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后悔的事(2)
叶幕和弗朗西斯同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齐刷刷地转过了头去,再次把他无视掉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无论现在和他说什么,没过多久他又给忘记了。
“我饿了,你们想吃点东西吗?”维的建议再次被轻声相谈的两人忽略了。
一听到这个饿这个字,杨瑞立即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令自己暂时处于一个安全范围中。
“不管怎么样,还是吃点东西吧。想不到这个地方配套设施还挺不错……”维见那两人并没有搭理他,就从角落里的冰箱中拿出了两样东西,端到了叶幕和弗朗西斯面前。
弗朗西斯一看脸色就变了。
再一看对面的叶幕,已经咣当一声栽倒在地。
维端着两杯鲜红的血浆呆立一旁,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了一句“我……我忘了小幕有晕血症……”
与此同时,位于阿尔卑斯山麓以北的秘密城堡。
魔党的首领伊瑟此刻在自己的房里打开了一瓶红酒。红酒已倒入水晶的酒杯中,空气中充满着红酒独特的苦涩清香。虽然身为吸血鬼的他们并没有味觉,但偶尔,他们也会补充一下其它的食物。通常,他们会选择和鲜血颜色接近的食物,比如红酒,草莓。但他们从来不吃经过烹饪的血,因为那是死血。
在他的面前,一个妖媚的金发美女正缓缓除去自己的衣衫,极尽所能诱惑着他。伊瑟冷冷笑了一下,随意地拿起身边的酒杯,毫不客气地将将半杯红酒淋在了她的头上。红色的液体顺着女人的脸颊,脖颈缓缓滑落,和她雪白的肌肤相映衬,更显得暧昧万分。
这让他想起另一种更深的红色。
突然他觉得兴奋莫名,一把抓过了那个女人将她压倒在了自己身下。
“别心急嘛……”女人故作挣扎,“难道你不把那个可怕的面具先拿下来吗?”
“要我拿下来也可以,你必须蒙住你的眼睛。因为,凡是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的语气十分平淡,以至于那个女人完全把他的警告当成了一个笑话。
她格格一笑,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特别情趣,不过不要紧,我喜欢。”说着,她接过了伊瑟递给她的黑色绸子,手脚麻利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伊瑟见她准备完毕,这才缓缓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就在他拿下面具的一瞬间,女人忽然调皮地扯下了蒙着眼睛的黑绸……
“啊……”她震惊地张开了嘴,却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在看到他面容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四肢根本无法动弹。
“不听话的女人,就要接受惩罚。”他略带嘲弄地凝视着她的脸,语调平静地说道。
女人的脑中一片空白,视线里只有对方那双逼近自己的冷蓝色眼睛,残忍微笑时露出长长的牙齿,象苍狼一样冷酷无情的美丽……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可是下一秒,脖子上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
扔开女人还没有冷却的尸体,他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殷红的血,还在不断地从她脖子上的洞眼里涌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地上雪白的羊毛地毯。女人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脸上还保持着当时扭曲的表情,在灯光的照射下倒显得有几分可怖。
“如果没猜错,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一定是看到了你的容貌吧。”阿黛拉清脆有如水晶杯相碰击的声音忽然在门边响起。
伊瑟回过头去,只见美人正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粉红色的衬衣,看上去异常柔媚可爱。这种挑人的颜色并不是每个人都敢轻易尝试的,但穿在美人的身上,却是另有一番风情。
“这么晚才回来?”伊瑟站起了身来。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关心吗?”阿黛拉耸耸肩,“今天我在酒吧里见到叶幕了。”
“他来慕尼黑了?”伊瑟抬起了头,“那应该是来找凯里斯特的吧。”
“没错。或许是来寻求帮助吧。”阿黛拉以一个毫无优雅可言的姿势坐到了沙发,还将两条长腿都搬了上去蜷了起来,“不过……我并不认为他可以杀死那个老家伙。要说是你杀的,我还更加相信些。”
“不管是谁杀的,加尼米德死了对我们魔党有利无害。”伊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也不要小看了叶幕,他的来历非常古怪,而且听说出生时还有七芒星的封印,可能将来会是成为我们魔党最难应付的敌人也说不定。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放心吧,我已经让狼人一族盯着了。你也知道,那些家伙收了酬劳办起事来还不错。对了。”阿黛拉压低了声音,“叶幕身边还带着一个人类女孩。”
“哦?难道连这也遗传了他的父亲?”伊瑟弯了弯嘴角。
“不……”阿黛拉注视着他的眼睛,“如果当初林给我的资料没有错的话,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北宫亦飞的女儿。”
伊瑟的脸上略有动容,“那个女孩是北宫亦飞的女儿?”
“不过我想他们一定还不知道那女孩的身份。听说加尼米德出事的时候,这个女孩也在场。”
“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的后代。”伊瑟抬起头望向了窗外,月色倒映在他的眼眸中,折射出一丝奇诡森然的笑意,“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伊瑟……”阿黛拉敛起了笑容,“你还在意那件事吗?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伊瑟没有说话。好象就这个问题,不打算再谈下去。
“不过说真的,叶幕这个家伙长得还真是不错,我看勉强也能排在你我之后。”阿黛拉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
伊瑟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美人,眼中掠过了一抹调侃的神色,“你对他有兴趣?”
“我无所谓。”阿黛拉微笑了一下:“只要是美丽的,我都会喜欢。”说着,他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具尸体,“看起来今天你并没有尽兴。”
“那是因为她违背了游戏规则。”伊瑟冷冷地扫了那里一眼,“她本来不必死。”
阿黛拉用手指暧昧地抚摸着酒杯,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打量着对方。
“那么,今晚要不要和我试试?”他突然说。
“什么?”伊瑟显然有些惊讶。
阿黛拉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抱着手臂:“或许试一下你就知道了。”
“和现在身为男性的你?”伊瑟笑了起来。
“男女任选。”阿黛拉举起了伊瑟刚才没有喝完的红酒,浅啜一口,笑得无比暧昧。
伊瑟也是满眼促狭的笑意,极其难得地开着玩笑,“我怕……试了之后也许我会爱上你。”
“你说什么?”阿黛拉睁大了绿眼睛看着他,露出了完全不敢相信的夸张表情:“你的意思是到现在你还没爱上我?这怎么可能嘛!”
这个自恋的家伙!伊瑟不由笑了起来,阿黛拉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停了一会儿,阿黛拉突然换了个话题:“伊瑟,你还记得五十年前的一个夏天吗?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突然非常想看烟花。”
伊瑟笑了起来:“怎么不记得,结果你跑到人家的烟花仓库去放火。”
“那天晚上的烟花,真美啊。”阿黛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伊瑟没有说话,他还记得那时的大火,差点烧了半个城市,被烧死烧伤的人类更是不计其数。
“真是奇怪,我这一辈子看过很多次焰火,记忆中却没有任何一次象那天夜里的那么灿烂那么美。”阿黛拉怔怔地睁大眼睛,好象出神地在回想着那一夜绚烂的天空,他微微侧过头:“你知道为什么吗,伊瑟?”
伊瑟点点头:“我明白。”
因为那里面……有着罪恶的快乐。
“伊瑟,我们都是同一类……”他慢慢的说着:“我们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感情,我们都是一样的堕落,一样的冷酷,一样的……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