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驾明月宫!”冯寿一甩浮尘,拉长了声音道。
“臣妾恭送皇上!”穆菱欠了欠身子,看着梁初渐渐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感觉空落落的,就一直在那里凝视着梁初离去的方向。
“娘娘!”
惘烟见穆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在发着呆,便轻声唤了穆菱。
惘烟的这一声呼喊才把穆菱从刚才的失落之中拉了回来。
穆菱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不由得觉得暗暗脸红,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花心!明明自己喜欢的是梁言,现在这么在乎梁初的离去,这又算作是怎么回事!
“无事,你们也一起来用膳吧!”穆菱淡淡的吩咐了道,惘烟和侍琴便坐在了餐桌旁,和穆菱一起用膳。
“娘娘,兰妃的事情,您到底打算要怎么办啊!”惘烟一边扒着米饭,一边抬了头,问道。
“等等再说吧!”穆菱放下碗,心情还是有点压抑。
“这可不能等等再说啊!就算咱们不动手,皇后也会动手的,到时候,她很可能会把这个不是推脱到咱们身上,那还不如咱们先发制人!”
侍琴也很是同意惘烟的观点。
“就是啊!那兰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若是没有她,娘娘也不会险些进入鬼门关,回不来!”惘烟提起这件事,便气的咬牙切齿。
穆菱蹙了蹙眉,反正吃不下去,索性也不再吃了。
“毕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兰妃做的事,应该由兰妃来赎罪!她的孩子是无辜的。”穆菱垂下眸,蒲扇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片片阴翳。
“娘娘!您糊涂啊!现在兰妃只是怀了孩子,就已经如此的受宠,现在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况且,这兰妃也是心狠手辣的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指不定又觉得我们碍眼了,怎么着对付我们呢!”惘烟喋喋不休,只希望能够劝阻住穆菱的妇人之仁。
侍琴也是满脸的着急,“娘娘,跟这种人,用不到心软!反正左右是兰妃的孩子,她母亲犯下的错,由孩子来承受,也是公平的。”
穆菱眸中氤氲了几抹不耐烦,本来心情就挺压抑的,实在是不想她们再说这些。
“好了!”穆菱突然高声道。
“我心意已决!你们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议!”穆菱说完,起身走进了寝殿。
惘烟和侍琴相对望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先让翠烟打探着消息了。
承乾宫中因为对不对兰妃的孩子动手的事情而争吵,而坤宁宫,却已经动了手来。
皇后左右权衡,虽然穆菱是她最想除掉的对象,但是穆菱的身边密不透风,就连管洗洒的小太监小宫女也是经过了严厉的管理,对穆菱衷心的很。
而现在对付兰妃得事情,火烧眉毛,自然容不得皇后再花费多大的力气去策反穆菱身边的人。
而德妃现在虽然已经失了宠,但是她上次犯的错,平心而论,并算不上是多大的错误,德妃随时有可能重新复宠。
况且,德妃在后宫浸淫了这么多年,虽然表面看着波澜不惊,但势力可真是根深蒂固,比穆菱的势力不知要深上多少。
所以,对皇后来说,现在最强大的敌人还是德妃!
况且,德妃身边还有着一个定时炸弹,春燕!
是夜,坤宁宫中一片安静,却在大门外有两个黑色的身影,都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执着一盏孤灯。
执灯的人,轻轻扣开了坤宁宫的大门,一个小宫女赶忙开了门,两道人影警惕的看看四周,颇为熟稔的进了坤宁宫中。
皇后梳洗完毕,正坐在铜镜旁,奇怪的是,在她身边的并不是拂柳,而只是一个眼熟的小丫鬟。
小丫鬟正拿了象牙的梳子,动作轻柔的为皇后梳理着长到腰际的如瀑布一般的青丝。
皇后只穿了一件修身的乳白色寝衣,妆容已经彻底卸掉,狭长的眸子散发着温和的光彩,倒是没有了以往的气势逼人。
小宫女正在给皇后梳头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娘娘!”
进来的人已经摘掉了斗篷的头罩,原本手里提着的灯也被丢到了外面。
皇后慵懒的抬了抬眸,眯着眼睛,看向拂柳身后的人,是春燕!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春燕跪下,神色甚是谦恭。
“好了,起来吧!”皇后立刻让春燕站了起来,“拂柳,给春燕姑娘赐座!”
皇后轻轻一摆手,向着拂柳道。
春燕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娘娘抬举了!奴婢站着答话就可以!”
皇后的嘴脸反而绽开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眉目温和,只让人觉得平易近人。
皇后抬起了手,向着春燕摆了摆手,道:“过来!让本宫仔细的看看你这如花似玉的脸。”
春燕闻声到了皇后的身前,将头微微的抬起了一个角度。
皇后轻轻的抬起了春燕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春燕的面孔,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春燕的面颊,啧啧赞叹道:“真是天生丽质!这皮肤就像那羊脂玉一样的,比本宫的皮肤还要好上几分!”
春燕虽然脸上压抑着笑容,但闪动的眼神却是暴露了她正得意的神情。
“好了,去坐下吧!”皇后含着笑,露出嘴角浅浅的梨涡。
春燕推脱着,拂柳却是笑着开了口。
“好了,春燕,你就坐下吧!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没有半分虚假的!”
春燕这才扭捏着坐下了。
皇后乐呵呵的看着春燕,道:“本宫今日才这么仔仔细细的看了你的长相,到真是让本宫觉得几分惊艳。你看,这小鼻子,小嘴长得,跟那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可不是嘛!”拂柳站在春燕的身旁,笑着附和着。
“娘娘的眼光可真是犀利!奴婢就一直觉得春燕姐姐的长相丝毫不比德妃娘娘差!可惜了,就是出身不好,不然,这资质就算做个贵人,答应什么的,也丝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