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
紫芝呢?
想到此,她抬头在院里寻了一遍,没有看到紫芝的影子,再看被送回来的孙嬷嬷,一脸死气地爬在自己脚下,真是气得眼花直冒。
莫长文被人叫到思菊院,孙姨娘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下滚落下来,道:“我不活了,没法活了,老爷……”
莫长文这一天,心情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再趟上这样的事,真正头痛,一夜没有合眼,眼里满是丁玉昙与莫家二爷纠缠在一起的情景,那样柔软的身段,那样楚楚动人的风情,那样含苞待摘的鲜艳欲滴地红唇,莫老爷一想到此,浑身上下就如被蚊子叮了一样的难受不已。
莫长文走到老太太面前行了礼道:“这又是什么事?”
莫长文加了一个又字,他当然不知道再加一个又字更加贴切,因为莫小双昨天夜里将孙玉贵打下大粪炕的事,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因此除了丁玉昙的事,也就是这会思菊院搜院的事了。
老太太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看着孙姨娘惺惺作态的样子,道:“看看吧,看看你的姨娘,丢了东西,都找到双儿的院里来了,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莫长文望了一眼莫小双,莫小双低下了头,再看孙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当真是有些泣不成声,心里抛开对丁玉昙的那一点念想,说实话,对这个眼角已经有一两条皱纹的姨娘还是有些真情在怀的,心里便轻轻就向孙姨娘那边偏了一点儿。
“芳儿不要再哭了,有什么事,我们跟娘好好说说,有什么东西这么贵重,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是什么东西?”
莫小双真是无语,这样的父亲真是当得太有水平了,进来眼里只是看到孙姨娘的梨花带雨,却看不到她被人家做了手脚,要害他的嫡亲的女儿!
孙姨娘闻音知雅,哭着扑在莫长文的怀里:“老爷,妾幸苦为这个家三年有余,今天竟是让人说得妾一无是处,还摆了身份死死地压着妾身,老爷,当初夫人死后,可是老爷请妾来管的家,那时候怎么没有人来说一声,妾的身份?这是过河拆桥,我们莫府可是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正是伤了妾的心啊!”
莫老爷眼眶一红,道:“芳儿,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的,娘也不会说你的,你放宽心,双儿还小,不懂事,等嫁了人也就好了!”
孙姨娘抓住一句话道:“那老爷可是让玉贵等到什么时候?”
莫长文一滞,拿眼描了眼老太太和莫小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丢的东西,是什么?”莫长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孙姨娘就打蛇上身,顺着杆儿爬,急忙想要转移话头。
莫小双和老太太相对望了一望,看着孙姨娘,老太太打断了莫长文的话道:“是什么东西也比不得双儿的名声?长文,你要问她丢了什么东西,也不要在这里问了!”
老太太担心看着孙姨娘的嘴,怕她说出什么不利于莫小双的话来,她是真的不想听到那个孙玉贵和莫小双连上什么关系?
孙姨娘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在人多的时候,将莫小双和孙玉贵的事说出来,让府里上下知道莫小双已是孙家的半个人了,再有人传出府去,这莫小双铁定就跑不出孙家,跑不出自己手掌心!
“老爷,妾丢得是你送给我的那支烟青玉的簮子,那个玉贵和……”
老太太再一次打断了孙姨娘的话厉声道:“孙姨娘,有什么话,带着你们老爷回去再说,长文你们回秋水院去说,我累了,也要回去歇息,双儿关好门,别再让不三不四的事情在你这里出现!”
老太太说着从椅子上坐起来,向前挪了两步,莫长文只好丢开孙姨娘,对着老太太低头道:“好,娘说怎么做,儿子听着就是!”
老太太临出门的时候转过身来,对着孙姨娘的冷冷地说道:“明天,就将孙家少爷送回孙家,你是进了莫府的人,孙家的事,不该你多插手的,莫要让人说我们莫府的闲话!”
孙姨娘抹了一下眼泪,急急地看着莫长文,想要再说什么。
莫长文却没有主意孙姨娘的神情,看着老太太走远了,这才对着莫小双道:“你是怎么搞得,这三番五次的闹腾,是为父上辈子欠你的不成?”说着拥起孙姨娘走出院子,紧跟着孙嬷嬷被人扶着,一大帮子一会走了个干干净净!
莫小双气结,看着院门关住的那刻,将对莫长文少有的一丝丝尊重关了个无影无踪!
夜里,下起雨来,冷风卷着一丝清凉从窗子里溜进来,莫小双披着一件大袖衫,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有几点雨星落在窗台上,印出几个点,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莫小双身子抖了一下,回头让坐在身边小杌子上的香菊关了窗,香文抱着一个手炉放在莫小双的腿边道:“这是刚刚装了银霜炭的,你捂捂手,暖和一些。”
莫小双笑道:“这天还没冷透,你就将手炉拿出来了?”
香文摸摸鼻子道:“还不是怕姑娘冷,香珑睡着了,我在她被子里手边也塞了一个!”
莫小双道:“你想得周到,让香珑受苦了!”
香文道:“我们几个就香珑机灵的紧,那样一个受伤了人,竟不管不顾地拦住那个人渣,要是我,可真是做不到!”
香菊道:“好好的,香珑怎么就知道院里有外人在?我一想起这个,就对不住姑娘,都是我不小心!才惹下的这祸事!”说着,低下头。
莫小双道:“这也不是你的错,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这是个教训,以后,思菊院再不能出这样的事!”
香菊苦丧着脸,道:“我知道了!”
莫小双道:“你也不用这么丧气,终归没有出什么乱子。”
香菊眼泪直掉。
莫小双一笑道:“傻大姐儿,咱们今儿个也不是没有收获,你看,院里那些个长着外心的,都出去了,如今,院里不是清静多了,还有,从这件事上,咱们不是都看出这院里各人的心思,好了,有利就有弊,有舍就有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