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菡抿着唇,心里提了起来。便是要贬,也不该如此动真格?
见了老太妃,池玉菡打起精神陪着说笑几句,果然哄得老太妃笑得合不拢嘴。待过了半个时辰,老太妃累了,又要进屋睡一会儿。
皇后便带着池玉菡告辞,临走前道:“既然老太妃如此喜欢魏王妃,何不把魏王妃留下,给您老人家作伴呢?”
邓太妃笑道:“我倒是想,可是昶儿怕不乐意吧?”
“皇上的孝心您也知道,只要您老人家高兴,管谁乐不乐意呢?”皇后也笑道。
老太妃听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被身边的嬷嬷搀着进去休息了。
池玉菡跟着皇后走出来,便见一名小宫女跑过来,在皇后跟前停下,行了一礼便说道:“禀娘娘,方才魏王殿下惹恼了皇上,被皇上一道圣旨贬去西南,三年内不准回京。”
西南,是一片荒凉贫瘠的土地,紧挨着蛮夷国。
池玉菡的眼皮跳了跳,隐约明白这就是凤玄昶说的,清平帝做的计。
“知道了。”皇后摆了摆手,叫小宫女退下,然后带着池玉菡又求见了清平帝,这回是劝和来的:“不知魏王犯了何错,叫皇上如此大怒?他毕竟于朝廷有功,何况才大婚,便是犯了错,总不好如此?”
清平帝便怒哼一声道:“他差点把秦王打死了!如此凶狠残暴,不顾念兄弟之情,朕罚他去西南三年,算是宽宏大量了!”
皇后便又劝了几句,终是没有劝动,便一脸怜意地指着池玉菡,说道:“这孩子倒是可怜,才成了亲,便要去那荒凉的地方,日日见不得趣儿。这么水灵灵的姑娘,在那样的地方待上三年,真是可惜了。我瞧着老太妃极喜欢她,不如叫她留下来陪老太妃吧?”
清平帝和皇后、凤玄昶早就定了计,如今不过是走一走过场罢了。你怒我劝地来了几回,便定下了。
凤玄昶不顾念手足之情,险些杀了凤子烨,惹得清平帝大怒,一道圣旨贬他去西南,没有三年不得回,即日整顿出发。
魏王妃得老太妃的欢心,留在宫里,特地开恩,可不予同行。
一道圣旨下来,又一次惊动了京城。
“哈哈哈!好!魏王被贬,看那个小贱人如何逃脱?”
温子恭偶然经过正房窗下,听到里面温大老爷和池中杰的谈话声,不禁惊得呆住,愕然睁大眼睛,直直伫立在窗下,挪不动脚步了。
“那些人被魏王殿下抓住了,不会吐出什么不该说的吧?”这是池中杰的声音。
温大老爷冷哼一声,说道:“他们都是嘴硬的人,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会吐漏。否则,魏王饶过他们,我也不会饶他们!”
“这样便好。”池中杰松了口气,又说道:“至多他们说出自己得过太师大人的恩惠,此举只是为了给太师大人出气,扯不到咱们身上来。便是魏王告到皇上面前,也与咱们无碍。”
温大老爷冷冷一笑道:“谁怕魏王告了?他最好是告到御前,也省得咱们主动去说了,还不必落个不识抬举的名声!”
窗台下,温子恭睁大眼睛,满脸愕然。原来,昨天破坏魏王殿下的婚礼之人,是太师府出去的?
他不能接受!一边是他的家族,一边是他从小崇敬的魏王,双方竟然起了如此龃龉!
而且,他还听说他悄悄喜欢了很久的女子,居然被一个粗人扛在肩上,还差点欺侮了!
为什么会这样?温子恭一脸失魂落魄,转身走了。
回到院子里,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哭求声传来:“求表小姐饶过奴婢。”
紧接着池丽华充满怨毒的声音响起:“贱婢!还敢来我表哥的房里?骨头就这么贱?没男人活不了吗?给我打,把她的脸打烂!”
“住手!”温子恭一声怒喝,只见屋子中间,一个小丫鬟举着手,要往跪在地上的婢女身上打落。跪在地上的婢女,恰是他的通房丫鬟,此时哭得一脸泪,头发衣裳都被撕得一团糟。见到这一幕,温子恭的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池丽华的脸上闪过惊愕,随即谄笑一声:“没,是这小丫鬟手脚不干净,我叫人教训她。”
温子恭沉着脸,拉起他的通房丫鬟:“我房里的丫鬟,好不好都是我的事,别人没资格来教训。”
“表哥?”池丽华愕然睁大眼睛:“你,你说什么?我是别人吗?”她简直不敢相信,睁大眼睛,看看温子恭,又看看被他护在身后的小丫鬟,怒气渐渐浮现在脸上:“不过一个婢女罢了,你为了她却扫我的面子?”
温子恭看着她顶着一张乌龟纹的脸,只觉丑陋不堪。一双眼睛充满嫉恨与刻薄,一点儿也不可爱。不耐烦的神情逐渐爬到他的脸上,抓着小丫鬟的手,往里屋走去:“来人,送表小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