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我都数到几啦?苏媚姗啊苏媚姗,你连个数都不会数了吗?连个幼稚园的小孩儿都不如了吗?”苏媚姗摸了摸迷糊的眼睛,凌乱的纸巾扔了一地。
一对,一双,一双又一对,结果竟然是一个都没有。
苏媚姗笑了,笑的很迷人。
那笑容转瞬即逝,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苏媚姗将开心果天女散花般的飞在大厅。
一个环卫的阿姨过来,没声好气的凶道,“这么漂亮的小蹄子,怎么一点儿公德心都没有,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神经病!”
“懒得理你,我伤心。我正伤心,你管的着吗?积点儿口德,会死啊?”苏媚姗心里道。
苏媚姗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一串串清晰的嘟嘟嘟嘟夹杂着喧嚣的雨声,在候车厅。
苏媚姗回头,并没有发现那个环卫的阿姨,尾随而来,就在另一个候车厅,做了第二件事:施展她的绝技——飞鞋子。
苏媚姗心里说:鞋子,我心爱的鞋子!接下来就看你的啦!拜托拜托,落点准点儿!脚尖朝一个方向,就留下,否则就走。
苏媚姗闭着眼,深呼吸,用脚将那双红色的高跟鞋,飞了出去。
可是,苏媚姗现在几乎都没有睁开眼的勇气,该死的眼皮,此刻竟然万般沉重。
在手指的缝隙里,苏媚姗崩溃的看到:红红的鞋子,一只软骨似的歪倒着,一只落地生根般的站着,歪着的那只脚尖朝她而来,落地生根的那一只脚尖离她而去。
苏媚姗过去踢着这可恶的鞋子,恨恨的骂道:“枉我把买迪奥的钱,拿来买了你们这一对活宝回来,关键的时候,掉链子,都背叛我。我踢你个‘苟虚荣,互相忘’我踹你个‘心在曹营身想汉’.........”
“还是走吧!鞋子都说话了,看来真是天意啊。”
窗外,暴雨依旧,一阵紧似一阵,走廊上,溅起很高的水花,瞬间的绽放,又瞬间的凋零。
“韩重啊韩重,你就真的不来找我吗?”苏媚姗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苏媚姗是多么的希望,现在韩重会魔术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可是据开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终究没有韩重的影子,连个相似的都没有。
“算了吧!说什么家的渴望!说什么‘弱水三千只一瓢饮耳’!都是假的,女人是用来骗的。宁愿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苏媚姗开始恨韩重的无情无义。
轰轰烈烈的真爱过,卿卿我我变成了传说。
有好事的跟着苏媚姗看了会儿热闹,都不知道苏媚姗在想什么。
可是苏媚姗又想到:“暴雨倾城,台风肆掠,不方便出行。韩重不能准时赶来,也好像是情有可原。”
苏媚姗那里知道,此刻的韩重正在污水横流里换胎。
苏媚姗决定的三件事儿,已然做两件,第三件做不做,已然不重要了。
候车厅里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各位旅客,开往海市的列车,现在开始检票。”
由于影都是始发站,就是遇到这样的恶劣天气,还是要发车的。
苏媚姗回头,依然没有看到韩重的身影。
“韩重!韩重!你,你,好好好......不争气的眼泪,倾泻而下,苏媚姗随着人群左顾右盼的走向了站台。
这一刻,暴雨倾城落,伤心逆流成河!
就这么上了车,苏媚姗心有不甘,还是决定要做最后的一件事:苏媚姗车票的尾号是13,她很想知道,她的邻座14,到底是男是女。
如若是男的,她就立马下车,如若是女的,还是离开吧,绝不反悔。
苏媚姗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突然去卖的车票竟然是十三号,而下一位就是十四号,合起来就是一生一世。
苏媚姗很快找了自己的座位,豁然看到自己的邻座上坐着一位戴着墨镜的女人,金色的头发,粉色的紧身裤,煞是好看,正在自顾自的享受着音乐。
刚刚坐下的苏媚姗,突然拔掉了邻座女士的耳机,“请问一下,是属什么的?”
邻座的女人一头雾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怎么啦?”
“告诉我吧?我和人打赌,帮帮忙,谢谢了。”
“哦?打赌?我也是很喜欢喝别人打赌的,呵呵,你去海市旅游啊?”
“嗯,嗯。”苏媚姗急切的应道。
“属马的,你呢?”
“属牛的,谢了。”苏媚姗呆呆歪着,两行热泪禁不住悄悄的滑落。
韩重也是属马的。
苏媚姗不禁心想,难道真是应了那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魔咒?
“小妹妹,你怎么啦?别哭啊!”邻座女人反过来安慰苏媚姗道。
高铁在风雨中驶出站台,窗外的暴雨一直下,好像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半小时后,到了下一站。
苏媚姗霍地站起来,飞也似的下了车。
6分钟,不是很长,可对于韩重来说,仿佛隔了六个世纪。
就差6分钟,韩重就找到了苏媚姗,可就是这阴差阳错的6分钟,断了韩重全部的念想,全部的希望。
近在眼前的尺尺,却似相距了千万个光年的天涯。
就在这时,韩重的手机收到苏媚姗朋友的信息,告诉了他,苏媚姗姐夫家的电话。
韩重的心底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开车去了高速。
可是,到了入口,韩重才发现,受暴风雨的影响,高速暂时关闭了。
韩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调转车头,上了国道。
电话响起,韩重以为是苏媚姗打来的,接起来确实米小样,“韩先生,你在那儿?”
“什么事儿?说,我在去海市的国道上。”
“啊?你要去海市?怎么不带我去?”
“到底什么事儿啊?”
“我们这边好大的雨,公司要不要放假?”
“你看着办吧,有什么事儿,你和王立峰决定吧。我这几天有事。”
现在的韩重,想着的是如何才能找到苏媚姗,其他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他已经错过了6分钟,他可不想再次错过海市的点儿。
韩重不想自己的爱有所遗憾,一定要找到苏媚姗,把她带回碧水湾。
苏媚姗在韩重最落魄的时候跟了他,她从来就不图什么,而且是在韩重最无助的时候。
人在患难的时候经过的事情或者是一段不错的缘份,特别难割舍,最是刻骨铭心,韩重就是这样。
暴风雨也渐行渐小了,由于不熟悉的路况,韩重到海市已是晚上的十点多,韩重打电话问米小样,“你帮我查一下,影都道海市的火车几点到?”
“好的,我一会儿给你发过来。”
韩重把车开进了加油站,他必须得加油,也顺便买点吃的。
“加满。”韩重突然开始打喷嚏,憋都憋不住。他知道自己感冒了。全身上下,都是湿的,他得赶紧去买套衣服换上。
“先生,一共629块,你是要现金还是刷卡?”
“可以刷卡吗?”
“可以的。”
韩重递了卡,问:“这附近,那里有地方可以买衣服的?”
“前面左拐就有,先生,请签一下字。”韩重接过单,签了。
加油的小妹,递来卡,还有一盒纸巾。
韩重去胡乱的买了一套衣服换上,感觉好多了。
韩重到海市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半了。
距火车站还有一段距离,米小样告诉韩重,高铁到海市的时刻是凌晨2:47。
眼看又要到时间了,韩重恨不能飞到火车站。
有的时候,越是赶时间,时间就过的越快。
韩重都想骂娘了,偏偏这一路红绿灯很多,可幸的是他并没有都遇到红灯。
不过,让韩重觉得很崩溃的是,他没有被红灯挡住了去路,却被堵在了中间,就连闯红灯的机会都没有。
韩重把喇叭一直按,别人一看是外地牌照,鸟都不鸟他,好像和他故意作对,韩重突然很想揍人。
当时间指向:2:47的时候,韩重还是没有能赶到火车站。
韩重狠狠啐了一口:“我特么滴,招谁惹谁了?明明可以赶到的,可还是没有赶到,真******见鬼了。”
韩重到火车站的已是凌晨三点整。
又来晚了!
这一次,韩重玩得不是六分钟,而是晚了13分钟。
瞬间,韩重真的想哭了。
也许在平时这短短的十分钟都不会有谁去在意,可是这一天里,韩重遇到了几次这样的事情,失望透顶,痛心之致!
先是影都火车站的晚了6分钟,现在在海市又是晚了13分钟。
“真是的,这该死的6分钟、13分钟!”韩重脑子里一片空白。
韩重拨通了苏媚姗姐夫家的电话:“请问,苏媚姗有没有到,你们有没有去接她?”
“你那位啊?”
“韩重,影都的韩重啊。”
“哦!是我们家小姑爷啊,你等等,我去院子里看一下摩托车有没有在?你别挂啊。”
“去接了,还没有回来!
“别忘了,告诉姐夫,把我也一起接走!”韩重补充道。
“呵呵,那是,那是!你在那儿?”
“火车站啊,我穿一件紫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
........
韩重在火车站走过来,走过去,一直等到天亮,还是没有人来接。
看见一部摩托车韩重就对自己说:“一定就是这部了!”
可是,一部又一部的摩托车从韩重眼前飞驰而过,就是没有人停下来。
韩重被遗忘在大街上,这个为了爱情不远千里而来的不速之客,心里真的很难过。
韩重还不死心,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过去,可是人家都说没有。
韩重忍不住骂苏媚姗的姐夫,“也太不尽人情了吧,就算是苏媚姗不肯见我,你也应该过来关心一下嘛。至少可以给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人安排一下食宿,而且又不用他花钱。”
真是世风日下啊!
韩重真的好心酸,只有满地的烟头和孤独陪着他!
等到上午八点多的时候,韩重打电话给苏媚姗的姐夫,得到的回答是,“苏媚姗没有去他家,可能是直接回影都了,也有可能正在海市的某个地方散心去路,并叫韩重回去,不用在这里找了。”
韩重有些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