了娘家在外面仿造一个,可是仿造的那个还没来,皇上竟然说要换令牌,她这才连声求饶,她又哪里知道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将头深深的埋起来。
凌非墨弯腰将她扶了起来,道:“你瞧瞧你,朕还没说什么,你先吓哭了,让朕都有点愧意了,快站起来。”
琴妃抽噎的看着凌非墨,凌非墨笑道:“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给朕好好的泡茶,朕就不治你的罪了。”
琴妃一听立刻破涕而笑,她点点头,低下头泡起茶来。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的跑来一个宫女,她看见凌非墨在这里脸色一下子变了。
凌非墨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闯进来的婢女,那婢女颤颤抖抖的跪了下来,道:“皇上吉祥,琴妃娘娘吉祥。”
琴妃皱眉瞪了一眼那婢女,道:“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出什么事情了,小心冲撞了皇上,本宫拿你是问!”
婢女吓得浑身发抖,她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慌忙的跑进来,可是皇上在她怎么敢说出口啊,婢女小心的看了凌非墨一眼,谁知道凌非墨竟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她抬起头,凌非墨轻声道:“怎么了?朕在这里不好说?”
“皇上,您这样可就冤枉臣妾了。”琴妃一边给凌非墨斟了一杯茶一边对地上的婢女道:“笑儿,有什么就说吧,本宫可没有什么要背着皇上的。”
笑儿暗地里咧了咧嘴,她小心翼翼的道:“回琴妃娘娘,皇后回来了。”
“啪。”琴妃的手一抖,手上的东西应声而落,凌非墨反应极快,他站了起来一把拉过琴妃,拍了拍琴妃身上的水珠,道:“你看看你,还是那么不小心。”
琴妃惊讶的看着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皇后……皇后……”
“是朕派人接回宫的。”凌非墨挑了眉眼笑道:“怎么?皇后回来你不高兴。”
琴妃跪了下去,连声道:“臣妾不敢,皇后不在后宫便一日不得安宁,皇后回来了,臣妾怎么能高兴,臣妾正想与皇上一起去甘露宫看皇后娘娘呢。”
凌非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拿过宫女托盘中的手帕,擦了擦手,道:“罢了,爱妃自己去吧,朕前朝还有事,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琴妃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她紧紧的皱着眉,直到笑儿将她扶了起来,琴妃往外面看去,恨恨道:“皇后娘娘真的回来了?”
笑儿点了点头,道:“说是苏公公亲自从静禅寺接回来的,用的皇上的銮驾。”
“气死我了!”琴妃咬牙切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她皱了皱眉,道:“皇后娘娘的病好了吗?皇上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苏公公说了么?”
笑儿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在琴妃逼迫的眼神下,她狠狠的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奴婢去甘露宫看了,见皇后娘娘从銮驾上下来的时候,跟走之前没什么区别,奴婢也向苏公公打听了,苏公公只是说皇上说皇后娘娘在那里不像话,所以还是给接回来了。”
琴妃扶着桌子,她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有没有去听霜宫看看,听霜宫的那位是什么反应?”
“琴妃娘娘您放心吧,咱们谁不知道霜妃娘娘最讨厌皇后娘娘了,奴婢刚刚在甘露宫门口碰见服侍霜妃娘娘的宫女了,她说霜妃娘娘正在宫中大发雷霆呢!”笑儿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扶着琴妃坐了下来,道:“琴妃娘娘,咱们就且等看戏吧。”
琴妃的眼中划过一抹阴险的笑意,她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笑儿道:“琴妃娘娘还不知道皇上吗?皇上是出了名的孝子,只要太后娘娘不喜欢的东西,皇上是碰到都不会碰的,只要娘娘讨了太后娘娘的欢心,还怕得不到皇上么?”
琴妃满意的点点头,她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去慈宁宫,太后娘娘怕是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回来吧?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容忍皇后娘娘在后宫活下去。”
这个宫中没有哪个宫妃不讨厌桃夭的,自从她进了宫之后,皇上就百般宠爱,来后宫只来甘露宫,从来不去其他宫,有什么都先想着甘露宫,后来还封了皇后,不过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琴妃阴笑着,扭动着腰肢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