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相信你。”正是夺得池玉菡信任与依赖的好机会,池中杰如何能不把握,顿时表现得如同一个护犊子的慈父,扭头对朱子茂冷声说道:“朱大人,令嫒被打脸的事,我们兴许证明不了清白。但是令嫒的牙齿被打落,这可是无稽之谈了!”
池中杰又岂是傻的?白白叫人欺负到门上来?
别说他相信池玉菡不是傻子,不会做出那种得罪人的不智之事。便是池玉菡果真做了,那他也得维护,毕竟这是池府的脸面,他不容任何人侮辱。
“老爷,小姐到了。”这时,下人传来声音,紧接着朱墨兰走了进来。
朱墨兰今日穿着一身白底素面裙子,面上挂着一块纱巾,令她玲珑娇小的身躯,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走进来后,对朱子茂福了福身,又对池中杰福了福身:“池大人。”
最后,目光落到池玉菡的身上,顿时露出又怕又气的表情。偏又不敢言似的,咬唇低下头,站到朱子茂身后。
“墨兰,把你的面纱摘了,让池大人看看!”朱子茂说道,抬头看向池中杰:“叫他看看,他的好女儿,把你打成了什么样?”
朱墨兰垂着眼睛,把面纱揭开了。顿时,池中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朱墨兰的左脸,肿如馒头高,明溜溜的,喑哑发紫,与右半边莹润白皙的脸颊,顿时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对我家墨兰做的好事!”朱子茂大声怒道。
池中杰眯了眯眼:“朱大人,我女儿不过是一介女子,哪里来的力气,把你女儿打成这样?别说她是女子,便是男子,如你我二人,可能一巴掌把人打成这样?”
他曾经不留余力打过池玉菡,也没见池玉菡的脸上肿成这样?何况,他隐隐记得,打过池玉菡之后,第二日池玉菡的脸上便好了?再看不出半点痕迹的。
“何况,你我都不见得能打落旁人的牙齿,更何况我女儿一介小丫头?”池中杰又道。
朱子茂顿时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事实如此。”池中杰淡淡说道。
这时,朱墨兰双眼含泪,把面纱重新戴上了,扯了扯朱子茂的袖子,低声说道:“爹,咱们走吧。他们仗着魏王府河秦王府的势,不把咱们瞧在眼里,女儿这个亏只能是咽下去了。”
“我朱子茂从不吃哑巴亏!”朱子茂顿时怒道,扬手指着池中杰:“你不认是吧?我这就带着女儿,告到圣上那里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池玉菡一眼,冷笑道:“皇上可不曾下圣旨呢,如今你什么都不是呢,且莫嚣张!”
说着,领着朱墨兰就往外走。
“你便是告到圣上跟前,你也解释不清,为何我女儿能把你的脸上打成这般,又为何打得落她的牙齿?”池中杰在他身后冷冷说道。
朱子茂道:“皇上若不管,本官便让天下人管,这个哑巴亏,本官不吃!”
等他宣扬出去,人人都知道,池玉菡仗着有魏王和秦王求亲,便嚣张惹事,无法无天。届时,看池玉菡的名声往哪里搁?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更是事不关己的时候,永远不嫌事大。到时池玉菡的名声,只怕臭不可闻!
而她的名声臭了,如何还能嫁入皇室?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池中杰顿时沉下脸:“且慢!”
朱子茂停下脚步,扭头道:“池大人还有何话讲?”
“你想要什么?”池中杰沉声问道。
他这时若再看不出来,朱子茂是来讹人了,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朱子茂的眼中露出得意,拉着朱墨兰又走回来,昂着下巴说道:“池小姐要嫁给哪位王爷,我女儿也要嫁给哪位王爷!而且,我女儿要做正妃!”
“哈哈!”池中杰听罢,顿时气得笑起来:“朱大人还没睡醒吧?要我借朱大人一张床,再睡一觉吗?”
可笑极了!他家菡儿要嫁谁,朱家小姐就嫁谁?朱子茂的脑子没坏吧?而且,还要他家菡儿做侧妃?这种白日梦,他也敢做!
朱子茂骄傲地扬着头,仿佛勉为其难地道:“若不然,池小姐做正妃,我女儿做侧妃,也可以!”
池中杰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若是这样的话,他倒是有几分明白,朱子茂想的什么了。
“朱大人的算盘打得真是精明!”池中杰明白了他的想法,眼神越来越冷:“朱大人想借我女儿做垫脚石,也要瞧瞧,那两位殿下的坑,肯不肯让你女儿入?”
想做侧妃?可以啊,他家菡儿不拦着。池中杰也没指望,两位殿下不论谁娶了池玉菡后,今生今世就池玉菡一个正妃。早晚要娶侧妃的,娶谁不是娶?
只不过,朱子茂凭什么认为,讹了他就能让朱墨兰做侧妃呢?要娶谁,不要娶谁,难道不是两位殿下说了算?
“恐怕朱大人找错人了。”池中杰冷笑一声,再看朱子茂,顿觉可笑。
愚蠢和贪婪一样多的蠢货!
“本官并不认为。”朱子茂眯眼笑了起来,看向池玉菡的眼神,格外热忱:“谁不知道,魏王殿下和秦王殿下为了池小姐大打出手呢?两位殿下都会池小姐情有独钟,想必池小姐应下亲事时,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不在话下吧?”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朱子茂觉得,池玉菡在凤玄昶和凤子烨的眼中,份量足够重。所以,不论她想嫁给谁,最后嫁给了谁,顺道提一句让朱墨兰做侧妃,都是一句话的事。
池中杰的眼皮都抖起来:“朱大人太看得起小女了!”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便连他自己,面对朱子茂都觉得自愧不如!
朱子茂不以为意地道:“是池大人太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