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天脸色渐渐凝固,一向总是嬉皮笑脸的他的脸色竟然严肃起来。
沉闷了许久,言崇天淡淡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言崇天认真的看着慕子卿,似乎是想从慕子卿眼里看出什么猫腻!可是看着波澜不惊的双眼,言崇天沉默了许久,有些按耐不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先是派人送钱给自己,让仆人引诱自己出来。后来又提出了那个条件,想带走大姝小姝。
“你为何非要带走大姝小姝?”言崇天悄悄瞥了一眼慕子卿。
这个男人究竟是想要大姝小姝干什么呢?
慕子卿对上言崇天炙热的目光,波澜不惊的眼眸、平静如水,慕子卿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唇,温和地笑道“我知道言公子心中所虑,只是言公子屋中那两姐妹,实着不应该出现此地,子卿只是想她们送回,该回去的地方罢了。”
言崇天忽然站起身,皱了皱眉头,大声叫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
慕子卿见状也不恼,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言崇天一眼“言公子是什么时候带那两姐妹回家的,言公子还记得吗?”
言崇天欲开口争辩,但是,突然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带两姐妹回家的!
言崇天怔了怔,记忆里的两姐妹花好像、好像从未出现过,可是他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很久了这又如何解释呢?
慕子卿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指扳,转了转玉指扳,一副早有预料到的神情“言公子,我们现在可以暂时撇开这个话题,不说。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言公子最近有没有看见有个白发女子,出没此地。”
言崇天恍恍惚惚的回过神,看着,慕子卿手中拿出一卷画轴,慕子卿打开手中的画轴,一位栩栩如生、白发绝色的女子,红唇轻启,像是欲言又止,可是面带冰霜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丝盈盈秋水之意。
这、这不是上次遇见的那位金主吗?这个人打探那个女子干嘛?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还是……
言崇天身姿僵硬地看着慕子卿手中的画像,目光呆滞,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慕子卿轻声叹了一口气,将画卷收起不温不愠道“既然如此,子卿就给言公子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们在望月楼见,子卿静候言公子的佳音。”
言崇天不语,点了点头,却不知何时走下了马车,浑浑噩噩的,走到了承言古董店前,站了许久。
什么嘛又是打听这个又是要求这个,还真把我言崇天当做守财奴吗?才给那么点钱就想打发我,切!
卸下了方才的表情,言崇天暗暗不屑道。
只不过方才慕子卿的话,实在让他不得不在意,他记不清,大姝小姝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历,是怎么来的?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可是明明与她们生活了这么久,好像不可能,不会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言崇天疏通了疏通筋骨,伸了伸一下懒腰。
算了,只不过是多了两个人罢了,他言崇天还不至于多养不活两个人。
望月楼中慕子卿站在阁楼上背对着青藤“他在说谎,他恐怕不能为我们所用了,青藤,你负责暗中侦查那俩姐妹花,我必须离开这里一趟。”
青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慕子卿手中紧攥着画卷,伫立于清风之中,孤身一人喃喃自语“阿华,‘恰逢花开时节又逢君’整整五百年了。忘川河上的彼岸花又开了。你是否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这句话吗?”
恰逢花开时节又逢君,慕子卿闭上双眼,画轴紧贴于心口,清风徐来,风吹过他额前的青丝,空气中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慕子卿睁开双眼,这不是普通的鱼腥味,是它从这里经过吗?
南海现在已经在骚动了吗?
慕子卿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撑起手中的红伞,轻身一跃,跳下了阁楼,消失于半空之中。
南海,昏迷之中的陌华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轻抚她的脸庞,她拼命想睁开双眼,可惜,眼皮子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总是睁不开。
轻抚陌华脸上的手,好像得知陌华的意图,停下了动作。
陌华缓缓地睁开了狭长的桃花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紫色的瞳孔。
“是你,是你帮了我?”陌华看着紫瞳女子,冷若冰霜的双眼,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开口询问道。
紫瞳女子看着清醒的陌华,白皙纤细的双手,比了比划道“你,你不记得我是谁吗?”
陌华皱了皱眉头问“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紫瞳女子点了点头又比划道“我们在一千年前的神之国见过几面。”
神之国、神之国不就是华胥吗?陌华看着眼前的女子,仔细回想着。在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可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一千年前我与阿湛私奔被抓回神之国时,在众神的审判之下,你婉言相劝众神,网开一面,放了我们两人。”紫瞳女子说着说着低下了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时间回溯,一切的一切,不是就过往云烟罢了。
紫瞳女子目光停留在陌华的脸上,岁月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变化,只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当年的一切,造就的是她永世的痛苦,她也只能停留在这冷冰冰、孤寂冷清的神殿之中祈求他的原谅。
陌华紧抓握双手想要起身,可是四肢柔软,无力的她却起不了身。
刚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只记得她与那树精对峙,然后树精使诈,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陌华一脸迷茫,全身柔软无力的她,像在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种滋味实在让她感觉十分不自在,尽管这是在海神的神殿中。
紫瞳女子久久痴痴凝望着陌华的脸庞,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