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什么味儿,熏死我了。”忽然,池丽华抬手掩住口鼻,厌恶地看着盛秋菊的方向:“你多久没洗澡了,怎么臭成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余光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其他人,声音高高扬了起来,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盛秋菊的眼底划过冷笑,站在那里,任由司琪给她擦着一头一脸的汗。等到众人即将上来时,忽然惊讶地说道:“池二小姐,你眉心的花钿怎么掉了?”
“什么?”池丽华一愣,下意识就抬手去摸。一摸之下,却觉花钿好好地贴在原处,顿时松了口气。怒气冲冲地瞪着盛秋菊,叫道:“哪里掉了?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你再仔细摸一摸,是不是掉了两瓣?”盛秋菊道。
池丽华见她一脸信誓旦旦,不由抬手又摸上眉心。她怕极了花钿掉落,因此这次摸得格外仔细。左摸摸,右摸摸,指肚数着花钿的数目。摸了两遍,确信花钿一瓣都没掉落,顿时怒气冲冲地看着盛秋菊道:“你休要唬我!”
“呀,池二小姐的花钿怎么歪了?”这时,一位小姐走上来了,偏头看了池丽华一眼,立刻惊讶地说道。
随后,又走上来一位小姐,看向池丽华的眉心,亦是惊讶了一下:“池二小姐,你的眉心怎么有些墨迹?那是什么?难道贴花钿之前,要先用墨汁画上吗?”
池丽华顿时神色大变。
盛秋菊抱着手,笑得一脸开怀。
池丽华哪里还不明白?她被盛秋菊算计了!
“盛秋菊!”池丽华怒道,抬手捂住眉心。
盛秋菊挑眉道:“怎么?”
“你,卑鄙!”池丽华气得道。
盛秋菊笑了起来:“我卑鄙?我不过叫你摸花钿罢了,你那么听话做什么?”见池玉菡也上来了,抬脚迎上去。
“池二小姐,你跑得一头一脸的汗,那花钿本来便黏得不牢固了,你怎么能随便摸呢?这一摸,可不就歪了?”旁边,一位小姐瞥了盛秋菊一眼,状若好心地对池丽华说道。
池丽华气得推了她一把:“要你管?”捂着眉头,恶狠狠盯着盛秋菊。
“啊,你输了,要喊三声‘我是小王八’。”盛秋菊牵了池玉菡的手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道。
池丽华才想起两人的赌约,猛地想起一事,不由睁大眼睛:“你身上怎么——”连忙转头看向周围:“你们没闻见她身上的怪味儿吗?”
其他人都很惊讶:“什么怪味儿?”
“狐臭味儿!”池丽华跺脚说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并没有呀?”又看向盛秋菊:“秋菊的病,不是好了吗?”
盛秋菊一脸笑吟吟地看过来:“池二小姐从我身上闻见什么了?嗯?不论闻到什么,那都是一会儿的事了。眼下,池二小姐是不是要履行赌约了?”
“你!你骗我!”池丽华再傻也明白了,从一开始,她就落到盛秋菊的圈套里!脸上难看得厉害,扬手上前,就要给盛秋菊一巴掌。
盛秋菊眼神一冷,一手推开池玉菡,一边转了半个身子,钳住池丽华的手腕,袖口一拂:“动不动就打人巴掌,池二小姐可真是学得好规矩啊?”
池丽华只觉脸上被什么拂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挣扎着转身,一边口里骂道:“你以为本小姐愿意打你的脸?你这种卑鄙小人,打你的脸,本小姐还觉得脏了手!”
眼见两人越闹越大,朱墨兰连忙上前分开:“快别打了,叫人看见,怪不好的。”说着,目光在周围一扫。但见周围除了她们这群姐妹,便全都是树影,眼中划过失望。随即,定了定神,分开盛秋菊与池丽华。
“呀!丽华,你的眉心怎么有一只乌龟?”看清池丽华的脸,朱墨兰顿时惊讶起来。
池丽华一愣,连忙摸上眉心。但觉一片光滑,哪里还有花钿的痕迹?
再看地上,几点金属光泽,散落在盛秋菊的脚下。一时间,气怒上头,尖叫一声朝盛秋菊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她千般遮藏,百般掩盖,竟还是被盛秋菊给揭穿了,暴露在众人面前!
“盛秋菊,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气怒之下,池丽华的力气大得出奇,朱墨兰拉她不住,眼看着她朝盛秋菊扑过去,不由得惊呼一声。
盛秋菊眸色一沉,在池丽华扑过去之前,便身子微转,来到池丽华的身后,一把钳住池丽华的手臂,反剪在她背后:“怎么?比赛输了不认,还想打人?”
“我没输!你诈我!”池丽华叫道。
立春方才在路上有些腹痛,便告了一会儿假,找了个偏僻地方躲了起来。此时终于来到山顶,才一上去,便见池丽华被盛秋菊制住了。而池丽华的眉心,贴好的桃花花钿也不见了。一时间,如被雷击,竟是直愣愣站在那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池二小姐眉心的乌龟是怎么回事?又为何用花钿遮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