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还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尹夏侬一番无语,竟说不出什么感慨的话来。
回忆起那曾经流连在青城二十二层被她一次次挡掉的美女们,她开始好奇,能降伏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若不是之后出了那件事,她甚至会怀疑,那个将他征服得死死的女人,会不会是她。
另一边,幽静的走廊上,季泽洛牵着身边那个矮个子的稚嫩的小手,突然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他居然真的当爸爸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消失了五年,这次回来,居然带回了他的儿子。
还,这么大了。
季泽洛偷偷打量着身边的尹沫沫,居然会有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感觉在蔓延。
他和自己长得真的很像,眉宇之间,眼眸深处,还有那高傲的下巴。只有那股狡黠的气质,与他妈有一拼。
“这几年,你们在美国过得好吗?”
季泽洛有些压抑地问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怪怪的。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尹沫沫用力地摇了摇脑袋,“不好。”
“嗯?”
她不是风生水起的超级女战士吗?尤其是最近一年的战绩简直夸张到令人瞋目结舌的地步,怎么会过得不好?
“唉!”那厮叹了口气,苦涩的语气催人泪下,“妈咪很辛苦,每天都要承受那些非人的压力和瞩目,下了班还要照顾我,真的好可怜。一个单身妈咪的苦,有谁知,有谁懂?她就是在众人歧视的眼光中生存的,而我,也是从小忍受着大家的冷眼,即使再委屈,也不敢跟妈咪说,怕她会更伤心。”
尹沫沫半真半假地说着,果然引起了他的沉思。
过得,真的如此不好?
她不是跟顾铭倾一起离开的吗?他们不是双宿双栖终于摆脱他了吗?怎么会到了现在这样?
还是,顾铭倾终究不肯娶她?
想到这儿,季泽洛忽然有些气闷地甩开他的手,一个人朝前面走去。
咦?这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他的亲亲爹地没有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反而扔下他一个人走了呢?
事情,有蹊跷!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阻挡他家庭团结的,他一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爹地,等等沫沫啦!”
尹沫沫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季泽洛回过头来,“去找你妈咪吧,我还有事,有空去看你。”丢下这一句,继续疾步离开,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这件事,貌似真的很纠结耶!
他无奈地低下头,满脸愁云地往大堂走去,走到尹夏侬身边,摇起她的手。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尹夏侬惊讶地看了一眼他,那个充满活力就喜欢热闹的沫沫竟然像撒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怎么了沫沫?”刚刚不是还和他爹地交流感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爹地有事情先走了,我也不想呆了。”
果然,是父子情深啊!
才见第一面就这样,那多见几面,沫沫说不定立刻就会被他拐跑的。
无奈之下,她还是带着尹沫沫先离开了水晶宫。
顾铭倾始终站在一边,周旋在众多的名媛淑女之间,应付自如,倜傥翩翩。只是,他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纠缠着那个身影,不离不弃。
他说过,若是有一天季泽洛负了她,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可是那么久了,为什么他都要放弃自由了,她还是不能放弃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会说出那样的话,会当着众人的面去澄清之前感情破裂的真相,会为了堵住她的嘴,而吻她。
那一刻,他的心,似是被什么践踏着,体无完肤。
真的离开了,舍得吗?顾铭倾?
手机在口袋里微微震动,是尹茂天。
从回来后,他和他一直没有单独交流,尹茂天总有些话想要说,却碍于尹沫沫总如影随形,总也没有机会。
“尹总。”到了相约的僻静地方,顾铭倾略带恭敬地走到他的身边,客气而疏离地唤道。
尹茂天回过头来看他,带着欣赏和赞叹的目光。
这个男人,是他一直极为看重的青年,当年倘若没有她与季泽洛突如而来的婚姻,这个人,必定是他的乘龙快婿。
“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夏侬和沫沫,真是辛苦了。”
顾铭倾有些迷然,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在何处。
“尹总客气了,我和夏侬认识了这么久,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呵呵,”尹茂天有些慈爱地笑了笑,纯粹地长辈对晚辈的调笑。“我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是年轻过的。”
况且,他和曾经的他那么相像,那么风流而不多情,说起他对夏侬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他。
“我对夏侬虽然是真心的,只是……”
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当年那么相爱,相爱到伤痕累累,相爱到相互折磨,却终无法相守。
他,舍不得他的自由,放了她。
她,嫁给他人,却依旧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若是时光倒退,他怎么也不会放开她的手,即使要割断自由的双翼。也在所不惜。
尹茂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不要轻易说‘只是’,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什么都有可能。”
这句话,应该算得上是鼓励吧!
顾铭倾有些不可思议地挣扎了许久,终于从了心底的呐喊,轻轻点了点头。
希望,这一次,不要让他这个老人家失望。
虽然他也很满意季泽洛,可是夏侬因为他离开了这里五年,受了那么多苦,他怎么忍心再将女儿交到他的手上?
比一般女孩子少了那么多幸福的夏侬,他怎么忍心?
夜晚,空旷的总裁办公室,不和谐的灯光映射着,将两个人的身影映在了落地窗上。他安静地对窗而立,冷清得,像要与夜融为一体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