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是好奇。”
穆菱转了方向,居高临下的看着五少爷:“是不是你那个娘亲教了你这样固执而又错误的想法?”
又不是天王老子,怎么敢这样无法无天了呢?
一个人的想法真是非常奇妙,穆菱有时候想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面装着的都是浆糊么?
明明事实就在眼前,但无论强调多少次,无论要摆上来多少次都会被忽略,甚至被他刻意的扭曲。
这种固执却恶毒的思想,将所有看到的听到的转为自己的设想的东西,应该是属于有病的吧?
五少爷自然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便改变了自己,这会儿看向穆菱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液一般,血红而又充满了仇恨。
他用这么直白的眼神表明了,事情就是这样。
穆菱轻叹一声坐直了:“城主,我看你这儿子也是没救了。我不是非要杀人,但若是这人不想活了,也着实是没办法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这一切不过都是五少爷自己在找死而已。
但如果谁要是意图包庇这位五少爷,甚至想为他求情之类的,说不得也是和他一样想找死的。
城主清楚得很,正是因为清楚,这会儿才不敢说话。
说起来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府上已经因为这件事处置了一个嫡女和当家主母,如今便连嫡子也要被处置。
虽然府上还有几个庶子,但身份到底也比不得嫡出的。
且没了嫡子的城主府,往后的发展恐怕要差上许多。
想到这里,城主便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五少爷:“你那娘自己作恶多端,却竟是也将我儿给教养成了这样!如何会教你这般歹毒心思,竟是还不分青红皂白的!”
“爹!孩儿没错!”五少爷据理力争,“不管娘亲和妹妹做了什么,她们总是城主府的人,爹爹应当帮着她们才对!又何以中了外人的圈套,听信谗言处置了娘亲和妹妹!”
哟呵!原来是这样的想法!当真是固执有趣却又愚蠢之极呢!
若说之前五少爷的言论只让人觉着他是被教坏了,加上脑子本来就蠢,才会形成那样的想法。但现在的言论却叫穆菱觉着,这人的三观是有问题了的。
“无论你娘和妹妹做了什么,都是正确的?”
“关你何事?”
“若是按照你这般说,那这大梁还要律法做什么?岂不是全按照你娘和妹妹的喜好来就是?嗯?你也是读书人,满口都是圣贤书名人语,怎么连‘遵纪守法’四个字都不知晓了呢?”
穆菱冷笑,这样愚蠢的人,当真不知晓有什么开导的价值。
“你娘亲和妹妹,帮着你的两个表哥诱拐了少女,你的两个表哥将那些少女奸污杀害,然后抛尸荒野。你当这些你的娘亲和妹妹是没有责任的?那些少女也有哥哥弟弟,你说要是叫他们知晓,会不会也很想杀了你?”
五少爷惊恐的看着穆菱,显然是未曾想过那么多。
但他眼中却还是无多少愧疚的意思的。
穆菱也不强求:“城主觉着失去一个嫡子很是可惜,那你当知晓,今日保护你的仅仅是一个嫡子的身份,而非你本人。你本人的作为已经让你的爹爹失望透顶了,他连为你求情的勇气都生不起来。”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表哥只是想纳那些姑娘做小妾,是她们自己不肯才丢了性命的,这和我娘亲和妹妹有什么关系!”
“是呀,你非要这样说也可以。”
穆菱摊开手,有些无所谓的撇撇嘴,“官府只是想要查一查当年的案件而已,是你娘亲和妹妹自己作恶多端才获罪了的,这和官府有什么关系?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们咎由自取,不过都是活该而已!就比如你现在,等会儿就要被拖出去处决了,那也不过是活该而已,你觉得呢?”
说起来,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这样的道理听得人一阵胆寒,五少爷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说不出一个字来。
有些人三观不正了,也别想着去纠正他的三观,而是要用他的三观去震慑住他,要让他知晓害怕。
这样虽然没什么卵用,但至少你见着他害怕的神情,自己心里能舒服一些。
看着这样的五少爷,穆菱也只是冷笑一声,重新在椅子上做好。
“三爷……夫人……下官就这么一个嫡子,他虽然想法离谱了些,但好在还未曾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情来,还请三爷和夫人高抬贵手,饶过他一命……下官日后定会带在身边好生教导,叫他规矩一些,求三爷和夫人开恩!”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城主还是跪了下来求情。
说起来五少爷做的事情到底还没酿成什么恶果,算来也当是可原谅的,只是这叫人想得心里烦闷罢了。
穆菱方才这样训斥了五少爷一顿,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对于城主的请求便也懒得理会了。
梁初放下筷子,缓缓的看向城主:“我原本是要将你调入京城,做个正五品的文官。虽然职务清闲了些,但若是好生表现,也总有上升的空间。但你此番家中出了孽子,又是这般闹腾,今日你若是执意要留他,那调令便要变了。”
城主严格说起来也只是相当于一小县令,乃是正九品,是最末尾的官员。
之所以在这无双城内这般逍遥,是因为无双城的特殊缘故,但不管如何只要调如京城,那也是升官了,算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如今若是要为儿子谋一条生路,便要放弃了升官的机会。
这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很亏本的买卖。
五少爷期待的看向城主,他已经感受到了那两人对他性命的威胁,此时有了一条生路,自然是万分期待。
城主艰难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想了想往后的前途,当真是两难境地。
“爹——”五少爷忍不住喊了一声。
城主一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孽子,当真是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