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菡只觉得控制不住,嘴角又抽动起来:“烨公子,‘我’要休息了。”
“哦,对,你该休息了。”凤子烨似乎才明白过来:“冷兄说过,你身子虚弱,该好好休息。”挠了挠头,又说道:“我家里还有好些个补品,等明日我给你带一些来,你尽管放心吃,不必担心有什么不干净的。”
池玉菡忍不住打断他:“烨公子,你我无亲无故,还是不要如此得好!”
白天他已经扛来一包珍贵的东西了,价值好几百两银子,明天他又要扛什么来?他要把家当都搬来不成?他有多少家当搬给她?
“哦,对。”听了这话,凤子烨呵呵笑起来,挠着后脑勺的侧影,清晰地映在帐幔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憨里憨气:“我们现在还是‘无亲无故’的。嗯,那你等我两天,过两天我们就不是无亲无故了。”
过两天,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了。他想给自己未婚妻什么,还不是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吗?而且,再不必爬墙了,到时他光明正大地走正门!
然而这些话,池玉菡却是没听懂,拧着眉头,只道:“烨公子不要说这些怪话了。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还请烨公子也回吧。”
若不是秋云凌说过,让她对凤子烨有点儿耐心,她早丢枕头砸他出去了。
“我这就走。”凤子烨说道:“我是来借雪凝的。我叫她跟我去办件事,办完就送她回来。”
雪凝的声音恰时响起:“公子叫奴婢做什么?”
“给你家小姐出气。”凤子烨说道:“你去把雨村叫来,给小姐守夜,你跟我走。”
池玉菡还没想明白,外面便是一阵动静,门开了,又关了。
“小姐?”这是雨村的声音。
池玉菡抿了抿唇:“我歇下了。”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而到底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凤子烨带雪凝做什么去了?
到了半夜,门又开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池玉菡并没睡得沉,立刻睁开眼睛。只听外面雪凝的声音响起:“雨村,小姐睡了没有?”
“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雨村轻声答道:“哎,公子带你做什么去了?”
雪凝口里发出一阵闷笑声,随即捏着嗓子学了一段:“二小姐,我死的好惨啊,我那么卖力地服侍你,你却听别人一句话便仗杀了我,我冤枉啊!”
“二小姐,奴婢对您一片忠心,您脸上的乌龟,当真跟奴婢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是,您却打死了奴婢!”
前面那个声音,池玉菡听得出来,是学的立冬。
后面的那个,更是耳熟,是娇杏的声音。
然后,雪凝又学着池丽华的声音:“啊!放开!不要靠近我!”
她压低声音,学得活灵活现,池玉菡只听着,就能想像得出当时的情景。顿时明白过来,凤子烨带雪凝做什么去了。
“公子带你去吓唬二小姐了?”雨村也听懂了,声音里带着兴奋:“吓死她没有?她是不是快哭了?”
雪凝的声音亦是兴奋非常:“何止?公子还带我去了夫人的屋里!”说到这里,有些惋惜:“可惜我没听过胭儿姨娘的声音,倒是没法学,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
“公子怎么?你说啊?”雨村小声催促道。
雪凝掩口一笑道:“才不说。明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小声推搡一番,最终仍是雪凝守夜,雨村悄声开门出去了。
池玉菡闭上眼睛,没有问究竟凤子烨都带她做了什么。
反正,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才一清早起来,池府便热闹起来。
首先传出惊叫声的,是温氏的院子里。
“啊!”温氏站在梳妆镜前,不敢置信地捧着脸,尖叫起来。
一早醒来后,她叫烟容服侍她起身,却看见烟容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脸上微微传来的麻痒,让温氏有些不安,便走到梳妆台前。
却见镜子里映出一张面孔,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看不清原来的相貌。而那黑色的纹路,好巧不巧,串联成一只趴着的巨大乌龟。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覆盖住整张面孔。乌龟尾巴在下巴处翘起,绕过嘴角打了个弯,直直戳向她的鼻孔。
与前些日子池丽华忽然长出的乌龟,如出一辙!
温氏又惊又恐地发现,她脸上的乌龟同池丽华的乌龟还有些不一样!从她的下颌一直到脖子根,多出一串黑色的椭圆点点,整齐地排成一排,从乌龟翘起的尾巴下面开始,一直没入她的中衣!
温氏脸上又惊又恐,顾不得多想,连忙一把扒开中衣。只见最后那粒黑色圆点,没入中衣后,便不见了。温氏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全身都长满这些玩意儿!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温氏拍桌怒道。
烟容的眼中闪烁着惊恐,指着温氏的手道:“夫人,您的手……”
温氏低头一看,只见按在桌上的手,手背上赫然也趴着一只乌龟!连忙抬起另一只手,只见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也趴着一只,将她的手背牢牢固固地盘住!
“究竟是谁干的?”温氏又气又怒,瞪大眼睛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