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已然摆好了早膳,穆菱先伺候着几个小祖宗吃饱了肚子,这才到小花厅用膳。
只是本该用膳时分便回来的,可今日早膳都要用完了,却依旧不见人影。
穆菱吃到一半便搁下了筷子,叫了翠烟来。
“你且去那边问问,皇上何时才能下早朝回来。”
“娘娘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翠烟打趣着,却也是麻利的应了,“婢子这便去只不过娘娘还是先好生用早膳吧,若是待会儿皇上回来知晓您未曾吃饱,怕是要责罚婢子们了。”
“去,就你话多。”穆菱横她一眼。
翠烟自是笑嘻嘻的去了,等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穆菱见她那般面色,突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娘娘猜得没错!”翠烟忙忙点头,“今日早朝陈御史突然上奏,说是双江县平白的从土里钻出来一个毒蛇压着金龙的雕像,那是上天给的示警,非要说是皇上便是毒蛇,压了本为金龙的七王爷。这会儿大臣们还在辩驳,怕是要好些时候了。”
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若是一时辩驳不清楚,那这皇位便都是岌岌可危了。
可到这般的关头,是谁竟然弄了怎么一出来?
“你且与本宫仔细说说,那什么雕像又是怎么一回事。”
“婢子未曾打听得明白,只是听说那雕像是从土里凭空钻出来,是上天给的示警。”
“从土里凭空钻出来?”穆菱微微蹙眉,她怎么觉着这把戏还挺眼熟的呢?
古代都是迷信封建的,对不能解释的事情便归咎在鬼怪佛神的身上。而从土里凭空的冒出一座雕像来,对于百姓们来说,自然只能用神佛的力量来解释。
但其实这件事情……定然是人为的!
穆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翠烟,你且再去一趟。便只说那雕像的下面,只怕是埋了一堆的豆芽的。那豆芽不妨挖了出来给双江县的百姓们做菜吃,用油稍微炒一炒便能好吃得紧。”
穆菱唇角挂着调皮的笑意,只吩咐了翠烟赶紧去办。
翠烟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办了。
有了这样的主意,只要梁初去叫人去做了,那一切便都会真相大白。至于什么上天的示警什么雕像,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已。
但是做这一切的人……会是梁言吗?
毕竟那启奏的御史,可是口口声声的力挺梁言,想叫人不觉得是他都难。
可是梁言那般的人穆菱是了解一些的,不说对帝位一点想法都没有,但也不至于用这样笨拙的法子。
可这件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得呢?
这仿佛又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叫人如何都想不明白了。
因为目前看来,这一场闹剧收益的人最直接的便是梁言了。可这样的法子只要仔细想一想,便能知晓梁言真正得不到什么好处。
而能得到好处的人选,便是更多了,穆菱连排除都排除不过来。
正当冥思苦想间,却见外边侍棋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急切的禀报:“娘娘,慈禧宫来人了。”
“嗯?”这会儿慈禧宫还能有什么人来,“说了什么?”
“只说是太后大闹了起来,将头都撞破了。索性被暗卫即使阻止了倒也还好,可只要暗卫离开,太后便又开始闹。宫人们不敢请太医,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来请示了娘娘您……”
“闹?”
穆菱心里头觉着更烦躁了,太后这番做派,这是打算要寻死的节奏了。
可若是太后在此时正传出了死讯,前朝又正巧出了那样的事情,怕就怕就算本身是谣言的事情,也能因此而被坐实了。
梁初是不是先皇的血脉,太后是一个有利的证人,至少在前朝大臣们眼里看来是这样。
若是在这当口太后突然薨逝了,即便不是梁初下的手,众人也会猜测到梁初身上去。这样一来原本梁初是理直气壮的反驳这血脉之说的,到后面可能还会反过来变得心虚尴尬,便是辩解也少了几分力度。
不过怎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选在了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了?
这时间未免也选得太过准了一些吧?
穆菱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先吩咐了侍棋:“你去一趟太医院,将陈医正请过来,务必要快些请到!”
说罢便吩咐侍琴给她梳妆,带了人径直往慈禧宫来。
才到了慈禧宫门口,便听见里面一阵吵闹声,伴随着各种器皿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想必里面已然是一片狼藉了。
那些摆设都是贵重的东西,况且太后这一砸了,往后为了显示没亏待这一个太后,穆菱还是反得吩咐内务府给这慈禧宫中换上最好的。但若是太后继续的去砸,这一波一波的换下来,浪费的可都是银子!
想到这里穆菱就是一团火气,这位太后未免也太过骄纵了,竟是连这样的风度都保持不住。
“娘娘,不若让虎贲卫先进去看看吧?”侍琴在一旁担忧的提议。
这看里面的架势,怕不是一点点大。
穆菱面色不好看,只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摇头道:“没事,本宫倒要去看看,太后此番又是要做什么。”
抬脚进去,才行至大殿门口,一个花瓶便砸了出来:“都给哀家滚!”
穆菱自是有些功夫底子,这样的对她来说还没什么难度,不过偏头一下便躲过了。那花瓶砸在她身后的门上,而后壮烈牺牲了。
“太后。”穆菱抬眸,看向大殿正中央的太后,“东西不长眼,太后可却是还没老花眼的。”
她们一行人就在这里进来,太后若不是瞄准了她才丢的,说出去谁也不信。
借这样的事情来对她动手脚,着实是叫人看不起。
太后一丢未中,便是恼怒:“你来做什么?便是来这番对哀家冷嘲热讽吗?你们当真是做得好儿子儿媳妇!”
“太后这话说得。”穆菱轻笑,却是字字扎心,“您何时将本宫看做儿媳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