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乞丐倒在地上,断臂处、被刺穿的胸膛都在流血,很快流了一地,凤玄昶的眼底变得暗红,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一忍再忍,不想伤人。但是这些人,欺人太甚!
“菡儿,你没事吧?”收起长枪,凤玄昶转头往一边看去,却在看清眼前的情形后,瞳孔蓦地睁大。
只见池玉菡仍站在原地,却被一个人抱在怀里,那个人不停亲着她的头发,两只手在她身上捏来摸去,口里菡菡叨叨说道:“菡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可恨,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来的,这样你就不会被吓到了!”
“凤子烨!”凤玄昶顿时大怒,提着长枪上前,抬臂一挥,枪头指着他:“放开她!”
“放开谁啊?”凤子烨抬起头,对凤玄昶撇了撇嘴,手里将池玉菡抱得死紧:“我已经把菡儿让给过你一次了,可是你呢,你差点叫人害了她!如果不是我赶过来急事,菡儿就伤在他们手下了!”
他比凤玄昶快了一步,在乞丐要刺瞎她眼睛的时候,赶到并让秋云凌把她救下来。虽然他才救下池玉菡,林墨等人便赶到了,他也不过就是早了一步而已。
“你护不住菡儿,我以后都不会把菡儿交给你了!”凤子烨紧紧抱着池玉菡,义正言辞地道。
凤玄昶的脸色铁青,紧紧抿着唇,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跳了,手里握着长枪,指着凤子烨的胸口,一字一顿地咬牙挤出来:“我叫你放开她!”
“不放!”凤子烨答得很痛快。
池玉菡被他抱在怀里,此时也不知如何反应。
推开凤子烨,走过去把凤冠捡起来,戴在头上,继续跟凤玄昶成亲?
转过身,跟凤玄昶说,对不起我不嫁给你了?
她还是默默偎在他怀里吧。
池玉菡从来没有觉得,他的怀抱是这样安全可靠。她偎在他怀里,心中便一片宁静,仿佛再大的风雨袭来,也不值一提。
方才经历的惊慌与害怕,在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清爽味道后,慢慢平复下来。她把脸埋在他怀里,脸颊被呼出的气体熏得发热,隔着薄薄的布料,她感觉额头抵着的地方,结实又有弹性。
如果今晚同她洞房的人是他……想到这里,池玉菡只觉脑中蒙了一下,不期然浮现出他脱掉衣裳,披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侧卧在床上,冲她招手的一幕。
想什么呢?池玉菡使劲摇摇头,把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去。
“菡儿,你也不同意嫁给他是吧?”察觉到怀里的人在摇脑袋,凤子烨虽然不知她摇什么,却不妨碍他借题发挥,一边将她揽得更紧,一边朝凤玄昶伸出手:“快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你没资格娶菡儿了,我也不想拂你面子,反正都是王爷,我替你拜天地!”
他想得倒是好,凤玄昶与池玉菡的大婚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乍然取消,凤玄昶定然十分没面子。索性他穿上凤玄昶的衣裳,替凤玄昶成亲,这样婚事就能正常进行了。至于换了新郎官的事,得空了再解释吧!
“哈!”凤玄昶直是气笑了,脸上沉冷一片,枪头朝他的胸口逼近几分:“我不想伤你,放开菡儿!”
凤子烨抱着池玉菡后退两步,扭头冲秋云凌努嘴:“帮我拦住他!”
此时,秋云凌弯下腰,垂手伸向地面。一条碧绿的小蛇顺着他的指尖,攀爬而上,缠在他的手腕上,嘶嘶吐着信子。
就在方才,林墨带着侍卫把一众“乞丐”收拾妥帖后,秋云凌又放出小绿蛇,叫它挨个咬了一遍。
但凡被小绿蛇咬中的人,全都浑身乏力,被情毒所扰,既容易逼供,又不可能逃脱。
只除了一个人。
想起早上,他例行去大憨屋里逼供,却发现大憨不在屋里,到处都找不见,而他放在屋里的翠绿色小管也不翼而飞,秋云凌皱起眉头。
大憨不见了,也许是自己跑了,也许是被人救走了。不论是哪种可能,凤子烨都不再安全,随时都会毒发。为此,凤子烨大受打击,一度放弃抢亲的计划。
直到下人传来消息,池玉菡被人劫走了,凤子烨才打起精神跑了出来。也算他来得巧,刚好救下池玉菡。再晚一点,此刻池玉菡便满脸血痕了。
大憨会跑去哪里?又是如何不引人注意逃走的呢?如果是被人救走的,难道是蛮夷的人?他陷入沉思中,一时没听见凤子烨叫他,直到凤子烨发火了,大声喊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不耐烦地皱眉:“叫什么?没聋呢。”
“你!”凤子烨气得歪了鼻子:“叫你帮我拦住他,我带着菡儿跑!”
“放开池小姐吧。”秋云凌放下袖子,遮住交缠在一起的小雨蛇和小绿蛇,转身就走:“再耽误下去,吉时便过了。”
大憨跑了,凤子烨随时都会毒发,秋云凌不赞同他抢池玉菡过来。
“听到了吗?放开菡儿!”见秋云凌识趣,凤玄昶的脸色缓和几分。
凤子烨抿起嘴:“不放!”他把池玉菡抱得紧紧的:“菡儿是我的,你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