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怎么不说话?恩?莫不是想着那些银子和契约怎么交到府上?”
莫小双双手垂与腰侧,端正地站在莫长文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父亲,如果我说这些东西本来是有的,但现在,却没有了,您信不信?”
莫长文脸色突变:“什么叫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恰在此时,屋子的帘子被人撩起,孙姨娘的身影出现在莫小双的视线里,莫小双睨了一眼孙姨娘,转过了头,依旧对上莫长文。
孙姨娘走进屋子,站到莫长文身边对着莫小双道:“双儿,你背着你父亲私自置为产业,这样的事我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人家若扬说得清楚明白,你是真的有这么多产业的,想想,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父亲所给,如果没有他,哪有你们兄妹几个的好日子,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做了白眼狼!”
孙姨娘现在可不怕莫小双会有人给她撑腰了,当初为了让莫小霜进入于府,是费心的心计,如今莫小霜如愿进了于府,成为于府的二少夫人,有了于府于尚书做靠山,她孙姨娘再也不怕老太太,对,老太太为了她的儿子,自己的丈夫的前程,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么重的份量可以挡下许多事,比如今天,老太太不是就乖乖地回了和顺院,没有来思菊院阻撞拦莫长文吗?
想到这里,孙姨娘眼里露出一丝嘲讽,看你个贱人,怎么回答。
莫小双如水眼波掠过孙姨娘,若扬?
莫小双淡笑道:“孙姨娘,你有好姑爷,我恭喜你!于若扬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接我回于府,你不觉得现在的莫小霜在于府说不定正要被人遣送回莫府?当真以为你孙姨娘就找到了大靠山?至于说到产业,我已说过,这些东西本来是有的,现在却没有了!就是这样!”
莫长文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小双,用手指着她道:“孽女,你真的不要命了?”
莫小双道:“父亲!女儿想要这条命,时时刻刻都想要,是你不要女儿活!”
孙姨娘看着不对,忙上前贴到莫长文身上,拉过他走到一边,悄声嗔道:“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妾身早就知道,你这嫡长女不是盏省油的灯,老爷别跟她说这些了,如果老爷同意,妾身就让几个婆子在这屋子里搜上一搜,双儿从前厅回来,没有机会将那些东西藏起来,就是藏起来,也还是在这里院子里,铁定跑不了,你看……”
莫长文不住地点头,怒冲冲地道:“就交给你了!”
莫长文心里还真有这个意思,莫不是孙姨娘这么多年知道他心里想的,他定会自己唤了人来将这院子翻个底朝天!
孙姨娘得了莫长文准肯,随即对着门外道:“你们几个进来!”
竟是早就带了人来,莫小双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几个婆子,都是秋水院的,不觉抽了抽嘴角,低下头,不说话。
莫长文盯着莫小双的动作,一动不动,心下却起了不小的波浪,这还是她的女儿吗,他有些疑心于若扬是不是真的如莫小双所说,是为了能让莫小双回于府而使出的一招,如果是这样,那这产业的事就不会是真的,可是刚刚双儿可是说过,以前是有的,现在没有了,这不说明,这些个产业还是有过的?
他却不想想,他这样做,还像一个父亲吗?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对着进来的几个婆子道:“就在这个屋子里找一找看!”
几个婆子虽然被孙姨娘带了过来,却不知道要让她们做什么?这会子听着也不知道要让他们找什么东西,便都将目光从莫长文的身上转到了孙姨娘那里。
孙姨娘眉头挑了挑,恨恨地道:“搜银子,所有的银子,所有的房契,地契,所有的账本!”
几个婆子得了吩咐,心下都惊诧莫名,只孙姨娘说完,几个婆子便一哄而上,片刻,屋子就听到翻厢倒柜的声音。
一阵狂风卷雨般的扫荡,莫小双直感觉像是鬼子进了村,几个婆子站在孙姨娘和莫长文面前,个个空着手道:“没有!什么也没有!”
莫长文盯着莫小双,孙姨娘咬着牙,自在秋水院里听到于尚书和程大人亲自前来问罪莫府开始,孙姨娘就一颗心提在嗓子里,没有下来过,早就知道莫小霜在新婚当夜,就会被人发现她是假冒的新娘,可是因为知道于若扬已与莫小霜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莫小霜的容貌也还艳丽,一定会让于若扬认了莫小霜成为他的正妻。没想到,莫小霜竟然没有做到,让于尚书一大早就带着程大人和于若扬到了莫府,要个说法,且还要迎莫小双回于府,继续做她的正妻之位,这怎么能行,如此,将莫小霜置于何地!
至到听到莫小双拒绝了于尚书和于若扬迎她回于府的事,孙姨娘这才又高兴起来,现在吗,又从于若扬的嘴里听到莫小双私置产业一事,这莫小双不是将她送到自己刀口上任由她宰,那还能是什么?
莫长文缓缓道:“双儿,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父不逼你,如期不然,到时族里来人,那时,你便不会再有机会了!你真的不怕被族里除名?”
莫小双心中冷笑,颠过来倒过去,还是为了从她手里夺走那些东西,说到底这些东西不是不可以给府里,只是这些为之付出自己心血的产业,不仅仅是她的,还有忠良,忠玉,为了忠良忠玉有个好前程,有个好日子过,莫小双冥思想着,最后她心一狠道:“如果父亲不想让双儿成为莫家的人,双儿没有话说!”
莫长文气结,竟是对着莫小双无言一对,这样决绝的话都能说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有心要吓一吓莫小双,反被莫小双将了一军。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突如其来的大声,将孙姨娘惊地一下倒退了几步,被旁边站着的婆子扶住,才算没有倒地。
她愤愤地瞪了一眼莫小双,推开婆子的手叫了一声:“老爷!”
莫小双依然平静地道:“孙姨娘,你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