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来吃饭的,到得这么早!”
李曼宁迅速地点好餐,从她小巧的包中掏出了一张已经有些褶皱的报纸。她一把摊平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巨型照片,眉毛还一挑一挑的,想引起她的惊叫。
可惜,没有。
那种无聊的声音从来就不属于她。
这是尹夏侬今天第二次看到它,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昨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劲暴的事?我还以为只是一个记者见面会,要是早知道这么有看头我早就去了。”
“我也没想到。”
她拿起水杯,目光很飘忽地在周围的空气中游离,始终没有找到焦点。
他的出现,是全世界都史料未及的。
包括那个吻,那个怀抱。
李曼宁看着她的眼,终于冷静下来,轻声问道,“你对他,还有感觉吗?”
“没有。”
那般迅速地回答,带着一丝掩饰的意味,说不清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地吃菜,偶尔说些能取悦她的冷笑话。气氛,总算缓和了些,那些窒息的感觉,莫说是当事人,就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受不了。
“对了,三天后金茂要办一个珠宝秀,你干儿子也要上,要不要去?”
提到那宝贝尹沫沫,李曼宁的眼睛瞬间圆了,花痴一般地问道,“真的?我好久都没有见到沫沫了,他有没有长高一点,有没有变帅一点?”
“没有。”某人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曼宁再次看向那张报纸。
季泽洛,尹夏侬,尹沫沫。
真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夏侬,你有没有发现?”她的视线在尹沫沫和季泽洛的脸上不断交错着,忍不住问道。
“发现什么?”
“尹沫沫和季泽洛长得真的很像,你看。”那是一种近乎于膜拜的口气,看着那近乎完美的两张脸。
不仅是五官,还有眼睛深处的那种深沉和邪魅,简直一模一样。
整天看着他,怎么可能忘得了他的爹地?
忘了才怪。
她继续端详着照片,可能连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发现,那激吻时燃烧的火花四处流窜,那其中的默契,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有她看不出来。
尹夏侬常说她是陷入爱河的女人,智商为零。
可是她自己现在,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智商再高又有什么用?
正想着,尹夏侬突然将报纸小心翼翼地折好,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把它送我了。”
呃,她还是第一次见人要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对了,三天后,别忘了。”
“恩。”
那一天,几乎是B市本年度第二次大型的活动了。而第一次,正是几天前金茂新旧两任总裁接任的酒宴。
时隔三日,金茂就要举办规模最大的一次珠宝秀,将备受瞩目的“流舞”系列最后两个套系进行展示和预购。
谁都知道,那是全球首屈一指的艺术家顾铭倾的作品,前几款一上市便开价上亿,所有人争相恐后,以此为炫耀的机会和手段。
拿到了流舞,便证明了自己的地位和价值,那是一种标志,一种象征。
而预购过程中,参考的却不完全是各位富豪的财力,还有很多很多因素,条件之复杂,要求之苛刻,保证了最后得到的人的质量。
今天,最后两个套系终于上市,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展厅外,停了不下百辆高级轿车,展厅内,有人为了一个座位而大打出手。当然,这都是开场前的序幕而已。
尹夏侬在后台温柔地为沫沫整理衣服和造型,也懒得再去顾其他。
“妈咪,今天是不是很多有钱人都会来?”
“应该是吧!”
“那,爹地也会来吗?”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一阵愕然。
沫沫,是真的投入了。
“不知道,你爹地很忙。”尹夏侬云淡风轻地说着,内心却不似表面那般波澜不惊。
果然,那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低下头不再言语。
这就是所谓的父子情深吧,纵使他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义务,可是一见面,他就认定了他,什么也不顾了。
哪像之前?
对季煜宸他喜欢,对顾铭倾也喜欢,可就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还用那些小儿科的把戏不断地将两个人比来比去。
可是对于季泽洛,他没有任何的了解,没有做任何的比较,就义无反顾地扑上去,认定了,哪怕受了伤。
想到这儿,尹夏侬刚欲开口,就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咽回到肚子里。
“沫沫,快开始了。你的耳钻呢?”顾铭倾安排好其他的模特之后,朝这边走了过来,眼尖地盯着他的耳朵。
“耳钻?是上一次的礼物吗?”
尹沫沫努力回想着,上一次因为急着飞过来,他就将他的耳钻放进抽屉中,所以现在还在美国。“顾叔叔,我没带。”
顾铭倾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有些抑制不住地说道,“我不是说过要随身带着吗?”
“对不起,上一次太匆忙了,没有带过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他的声调忍不住又高了几分。
若是平时,他可以将他捧在手上予取予求,可是现在,这关乎流舞系列,关乎这次发表会的成败,关乎这一季的兴亡!
尹夏侬也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哑然地看着他,“那是什么?”
“流舞,最后一套流舞中的一件,世界上只有三件,今天安排沫沫上场,就是希望他戴上那特制的耳钉。现在虽然还有两只,可是沫沫没有耳洞,所以没法带。”
那个耳钉,居然是流舞中的一支!
那个几乎让所有富豪抢得头破血流散尽家财的晶莹钻石,竟然送给了她家小恶魔尹沫沫,这,也太刺激了一点。
“铭倾。”
如果这东西是送给别人的,那人定会每天睡觉都放在枕边,只有她家尹沫沫,一时兴奋,却总不会好好地对待那些珍贵得要人命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