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苏公公一解释,桃夭的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门口的那一片梅花林,她其实偷偷去过不少次,但是每一次去免不了要埋怨他,埋怨他还是那么喜欢祁霜,还是没有放下祁霜,还说什么最喜欢她了,都是鬼话,现在想想,该怨的怎么都还是自己。
“皇后娘娘,您,您别哭呀。”苏公公忙道,他就说了几句话,直接把皇后娘娘给说哭了,若是把皇上为皇后娘娘所做的事情都说出来,那皇后娘娘不得哭死了。
喜儿也拿出手绢给桃夭擦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的想哭,她道:“皇后娘娘,奴婢早就说过,皇上那么喜欢皇后娘娘,您别哭呀。”
桃夭抽噎着,过了一会儿,她道:“苏公公,麻烦你了,明晚本宫想见到皇上,你告诉皇上,本宫明晚子时在静禅寺等皇上,不管他来不来,本宫都会等他。”
不管他什么时候来,他用什么方式来,她都会在这里等他,不急不躁的,就在原地等他。
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来接她。
桃夭环顾了一下房间,轻声道:“虽然这里很像甘露宫,但是却没有他。”
苏公公领命退了出去,他心中想,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的心结终于都解开了,现在只要将那背后主使给找出来,他倒是很想知道,是谁会那么恶毒想要害死皇后娘娘,皇上曾经说过,后宫之中杀人不见血,他亦是懂得,以前皇上都是,只有不牵扯到人命,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却牵扯到了皇后娘娘苏公公笑了笑,皇上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动怒了!
初春的太阳洒在了院中,喜儿一边扫地一边和飞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个人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桃夭推开了门,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到:“好久没有睡得那么好了,你们两个怎么起的那么早?”
喜儿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道:“皇后娘娘,您看看这都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了?”桃夭望了望天,她可还没有练就到看看天就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的地步,她看了好大一会儿,还是看出来,但是知道太阳都快到头顶了。
果然,喜儿无奈的说:“快到午时了。”
桃夭有些失望的靠在了门上,道:“我还以为我能一睡一整天,直接到子时了呢。”
这样她一觉醒来就能见到他了,也不需要再去多等待一天了,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喜儿与飞羽相视一笑,飞羽道:“皇后娘娘,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您准备午膳。”
桃夭看了他一眼,飞羽立刻正色道:“皇后娘娘放心,绝对没有任何的差池!”
桃夭扑哧一下,她摸了摸肚子,道:“本来还不饿呢,说了这会子话,倒真是饿了,你快去做吧,我们三个在一起吃。”
飞羽明朗一笑,转身进了厨房,喜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温柔能将人融化一般,桃夭故作叹气,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喜儿脸一红,拿着扫到装作认真的扫地,嗔道:“皇后娘娘,您,您说什么呢!”
桃夭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喜儿,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本宫做主给你们举行婚礼,你们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喜儿一听跪了下来,她道:“皇后娘娘,喜儿不愿意离开皇后娘娘,喜儿想要一辈子伺候皇后娘娘。”
桃夭无奈的将她扶了起来,道:“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把你培养的会了梳发,若是换了旁人我还不愿意呢,可是你去问问厨房的那小子,他愿不愿意?他若是愿意,我也就不让他娶你了。”
“皇后娘娘!你就知道取笑我!”喜儿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云,桃夭哈哈笑了笑,道:“你若是有心,也可以常来看看我,你跟了我那么久,我本身也就……”
桃夭的声音低了下来,喜儿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奴婢进宫那么久,见过许多的宫中嫔妃,可是没有哪个像娘娘这样对我们这些下人们这么好,奴婢无以为报,只能竭尽所能的去保护娘娘,所以还请娘娘不要有愧疚之心。”
桃夭的话说到一半,她见喜儿的反应如此之大,也没有再说下去,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说了,你去厨房看看吧,我想出去走走。”
“让奴婢跟着您吧。”喜儿道,她不太放心让皇后娘娘一个人出去。
桃夭却摆摆手,道:“不了,我就是在这附近走走,不会走太远,你放心,就算有人要害我也不会在佛寺里害我的。”
据桃夭所知,祁霜这个人非常的迷信,她一定不会在佛寺中光明正大的害她,不然一定会受到佛祖的责罚。
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的走出去,桃夭打开了门,她这些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有细看过这里的景象,偶尔出去听听和尚们念经,越听心中越烦,就没在去过。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敲钟的声音,传播之远,桃夭的心宁静了下来,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想起那天来佛寺的时候,祁霜来送她,她还以为她是好心,喜儿对她出言不敬,她还责怪了喜儿,现在看来,当时的祁霜心里不知道有多爽,而她那时候被药迷失了心智,竟想过这辈子都不想回宫了,不想回到凌非墨的身边,虽然舍不得。
她还想以后的时光反正很长,凌非墨肯定会爱上其他人,如果这些想法被凌非墨知道了,他指不定怎么气她呢!
桃夭拍了拍胸口,绝对不能让凌非墨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桃夭回到院中的时候,飞羽已经将午膳热了一遍又一遍了,喜儿不免有些埋怨起来,说她到处跑,害他们担心,桃夭嘿嘿笑了两声就三下两下将午膳搞定,本想着睡午觉,但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最后干脆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上小菜,自己倒了一杯酒边想着心事边喝了起来,这一喝就喝到了太阳落山。
桃夭本身酒量就不怎么好,所以她也控制着,喜儿和飞羽两个人躲在厨房里说着悄悄话,也不来打扰她,桃夭拿着酒杯看着天空,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桃夭这才突然惊觉,原来又是一个月的十五了,她轻声道:“但愿君心似我心……定……”
桃夭打了个嗝,突然忘了下一句是什么了,不由苦笑,结巴了两句,明明是记在心里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低下头,放下酒杯,拍了拍自己的脸。
“定不负相思意。”一道轻轻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接下了她刚刚的话。
桃夭一怔,她飞快的回过了头,使劲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她展颜一笑,道:“你来了。”
凌非墨站在她的身后,点了点头,张开了双臂,道:“嗯,我来了。”
桃夭站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不敢迈步,但是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是在鼓励着她,桃夭再也忍不住了,放下了酒杯扑倒了他的怀里,凌非墨紧紧的抱着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一来就看见你在喝酒,一点也不小心自己的身子。”
桃夭湿了眼眶,她有点委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我以为你不会来,所以,想着,喝醉了,就没有那么失落了,可是我心里又希望你来,所以也没有喝醉,两厢为难着。”
“真傻。”凌非墨低声责骂,道:“你都说了想见朕,朕这么可能不来。”
桃夭抽噎着,道:“你出来一趟肯定不容易吧?”
“可不是。”凌非墨松开她,让她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什么,道:“你何时见过朕穿那么寒酸的衣服。”
桃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声道:“穿的那么寒酸不依旧是玉树临风?”
凌非墨动情的握着她的手,道:“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夸朕。”见她不说话,凌非墨又将她抱在了怀里,道:“朕好想你。”
桃夭鼻子一酸,又想哭了,她拍了他一下,道:“你真是的,真是的,一来就要惹我哭。”
凌非墨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擦了擦脸上的泪,顿了顿,他吻上了她的眼角,小声道:“你别哭。朕听苏公公说你是有事要对朕说。”
桃夭这才想起了正事,她点了点头,道:“苏公公没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凌非墨摇了摇头,桃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情这苏公公是想让她亲口告诉皇上,只有她亲口告诉了,凌非墨才能想象到,她经受了多大的苦。
桃夭当下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凌非墨,凌非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桃夭说完后,凌非墨猛地一挥袖子,石桌上的酒杯全都被打翻在地。
他冷声道:“飞羽呢?”
“你也别怪他,他也是为了喜儿才会这样,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出幕后主使的人。”桃夭急忙道,她可不想让凌非墨迁怒于飞羽和喜儿。
凌非墨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怒气,一想到她这些天的癔症都是因为被人下药了,而且如果真的不及时发现的话,那么不出一段时间她就会死的无声无息,他一想到就忍不住的害怕,这件事也怪他,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才让那个人有机可乘!
凌非墨闭了闭眼,嗯了一声,道:“你觉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