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姓池的一家跟咱们有仇,还跟池小姐走得那么近?”盛大人瞪她。
盛秋菊不服气了:“跟菡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菡菡做的,她才回京呢。我不管,菡菡聪明又漂亮,我就喜欢她。”
“你又不是男人,管人家姑娘漂不漂亮?”盛大人怒其不争地道:“可不是我不叫你跟池小姐玩,是魏王。”
盛秋菊听得糊里糊涂的:“跟魏王什么干系?他还管我们姑娘家交朋友?”
“用用你的脑子!”盛大人气道:“你以为魏王来咱们家干什么?便是为了你常叔叔一家的事!他要把那件案子翻出来,为你常叔叔平冤!”
盛秋菊愣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盛大人声音低沉:“魏王可不是仁心慈厚之人,他摆明了要对付池家,池小姐虽然是一介女子,也逃不开去。你跟她交朋友,到时伤心的是你!”
“不可能!”盛秋菊叫道:“魏王是好人!”
“好人?”盛大人忍不住,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看谁都是好人是不是?”
“爹,你不知道,今天出了一件事!”把池玉菡撞到魏王身上,魏王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将她揽在怀里,再三问她有没有事的过程,说了一遍。
“魏王不像传闻中的冷厉无情,他就算要对付池府,菡菡是无辜的。”盛秋菊坚持道。
盛大人听了,不由愣了。魏王坐在他书房里,与他谈话时,一言一行,分明比传说中的更冷厉无情。皱了皱眉,问道:“你确定你们撞见的是魏王?”
“表姐不会看错的!”盛秋菊跺脚道:“总之我要跟菡菡玩,谁也管不着!”跺了跺脚,扭头跑了。任由盛大人在身后喊她,也不回头。
另一头,池玉菡跟汪氏说着话,好不投机。
“原来闫嬷嬷曾经那样活泼?”池玉菡一脸好奇:“我见闫嬷嬷板着脸,以为她一直很严厉的。”
汪氏笑道:“谁没有少女的时候?”
曾经她也不是这样温柔和善的性子。满府里的女孩儿,她是最坏的一个。与老秦王妃一起,见天的作弄人。后来认得了闫嬷嬷,一个小官的女儿,三人一见如故,结为了姐妹。
后来她嫁入盛家,老秦王妃掌管了秦王府,闫嬷嬷进宫做了宫人。
而今,她儿女双全,闫嬷嬷也终于熬出头,只有老秦王妃……与老秦王打打闹闹几年后,双双死于沙场。
一眨眼,竟过了许多年头了。
池玉菡看着汪氏忽然面露伤感,不知想到什么,坐在下首并不敢打扰。
直到盛秋菊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气死我了!”
“你不是去见盛大人了吗?”池玉菡扭头讶道。
盛秋菊猛地闭上嘴。
她是打算和池玉菡交朋友的,明天还约好了出去玩。盛大人不允许她们交朋友的话,便不能给池玉菡听见了。
“没什么。”盛秋菊别开眼,走到汪氏另一边坐下:“你们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汪氏笑道。
盛秋菊笑嘻嘻地拉过池玉菡的手:“菡菡是不是聪明极了?”
“你快别说了,臊死我了。”一整天光听盛秋菊夸她了,池玉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埋头就拧她。
盛秋菊就喜欢她这副不乔张做作的劲儿,咯咯一笑,跟她互掐起来。
盛大人说的不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池府被魏王打倒,池玉菡便不再是官家千金了,很有可能是戴罪之身。
但她不想池玉菡有事。以盛家和汪家的地位,届时保池玉菡一条命,或者送她安安稳稳出嫁,当是没问题的。
晚上,盛秋菊缠着汪氏,如何说池玉菡的好话,暂且不提。只说池玉菡躺在盛秋菊专程为她收拾的客房里,看着上方花纹截然不同的帐幔顶子,久久睡不着。
这一世,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原本的把握,也如烟一般,钻进前方的迷障里,攸忽不见了。
次日清晨,一辆青色马车顶着薄薄雾色,从左都御史府的侧门驶出。
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车轮转动的声音,在青石板上格外悠长。
马车里,池玉菡、盛秋菊和汪明芷围桌而坐。盛秋菊支肘看着汪明芷,俏生生的声音道:“你来得倒是巧,竟能跟我们同车而行。”
本来盛秋菊想着,她们先到庄子上,然后等汪明芷。谁知马车才要出行,汪明芷坐着汪家的马车到了。
汪明芷笑道:“这一路上要走两个时辰,我一个人岂不是太闷了?”
“那倒是。”盛秋菊道:“那也没办法,马车就是走得慢。若咱们是男子,策马而行,只消一个时辰就到了。”
见她眉头皱起来,汪明芷一笑,将带来的小包袱放到桌上:“我就知道你嫌闷。来,我们来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