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生的鸡蛋,剥得干干净净,一点碎屑都没有,池玉菡捏着还带着温度的鸡蛋,喂到凤子烨的嘴边:“呶。”
凤子烨低头,盯着捏着鸡蛋的两根白净手指,嘴巴一张,张口咬了下去。
“你这人——”池玉菡连忙松开手,眼中带了嗔怒:“怎么咬我手?”
幸好她松得快,不然手指头都被他咬去了!
凤子烨的嘴里塞了鸡蛋,含含混混说了一通什么,也叫人听不清,他努力咽下鸡蛋,结果吃太急噎着了,池玉菡白他一眼,然后舀了粥送他嘴边,帮他顺食。
连喝半碗粥,凤子烨才终于把鸡蛋都顺下去了,这时倒是幽怨地看着池玉菡:“菡儿,你怎么一口就喂给我了?我差点噎着。”
“你!”池玉菡瞪大眼睛,这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啊?气得道:“若不是你咬我手指头,我怎么会松开手?”
凤子烨眨着眼睛:“我何时咬你手指头了?”
“你想咬来着!”
“我没咬。”
蹲在屋外的一排下人,纷纷打着哈欠站起来。真没劲,还以为能看到昨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呢。公子真怂,想戳就再戳嘛。只知道拌嘴,有什么意思?
一干人全都没兴趣地起身走了,只有秋雁,仍贴着门,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她要瞧瞧,这个女人是怎么勾着公子喜欢她的?都干得出那种凉薄的事,公子还肯去找她。然而听着听着,她也越来越觉得没劲起来。
这两人怎么只知道拌嘴呢?一勺子粥,喂得多了,也值得公子念念叨叨个不休?什么,粥里没有肉?人家池小姐不是说了吗,这是用大骨头熬的汤,根本没放肉,怎么可能有肉呢?往日也没见他爱吃肉,怎么今天同池小姐纠缠个没完呢?
听了半截,秋雁渐渐有些绝望起来。公子,原来就是这样追求姑娘的吗?原本对池玉菡的几分提防,也渐渐转为同情与佩服。就她家公子这个碎碎的样儿,池小姐仍愿意同他说话,真是了不起的心胸。
“嬷嬷?”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秋雁急忙转头。
“都走了,就你还在听,有什么好听的?”闫嬷嬷是来喊她去吃饭的。
秋雁听了,嘴巴渐渐撅起来,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我真担心池小姐不要公子。”
“哦,为何?”闫嬷嬷讶道。
此时秋雁的表情,全然不是对池玉菡的厌恶与排斥,反而有些同情在里面?
“公子真是……”秋雁一言难尽的表情,把方才听到的对话说了出来:“他这样,谁能忍受他呀?”
闫嬷嬷听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好歹他是王爷呢?这便比许多人强得多了,咱们很不必替他担心。”
秋雁心想也是,才担起的心又放下了,高高兴兴同闫嬷嬷吃饭去了。
另一边,喂完了饭,池玉菡便收拾碗勺。凤子烨坐在一旁,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菡儿,再坐一会儿吧?”
池玉菡把两只碗摞起来,放进篮子里,又把布盖在上面,闻言转过身来,看着他问道:“我不多坐了,说几句话就走。”
凤子烨一呆,随即急了,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菡儿,再坐会儿好吗?”
池玉菡没有挣,只低头看着他被纱布缠得结实的手臂,说道:“我昨晚思来想去,觉得你毒发不是偶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凤子烨一直安然无事,怎么忽然就毒发了?联想到前世秦王府便是这时变成一座空府邸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你毒发之前,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吃过什么异样的食物?”池玉菡低着头问道,声音说不出的轻缓:“你好好想一想,可有异状?”
凤子烨本来不高兴她要走,但此刻抱着她的手,她也并不挣开,又如此浅声细语同他说话,不觉便被安抚下来。一边把她的手抱得更紧了,一边拧眉思索起来。
他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
池玉菡便皱起眉头。
“真的没有吗?你再好好想一想?”池玉菡说道。
凤子烨便抱着她的手臂,又回想起来。
“我来帮你想。”这时,秋云凌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脸沉郁,仿佛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不还似的,走到近前,摊开手心,露出一卷银针,抽出一根就往凤子烨身上扎去。
凤子烨忙躲开:“你干什么?”
闫嬷嬷等人也跟着走进来,说道:“池小姐和秋公子想到一块儿去了。秋公子也觉得,王爷的毒发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恶意诱发。因此,想叫王爷回想一下,是否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
凤子烨不肯扎针,左躲右闪,避着秋云凌的针。但又舍不得松开池玉菡的手,因此直往池玉菡身后躲,害得池玉菡险些挨了一针。
“你站好!”池玉菡终于忍不住了,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揪了出来。然后看向秋云凌,问道:“秋公子,若要帮助王爷回想,为何要扎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