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凤子烨对池玉菡的心意的,此刻也看出来池玉菡对凤子烨未必就少了,倒是十分怜惜这一对小冤家:“魏王也是不错的,他对你用情至深,并不比秦王少多少。”
池玉菡抿着唇,没有说什么,只福了福身,低声道:“谢娘娘。”
就连汪氏都看出她的不对劲来,因此也没跟皇后多寒暄,便一手牵着一个走了。
出了宫,上了马车,汪氏才叹了口气,抱过池玉菡安慰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她知道池玉菡的性情,并不在乎权势名利,宁可嫁个喜欢的,也不想嫁个位高权重的。她心里喜欢凤子烨,又如何能接受凤玄昶?
池玉菡把脸埋在汪氏的怀里,抓着她的衣裳,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她不想嫁给凤玄昶。但皇上亲口赐婚,她又拿什么拒绝?
以性命相抗?她死了,谁孝敬梅氏?何况,她是以盛家干女儿的身份,被汪氏带着进宫的。做出那样的事,叫盛家如何做?盛家对她有恩,她不能做出坑害之事。
117、你过来点
朱墨兰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一道道轻视、鄙夷、怜悯的目光,仿佛仍然从四面八方投过来。一句句明为恭喜,暗为奚落的话,不停在耳边回响着。哪怕不转过身,她也能感觉到一根根手指,在她背后冲着她指指点点。
“哼,丢人现眼的东西!”下了马车,嫡母丢下一句,便扬长而去。
朱墨兰咬紧嘴唇,掐着手心,低头往院子里走去。
进了屋,关上门,朱墨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去。却在举到半空时候,又顿住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庶女,假使摔了这杯子,下回摆上来的品质定然比不上这个了。咬了咬牙,把茶杯放在桌上,快步走进内室,操起枕头被子一顿捶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朱墨兰使劲捶打着被子枕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吼。
狠狠捶打了一阵,才停下疯狂的举动,手里紧紧攥着被子一角,呼嗤呼嗤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打湿了刘海,衬得她一双杏眼愈发显得疯狂与灼热。
本来志在必得的五皇子妃之位,却变成了五皇子侧妃。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日后她使些手段,再扶正就是了。
可恶的是,凤修容居然在人前说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几个字,叫别人怎么看她?不知廉耻,不守规矩,毫无妇德?
朱墨兰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凤修容为何要如此?这样打她的脸,打朱家的脸,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以后便不想要朱家的支持了吗?
她是朱家的庶女,这些年过得战战兢兢,为了在朱子茂和嫡母手中讨生活,费尽了力气。好容易抓住一个五皇子,本来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朱子茂和嫡母都要仰她鼻息了,谁知——
凤修容做了这样的事,朱子茂往后不可能再出钱出力支持他。而她,在朱子茂的眼里,也就是一个废物了,或者连废物都不如。
她不仅没给朱家带来荣耀,反而给朱家蒙羞,只怕朱子茂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欺人太甚!”想起那一个个晚上,她曲意承欢,任由凤修容作弄,朱墨兰只觉一股火从脚底升起,轰的一下烧遍全身,将她的脑子都烧得不清楚了。
抓着被子,狠狠丢在脚下,使劲踩踩踩!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朱墨兰气得跳了起来,在被子上使劲踩个不停,仿佛要把所有嘲笑她的人,奚落她的人,作弄她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良久,她累得脱力,脚一软坐在地上,被汗水打湿的脸,狞出一个冰冷残酷的笑容:“走着瞧!”
她不会认输的,凤修容胆敢如此作弄她,那就走着瞧!
“池玉菡!”又想起凤玄昶单膝跪地,求皇上指婚的一幕,朱墨兰死死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世上,她最恨的人便是池玉菡,没有之一!
凭什么池玉菡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她想要的?魏王,那样冷峻无情的一个人,看向池玉菡的时候,眼中也温柔得滴出水来。哪怕池府倒了,池玉菡身上只挂着一个盛家干女儿的身份,魏王也要娶她,而且还是娶做正妃!
而她,身子都给了凤修容,而且夜夜由他摆弄,凤修容才要娶她做侧妃!
“殿下,咱们之前说好的可不是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朱子茂的声音。
随即,凤修容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不是哪样了?”
“殿下!”朱子茂的声音带着几分恼羞成怒:“下官待殿下,自认仁至义尽,就连小女也……殿下今日在御前怎能如此?”
凤修容似乎轻笑一声,然后仍然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我也觉得朱大人待我甚好,所以今日在众人面前,请皇上为我和墨兰指婚。难道,朱大人认为我做得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