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忽然,耳边捕捉到一声咔嚓声,菡儿立即转头看过去。
只见窗子的栓子被拨开,一个人影跳了进来,眉头抽了抽,十分无奈。
“菡儿,想我没有?”某人迈着两条大长腿,精准地扑到床前,翻身压了上去。
“滚。”菡儿被压得有气无力地道。
他三天两头就要爬一回窗子,她赶也赶不走,叫人又羞得叫,直是拿他没辄。
“我想菡儿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叫人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我累了。”菡儿挪了挪脑袋,避开他湿乎乎的嘴唇。
凤子烨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一口,说道:“我知道菡儿累了,我是来给菡儿捏捏的。”说着,他跪坐起来,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便就着她的两条腿,开始捶打敲捏起来。
他的力道正好,菡儿几乎瞬间便舒服得呻吟出声。但这呻吟声又像极了那种时刻发出来的,一时羞得不行,忙闭上口。
好在凤子烨知情识趣,没有逗弄她,老老实实跪坐在床里面,给她捏完两条腿,又给她揉胳膊。
“菡儿,你翻过去,我给你敲敲背。”黑暗中,响起他轻柔又讨好的声音。
菡儿被他伺候得舒服,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借着他的力道翻过身去。只觉背上传来一股力道,推拿揉捏,力度刚好,几乎把她每一处酸痛的地方都照顾到了,不禁有些感动。
但是,渐渐的,她开始发觉空气中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阿昊,你怎么了?”她轻声问道,想要转过身来,被他一下子按住肩膀,不得不趴在床上,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想起你父王和母妃了?”
凤子烨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停下推拿揉捏的动作,慢慢俯下身来,趴在她的背上。
侧着脸,埋在她的两只肩胛骨中间,呼出的热气,一点点透过亵衣,喷在她的背上,烫得她肌肤一阵颤栗。
见他不答,菡儿没有再问。咬着唇,心中叹了口气。
从蛮夷离开之前,他找遍了沼泽边缘,搜遍了毒瘴林,就是不见老秦王夫妇的身影。好似凭空蒸发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忍不住想起月夜下,老秦王夫妇独战雌蛇的场景。
凤玄昶、凤子烨并着数百将士,才堪堪围住雄蛇。但老秦王夫妇却独自大战雌蛇,并且一剑刺破雌蛇的头颅,从内而外,斩掉性命。
有如此英勇的父母,本是叫人骄傲又得意的事情。但老秦王夫妇的情形诡异,甚至认不出凤子烨来,一家三口直到分别也没有相见。这番神勇的作为,自然没法公之于世。
他也有父母,而且比谁都厉害,但却说不出口。这叫他心里怎么不难过?
“以后,我娘便是你娘。”菡儿一点点寻到他的手,慢慢握住了。
话音落下,只觉臀下一凉,裤子被人扒了。
“呀!”菡儿忍不住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却被他把双手架到头顶上去。紧接着,他挨蹭过来,抵住了她。
一股淡淡的刺痛传来,菡儿咬住唇,没有再挣扎。任他伏在背上,咬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地动起来。
他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痛都发泄出来,压着她弄了许久,才终于平息下来。
“菡儿,我们快点成亲吧。”他抱着她,在她耳垂上轻轻咬着。
这样实在太不痛快了,菡儿每次都得捂着嘴,不敢叫出声。他也不敢大动,怕弄出动静来,闹出不好看的。
菡儿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此刻实在累极了,很快沉沉睡去了。
睡梦中,总觉得不安稳,上上下下颠簸着,仿佛乘坐在马车上,行驶在极为崎岖的小道上。
第二日醒来,浑身都酸痛得厉害,再看身上一块块的指印,直是掐着被子,咬着牙,眸中喷出火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没法过的日子还在后面。
这一日,凤子烨出现在香粉铺子里,浑身酒气,衣衫凌乱的模样。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见到她,猛地扑了过来,搂住就亲。
“啊!秦王又发疯了!”
“快救人啊!”
一窝人扑过来,把凤子烨拉了开来。
“殿下,别胡来啊!”一窝人按住凤子烨,把他送到了随后赶来的秦王府的下人手里。
“对不住,不小心叫王爷跑了出来,没吓到这位姑娘吧?”秦王府的下人一脸歉意地道。
自从上回凤子烨发过疯,在街上拉住一个姑娘,口里喊着“菡儿”,就把人往府里拖,自此就被下了禁足令,关在秦王府里不给出来。
今天不知怎么没看住,叫他跑了出来,又荒唐起来。
菡儿眸中喷着火,死死瞪了装疯卖傻的凤子烨一眼,低下头道:“我没事。”
秦王府的下人几次三番道歉,然后把凤子烨拉走了。
菡儿咬着牙,把东西收拾了,没心思再在店里待,扭头回了家。
第二日,家里来了小太监,宣旨:“梅家有女,品德极佳,特指作秦王妃,三个月后成婚。”
菡儿咬了咬牙,上前接旨。
京中一下子又传起流言,有说秦王发了疯,当街把一个女子给办了,致使皇上不得不下旨,把这个女子赐给秦王为妃。也有人说,这个女子酷似已故的魏王妃,秦王寻死觅活非要娶她,皇上拦不住,不得不赐婚。
陶记香粉铺子愈发红火起来,大半是看热闹的,少数是被香粉吸引,打开荷包购买的。不论如何,未来秦王妃是一名貌美之极的女子,却是公认的。
当凤子烨得意洋洋地推窗爬床,向菡儿邀功时,菡儿冷冷一笑,狠狠掐住了他的小兄弟:“滚下去!”
不跟她商量,就玩这一出,害她成日被人当猴子瞧,他别想再爬上她的床!
说到做到,一直到大婚之前,整整三个月,凤子烨再没吃到一口肉。
一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
菡儿又一次出嫁。这次是从自己家,光明正大地出嫁,而且是嫁给心中喜欢的人。坐在花轿上,满心都是喜悦和羞涩。
凤子烨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故意装出来的疯疯癫癫也抛开了,在这一日,脸上始终挂满了郑重与虔诚。
直到夜深人静,他走进喜房,挑开新娘的盖头,看清大红凤冠霞帔之下,端坐着的心上人,眼中骤然迸出惊艳。
“菡儿……”他咽了一下口水,看向她的目光灼热无比。
帐幔落下,喜服一件又一件抛出,堆在床脚下。
儿臂粗的喜烛静静燃烧,映出摇动的帐幔上,交叠晃动的虚影。
吱吱嘎嘎的床动,低低喘息的娇吟。
“不行了,我困极了。”
“吃了这个,就不困了。”
“你怎么还有这个?”
“秋云凌走之前,为夫让他配了一匣子。”
“我不吃——唔唔唔!”
“来吧!”
他生生憋了三个月,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
地动床摇,一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