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道:“婢子不知,只是希望于公子能去秋水院!”
于若扬道:“你回去告诉孙姨娘,就说没有特别的事,我还是不用去了!”
兰芝好像知道他会这么说:“于公子,孙姨娘已在秋水院摆好酒席,单等着于公子莅临,还请于公子方便则个!”
于若扬对于这样死缠烂打的请人方式,有些恼怒,当下放下脸来:“放肆,莫府的下人就是你这样被人调教出来的,竟然敢要胁本公子,还不退下!”
兰芝自觉说错了话,她以为凭着孙姨娘在莫府当家的份上,这位于公子不会驳了孙姨娘的面子,没想到却这样一个结果,心里对孙姨娘的威力当有了几份鄙夷!
差事如此做来,也无不可,兰芝顺势行了礼,退了下去。
于若扬嘲讽地看着走出的兰芝,一个姨娘,也这样放肆,怪不得双儿有那样的安排,当真是可恨!
心里不由对莫小双多了几份怜惜。
小厮进来,看到于若扬的神情道:“少爷!”
于若扬收回思绪:“打听到了没有,双儿姑娘可还好?”
小厮眉眼透透着一股子得意道:“回少爷的话,小山子不负少爷吩咐,得到些消息!”
于若扬食指指着小山子脑门道:“别给我皮,快说!”
小山子收起笑脸,换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少爷,双姑娘不太好!说是身子不舒服!正在思菊院里静养!”
于若扬身子往前倾了倾道:“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
小山子揉了揉鼻子道:“说是被人下了药,得了嗜睡症!”
于若扬脸色微变,他与莫小双的文定的日子,被人下了药,还是说在这之前就被人下了药,这莫府一点也不比他们尚书府的水浅,只想着自己的娘跟那几个老爹的妾室斗得你死我活,没想到,莫府没有妻妾斗,却还有这样一种斗法,不觉汗颜!
为什么?
难道是有人不想让莫小双嫁给他?
于若扬冷声:“你从哪里听来的,可是思菊院的人?”
小山子看着于若扬脸上细微变化,知道主子这是心疼莫小姐了:“是一个姓赵的婆子说的!小的给了她一两银子!”
于若扬沉思,想个法子,要见一见双儿才是,可不能让人欺了去,如今,莫小双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于若扬的妻子,岂是让人如此好欺负的?
“想个法子,让我见双儿一面!”
小山子道:“少爷,还有一件事,想说给少爷!”
于若扬不耐:“有什么话不会一次说完?”
“是定亲王世子和忠国候世子,还有……还有一个人我没见过,都到莫府来做客了!”
李超成?
“他们怎么会来莫府?”
小山子道:“听说是莫府大少爷请来的!”
于右扬心里有些添堵,没有再说话,小山子垂首顿立,也不再说话,一时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各自己的心跳声。
老太太房里,孙姨娘和莫小霜跪在地上,老太太将桌上的莲花酥一把推下了桌子,抛向孙姨娘和莫小霜:“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霜儿,你可是让奶奶有些失望,如此恶毒,日后如何嫁得好人家?”
老太太是想起自己的侄女丁玉昙,此时正好应了景,一个丁玉昙已然让心痛不已,如今又出了莫小双这样的事,老太太真是想要打死眼前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孙姨娘不说,莫小霜可是她亲亲的孙女,两个孙姨娘手心手背都是肉,此番莫小霜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是想要好好教训教训的,可是却下不了狠手,到底是人老心软,当不得事儿了!
孙姨娘身上被已有些发霉的莲花酥沾了身上的黄丝孝绢的鸭青立领妆花褙子上,即刻就见肩膀和衣角上沾上莲花酥的残霉渣,莫小霜的没敢偏身子,也在跪着的胸前,沾了一些,孙姨娘忍着一肚子气,不说一句话,莫小霜眼泪汪汪,战战兢兢低着头,也不敢去看老太太。
只是心里越发的恨了莫小双三分。
老太太气愤,瞪着老眼,指着两人道:“去,给我在祠堂里跪个三天三夜,不得吃一顿饭食,谁要偷着送去,我打断谁的腿!”
孙姨娘忍着一时之气拉了拉身边的莫小霜:“是!”
莫小霜也应了声,不敢看老太太,跟着孙姨娘退出了老太太的屋子,出得门来,孙姨娘回头看了一眼和顺院的门道,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莫小霜则暗自庆幸,没有被老太太禁足,还好,还有机会可以为自己博一博,不是吗?
莫小霜轻笑一声,笑声让孙姨娘蓦地回过了头,向莫小霜看去。
莫小霜道:“娘,你还不明白,在这个府里,虽然你当着家,可是实际上,还是老太太说了算,娘只不过是老太太管家的一个工具,说白了,娘就是缺了一个身份,如果我能嫁给于若扬为正妻,爹看在尚书府的面子上,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都不能不抬起你的身份来,至时,就算是老太太又能怎么样,爹的仕途才是重要的!”
孙姨娘露出一丝满意来:“你说的没错!霜儿。”
莫小霜又道:“莫小双的嫁衣听说已经做好了,这两天就会送进思菊院里,到时,就看莫小双的好戏吧!”
孙姨娘道:“那丫头如今太厉害,不可不防,你还是小心些,不要让她抓住把炳,害你进不了于府!娘本想着请了于公子到秋水院里,借着他救你的事,好好谢一谢他,顺便让她和你见一面,可是没想到,老太太一个召令,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莫小霜轻声道:“于公子一时不会走的,娘,我还有机会!”
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日,针线婆子抱着为莫小双赶制的嫁衣,跟着香珑进了莫小双的正屋,正红的缂丝嫁衣,摆在莫小双的眼前,莫小双对站在下首的婆子道:“幸苦了,香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