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凤子烨舔干净她的手指,意犹未尽地放下了。随即,目光又盯住她的嘴角,灼灼发光。
池玉菡一愣,随即抬袖掩住嘴角,自己擦了一遍又一遍。
凤子烨有些遗憾地看看她的嘴角,又带着一点埋怨地看看她的袖子:“啊,啊”叫了两声,颇有几分指责的意味。
“你就住在这里吗?”池玉菡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小院落,四下充满破旧的气息,屋宇塌陷,墙角倒塌,显然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住过人了。
凤子烨仿佛听不见似的,甩手往屋子里面去了。不多久,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破旧的小木凳,往地上一放,指着它冲池玉菡叫道:“啊,啊。”
池玉菡心里一阵发酸,想当初他是多么能说会道,浑身机灵劲儿十足。
发愣的工夫,被凤子烨抓着手,一把按到小木凳上坐下。然后后退两步,蹲下去,两手托着腮,仰起头,眨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池玉菡坐在凳子上,也看着他。
两下无言。
过了一会儿,仿佛觉得这样无趣似的,凤子烨忽然站起来,仰头在周围看了几眼,忽然爬上一棵树,挑拣了几回,摘下一片翠绿的树叶,凑在唇间,吹了起来。
他一边吹,一边注视着池玉菡的表情。
池玉菡不由得想起从前他哄她开心也是这样,学鸟叫,学青蛙叫,学狗叫,还曾浑然无忌地唱******给她听。
一时间泪水止不住似的,扑簌簌掉下来。
他变成了傻子,凤玄昶变成什么样了?她打听了一肚子消息,准备汇报给他们,如今这样,到底……
见她忽然哭了,凤子烨愣了一下,随即丢了树叶,狠狠踩了几脚,然后跑到池玉菡跟前,胡乱去擦她脸上的泪,口里叫道:“啊,啊。”
池玉菡见他已经变成了傻子,竟然还知道她的喜怒哀乐,不禁哭得更厉害了。
离此处五十里外。
“没有秦王的消息?”凤玄昶负手而立,看着跪在身前的林墨,一脸沉凝。
林墨单膝跪地,一脸羞愧:“属下无能,打听不到秦王殿下的踪迹。”
“一点迹象也没有?”秋云凌走过来问道。
林墨一脸羞愧:“一点也没有。”
凤玄昶和秋云凌都皱起眉头。
“王妃呢?”凤玄昶又问道。
林墨这回抬起头,答道:“有王妃的消息,是被混在秦王府里的蛮夷的细作掳了,如今被蛮夷公主困在身边。”
“蛮夷公主?”凤玄昶皱起眉头:“可曾难为王妃?”
林墨沉吟了一下,才答道:“王妃机智过人,并没有受到苛待。属下打听到的消息,蛮夷公主甚至允许王妃同她共乘一轿。”
听了这句,凤玄昶微微眯起凤眼,冷笑一声:“本王的王妃同她坐在一顶轿子里,竟需要她来允许?”
“我去找子烨。”秋云凌说完,转身就走。
林墨愕然抬头:“秋公子,您怎么找?”
凤玄昶也拧起眉头,缓声说道:“不要冲动。”
一路行来,秋云凌虽然性情不定,又常常举止古怪,但委实照顾众人良多。谁有个病痛的,他都给治。而且托他的福,一路上将士们的身体都好得不能再好了,竟没出现水土不服的反应。
对于这位秋神医,上至凤玄昶,下至士兵们,全都敬重有加。听他说要只身去寻凤子烨,不少人都拦着、劝着,还有人主动请缨,要跟他一起。
“不必,我一个人即可。”秋云凌拒绝了众人的好意,包了粮食和水,独自一人上路了。
林墨想了想,甚为惭愧,单膝跪下又道:“属下愿再次深入蛮夷侦察。”
凤玄昶想了想,同意了:“去吧,注意安全。”
林墨领命,带了一支小队,背了粮食和水,再次出了营地。
凤玄昶负手站在营帐前,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背脊挺得笔直。
随着夕阳渐渐沉入云海,凤玄昶的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线:“菡儿……”
次日一早,凤玄昶集结了将士们,下令道:“每人带好三日的粮食和水,立刻出发,打蛮夷一个措手不及。”
将士们都愣住了。
“最多三日,成则升官加爵,败则污泥裹尸,被虫蚁啃噬,尸骨无存。”凤玄昶的声音冷冷的:“要成,还是要败?”
虽然心中惊讶,但跟着凤玄昶多年征战,自然是信得过他的,因此全都大声响应道:“要成!”
凤玄昶微微点头:“一刻鐘后,全军出发!”
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
其一,有秋云凌给将士们巩固体质,又有西南之行作为缓冲,并没有直接面对蛮夷。
其二,没有凤子烨给将士们下毒,将士们非常健康。
蛮夷凭什么还能赢?
他有大军十万,有精良铠甲和兵器,蛮夷有什么?
“王爷,准备妥当!”
凤玄昶转身,看着麾下十万将士,个个精神奕奕,亟待出发。
“出发!”
赶了一夜路的秋云凌,成功在两条小蛇的协助下,找到了躲在山洞里的池玉菡和凤子烨。
“怎么是你?”池玉菡握着一块尖尖的石头,等外面的人拨开堆在洞口的藤蔓,露出熟悉的面容,顿时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