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凤子烨从后面拍了拍秋云凌的肩膀,“今天的事,多谢了啊!”
见是凤子烨,秋云凌挑起眉头,微微颔首:“回京后再谢我。”
凤子烨听了,眼神微动,两手抱胸,上下打量起他来,忽而笑道:“那是当然。你这次‘不遗余力’地帮我,实在是‘周到之极’,什么‘边边角角’都考虑到了,我回京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秋云凌淡淡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凤子烨盯着他的背影打量了几眼,又笑了起来:“秋神医如此医者仁心,叫冷伯父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秋云凌从小便禀性奇怪,没有什么医者父母心,也很少怜悯人。在他眼里,生了病的人,与一株蔫吧了的草是没区别的。为此,神医谷里的许多人都看他不喜欢,这也是他从小就出谷历练的原因之一。
听了这话,秋云凌立时转过身,冷冷看着他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凤子烨想说:“你有点不对劲啊,对我媳妇儿也太关心了吧?里里外外的药都准备好了,心里想什么呢?”
然而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的。也许秋云凌当真生出一点“医者父母心”呢?他若问出来,可就是度君子之腹了。
“我是来专程感谢你的。”凤子烨笑吟吟地道:“也替菡儿谢谢你。”
听到“菡儿”二字,秋云凌的眸子仿佛晃了晃,然而一瞬间又不见了,乌瞳幽深如谜,仿佛刚才的恍惚只是错觉。但见他阴柔的面上渐渐浮起一丝讽色,微微的嘲意在他嘴边勾起,又邪肆又不屑:“秦王殿下客气了。”
说罢,转过身去,这次再也不说话了。
凤子烨眯了眯眼,冲他道了一声“晚安”,便抱着手臂转身走了。
回到营帐里,池玉菡已经睡下了。凤子烨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蹬掉鞋子,侧身躺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一手垫在她颈下,一手揽着她的腰,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三千精锐士兵整顿完毕,列队站好,等待凤玄昶一声令下便出发。
“秦王呢?”站在队伍前方的凤玄昶,一身戎装,精铁打造的铠甲在晨曦下泛着乌光,映得他高大的身躯威风凛凛。左手扶着剑柄,乌黑剑眉微微拧起,看向林墨沉声问道。
林墨拱手弯腰,低头答道:“秦王殿下带着人搭轿子。”
“搭轿子?”凤玄昶皱起眉:“他搭轿子做什么?”
林墨顿了顿,脑袋埋得更低了:“带王妃一起出行。”
“胡闹!”凤玄昶一声沉喝,随即迈开大步往前走去,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来到跟前,只见“轿子”已经搭好了,用几根结实的树干,削得光滑顺溜,做出架子来,中间铺了几块拼凑的木板,上面铺了厚厚的干草,以及一件不知哪里来的衣裳,铺在上面做垫子,前后留出四根抬手,正是四人抬的小轿。
看着这座简易搭建起来的“轿子”,凤玄昶的脸色立时黑下来:“你在干什么?”
池玉菡正被凤子烨劝着坐上去,一直推拒着,听到凤玄昶的声音,朝他看过去。
池玉菡福了福身:“王爷。”
凤子烨一脸灿烂:“哥哥!”
听到“哥哥”二字,凤玄昶额角的青筋抽了抽,抿了抿唇,终于忍住没有拔出剑来砍他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我想叫菡儿和我们一起。”凤子烨说着,走过来站在凤玄昶的身边,蹭了蹭他:“哥哥,你帮我劝劝菡儿。”
凤玄昶黑着脸:“你既叫我‘哥哥’,便该叫她‘嫂子’,知不知道?”
说着,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凤子烨一点也不为意地道:“做那些虚礼作甚?哥哥,我想带菡儿一起,不然路上好无聊。有菡儿陪我说话,就好过多了。”
凤玄昶这回差点没忍住,长吸一口气,才压着怒气道:“就为这个?”
就在昨天,他才跟菡儿做了那样荒唐的事,又是六个时辰之久,菡儿累得睡了一整天,今天还没休息过来,他如此折腾,就不顾惜菡儿的身子吗?
“当然还有别的。”凤子烨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道,说完之后,冲他做了个低头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咱们都走了,你放心叫菡儿一个人在这里?”
凤玄昶拧着眉头道:“不还有秋公子在?”
“你放心吗?反正我不放心!”凤子烨直接无赖地一摊手:“菡儿这么美,只有带在身边,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