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回去不许外传。”温氏知她笨,唯恐不嘱咐一句,她便漏了口风,因此十分严厉地嘱咐道:“不然打死你!”
七巧忙点头:“奴婢知道了。”
温氏这才放下心。见天色不早,便一路往太师府回了。
一路上,腿是软的,心是飘的。
她万万没想到,池中杰真的爱她如此。她原不信的,可是池中杰引着她看他下三路那处鼓起的大包,她不由得便信了。
如果不爱她,不为她的美貌而心动,他怎会如此?因此,叫七巧端了水来,为池中杰净了一下身,好好检验他的真心。
这一番检验,温氏喜出望外。这些年,她一直是渴着的。池中杰是文人书生,行事一直是斯文有余,温氏心里是不满足的,只苦于不好说出口。对于池中杰今天的表现,温氏简直惊喜极了。
却没深想,为何池中杰年近四十,还有如此表现?她只想着,兴许是好些日子不见了,小别胜新婚,池中杰想她得紧,才如此热忱。
她心里更高兴了。想起池中杰被擦干净的脸颊,仍如记忆中一般清俊,那双黑沉的眼睛却比年轻时更多了几分魅力,脸上渐渐飞红。
另一头,池玉菡离了小院,想来想去,还是往秦王府去了。
昨晚上凤子烨在院子外面叫了半宿,她生气没理他,也不知他悔改没有?
进了秦王府,却觉府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下人们的脸上带着惊慌,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受了惊吓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池玉菡不禁拧起眉头。
下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将她带到内院,便退走了。
池玉菡更奇怪了,顺着路往凤子烨的院子里走。
才走到门口,便见秋雁匆匆往外跑,险些撞上。池玉菡忙刹住脚步,待看清秋雁的脸,不由瞳孔一缩,拉住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秋雁的脸上,划开了几道口子,将她的脸上染得满是血,好不吓人。
见到池玉菡,秋雁的眼中闪过惊慌,忙推她:“池小姐走吧,今天秦王府不待客。”
“怎么回事?”池玉菡不走,反拉住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府里下人全都一副受惊的模样?”
秋雁摇头不肯答,只推着她往外走。
“是不是王爷出了事?”池玉菡拧眉问道。不等秋雁说什么,只看见秋雁的表情,池玉菡便知道了:“王爷怎么了?”
秋雁张了张口,还没出声,这时身后又走出来一人,手里提着个桶,一边抬袖擦脸,一边嘴里气愤地骂道:“他娘的!”
“秋公子?”池玉菡愕然,放开秋雁,看向秋云凌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秋云凌看见她,顿时眉头一皱,顿住脚步。
池玉菡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太过于浓郁,以至于她无法忽视。快步走近秋云凌,但见他手里提着的小桶,里面荡着鲜红的液体,不是血又是什么?
她被这抹刺目的血色晃得眼晕,脸上一白,也不等他说什么,拔腿就往里面跑。
“别进去!”秋雁惊叫道。
池玉菡没管,径直冲到里面。但看清里面的情形,不由得愕然停住脚步。
院子里,一片狼藉。砍碎的木屑,打破的水缸,倒在地上的石墩,从根处倒下的树木,横七八糟摆了一院子。
而院子中央,唯一完好的家具,便是一只椅子,凤子烨就坐在上面。他身上捆着一圈又一圈的麻绳,将他牢牢捆在椅子上,头发披散着,衣裳凌乱不堪,闭着眼睛,脑袋歪在一侧,仿佛睡着了。
在他周围,宁管家与几名下人抬袖擦着汗,有站着的,有坐在地上的,无一例外,身上都是凌乱不堪,血迹连连。
“这是怎么回事?”池玉菡忍不住道,目光落在凤子烨的手臂上,本来只有一只手臂缠着纱布,现在另一只手上也缠满了纱布。
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测,不由得脸上白了一白:“是不是,他毒发了?”
宁管家等人先是一惊,随即又释然。以凤子烨对她的心思,只怕祖宗八辈喜欢穿什么材质的亵裤都能抖出来,说出这些委实不奇怪。
“正是池小姐猜测的。”宁管家站直身体说道:“他毒发了。”
池玉菡瞪大眼睛:“可是,不是说每隔一阵放血,就不会毒发吗?”
“那只是没有毒发,不是不会毒发。”身后传来秋云凌的声音,他拎着小桶又走了回来,冷冷的声音说道。
池玉菡愕然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凤子烨。
他被绑得紧紧的,随着他的呼吸,拇指粗的麻绳一起一伏,往日看起来瘦高的身躯,此刻竟然显出精壮来。头发披散下来,凌乱垂落着,给他平添了几分野性。那双单纯快乐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令他苍白的脸颊,轮廓十分坚硬,看起来好不陌生。
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快乐又单纯的少年。这是一个危险的陌生的男人。
池玉菡忍不住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