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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坠落悬崖

南昌国

皇宫大殿,宫女们左右随侍。

玛瑙珠帘之后,南昌国的女皇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袭九彩凤服,裙摆犹如孔雀散开,遮掩了凤靴,只露出小点。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睑,她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冷凝,红色丹蔻的指甲异常妖娆,与红唇相辉映。

“将人带上来!”女皇淡淡开口。

“是!”殿内的女官立刻应声。

不过多久,几名侍卫带着一名女子走进殿来。女子还穿着夜行衣,双手反捆在身后,胸口被刺了一剑,鲜血虽然止了,可是脸色却苍白虚弱。恐怕是因为失血太多,才会导致如此。她的脸上有几道伤痕,看似是被剑刺伤的。

“快快下跪!”侍卫喝了一声,强行将女子按倒在地。

女皇徐徐开口,“免了!”

侍卫不敢造次,急忙低头退去。

女皇透过玛瑙珠帘,眼底蹿过一道嗜血光芒,轻声说道,“云护卫,你真有胆识。竟然一人独闯皇宫。可是你棋差一步,他已经不在天牢了。”

云霓倨傲地别过头,不去理会。

“东玄熠的命呢。”女皇又是问道。

云霓迎上了她,两道视线穿透那扎眼的珠帘,冷声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女皇何必赶尽杀绝。”

“你是在指责我残忍吗。”女皇扬起唇角,笑得轻渺。

云霓凝望着她,迟疑地问道,“女皇与大兴有什么宿怨!”

女皇轻笑了一声,她的笑让云霓更加狐疑。女皇径自站起身来,宫女伸手将珠帘撩起。云霓正视于她,瞧见她步履盈盈,慢慢地走下龙椅,走到了云霓面前。云霓一怔,只见她的神情慢慢转变。

冷漠褪去,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暗涌。

女皇一双凤眸睨向她,幽幽说道,“你也快死了,不需要知道。”

而此时,众离被两名侍卫带进大殿。

女皇轻声喝道,“全都退下。”

“是!”大殿内所有的人齐声应道,纷纷退走。

云霓顿时脊背一僵,感觉身后有两道灼热注目,她慢慢地转身,瞧见了数月未见的他。众离就站在她面前,那么近的距离。比起自己离开之前,他似乎消瘦了一些。印堂发黑,双眼赤红。

众离恭敬地走到女皇面前,屈膝跪下,沉声喊道,“陛下!”

“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女皇微笑问道。

“属下知道。”众离坚定地应声。

“好。”女皇满意地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众离一口允诺。

女皇这才迈开脚步,凤服裙摆拽地,她转身背对,“你带她下去,而后立刻起程!”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女皇侧头望向花雕窗外,只见蓝天白云,大好的天气。而她的耳边,却响起谁柔柔的女声,那样真切,她一辈子也无法释怀的所在。她想起那一首诗,便念了出来,“日有晴云万里明……夜来宝珠一点明……”

姐姐,你和顾大哥现在何处?

※※※

数十年前

南昌国的将军府,两位年幼的女儿跪拜在身为将军的父亲面前。这是一对姐妹,两人美得像是芙蓉一般。她们更是老将军仅有的两个女儿,所以从出生开始就备受宠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是父亲的决议,使得两人不得不面对分离。

由于姐姐阿清已经许给老将军的得意部下顾朗,所以妹妹阿莲则被选中。

可是临行前一日,姐姐楚清拉着妹妹楚莲来到了父亲的房中。

“父亲,妹妹与顾大哥情投意合!阿清心无所属,愿意替妹妹出嫁。”楚清开口请命。

楚莲猛地扭头望向姐姐,眼中满是惶恐。

“顾朗?阿清!他可是你的未来夫婿!”老将军厉声喝道,“万万不行!已经商定人选!非阿莲莫属!”

楚莲低下了头,紧咬着唇不言不语。

“父亲,妹妹腹中有了将军的骨肉。”楚清的声音很轻,幽幽道出实情。

老将军愕然愤怒,拍案大吼,“什么?阿莲!可有此事?”

“女儿……女儿确实怀了将军的骨肉!”楚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却是难以启齿。

“放肆!”老将军怒不可抑。

“父亲!弘帝只见了画像,并不认得阿莲,女儿愿意代嫁!”楚清似是早就决定,坚决说道。

楚莲听见姐姐这么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姐姐,她全都知道……

“事到如今,也惟有如此了!阿清,你速速准备!明日起程!”将军有些头疼,却也没办法了。

两姐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楚莲在姐姐面前跪了下来,楚清却急忙将她搀扶起,拥抱住她。

“姐姐,我……”

楚清只淡淡说了一句,“姐姐不怪你。”

楚莲泪如雨下,无声痛哭。

从此以后,阿莲成了阿清,而阿清成了阿莲。清莲清莲,她们是双胞胎姐妹。而阿莲没有想到,那一夜的私欲放纵,那一夜的偷梁换柱,却造成了永不可磨灭的两段伤痕。只是依然记得她们当年的诺言。

“阿莲,还记得我们当年胡乱作的诗吗?”

“哪一首?”

“日有晴云万里明……”

楚清刚说出诗的前半句,楚莲立刻念出下半句,“夜来宝珠一点明。”

“阿莲,姐姐和你做个约定好吗?”

“什么约定?”

“等孩子出生了,若是男孩儿就叫晴明,若是女孩儿就叫明珠。”

“好!”

众离带着云霓来到了皇宫一处僻静的宫殿,这座宫殿正是他近期的居所。途中经过皇宫御花园,云霓瞧见满池的莲花,开得茂盛无比。等进了大殿,众离立刻替云霓松了绑。宫殿内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捆绑的粗绳一松,云霓望着众离,急急说道,“我们马上就走!”

话音落下,云霓伸手抓住众离的手,作势就要离开。

可是众离却停了步伐。

云霓困惑地望向他,狐疑质问,“怎么了?难道你贪生怕死?”其实她知道他决非是怕死之人,身为细作,身为杀手,生死早已看穿。可是事到如今,他却依然不愿意离去。情急之下,她失口说了糊涂话。

众离凝望着她,眼底蹿起无数深邃。

许久许久,才得以平息,沉静地说道,“你被下了毒,我不可以让你死。”

云霓听见他这么说,整个人一怔,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了。她偷偷潜入皇宫,想要救他不成之后就被捉住。由于身受剑伤,她昏迷不醒,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想起方才女皇所说的话,她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也快死了,不需要知道。”

原来如此。

而在这个时候,云霓忽然感觉没由来得感动。

这个世上,有人会挂念她担心她。哪怕只有一个人。

“你安心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就开口。”众离叮咛嘱咐,眉宇一凛,坚决说道,“我去了!”

云霓见他大步走出大殿,却有种再也不会见面的惶恐感觉。她朝前迈了一步,忍不住喊道,“等等!”

众离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她。

云霓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那水粉纸包……你还留着吗。”她有些难为情,竟然不敢去看他,目光闪烁的时候,早已经转移。

众离沉默不语,只是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探进胸口,将拳头放到她面前。云霓低头望向他紧握的拳头,小心翼翼地掰开,瞧见掌心的水粉纸包。纸包上是她当年写下的小篆,字迹却已经模糊。

他一向是个沉默死板的男人,却一直将这小小东西随身携带。

与君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云霓在心里默念,想了许多许多,才将心里的话说出,“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如今他们两人都中了毒,也不知道能活几日。可是能活一日算一日,她想与他过些清闲日子。而她更怕他有去无回,战王对王妃如何,想来他也明白。女皇命他将王妃带到南昌国,这简直是送死无疑。

“你忠诚对待的女皇这样对你,难道你还要继续忠诚于她?”云霓问道。

众离将水粉纸包放回衣襟内,刚毅的脸庞不起一丝波涛,“等我回来,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云霓急于想知道原因。

众离扬起唇角,只是伸手想要碰触向她的脸庞。但是手还是僵在半空,最终落了下来。

“等我。”撂下这两个字,他转身离去,走得头也不回。

云霓一愣,那份不安却愈发加重。

※※※

一个月之后

女皇的寝宫——凤啸宫

宫女们摇着芭蕉扇,凤塌上,女皇楚清闭着眼睛,正侧躺着休息。

忽然,一只鸟儿飞到了窗沿,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楚清睁开眼睛,望向那只鸟儿,轻声说道,“我要休息,你们全都退下。”

“是!”宫女们立刻停了动作,齐齐退出寝殿。

待人走以后,楚清有些焦急地起身。她云鬓微微凌乱,一双眼睛却迸发出期许的光芒。她奔向了那只鸟儿,像是奔向某个渴望的人一样。楚清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拔了瓶盖,将瓶口对着鸟儿晃了晃。

那鸟儿立刻有所反应,口中吐出一颗圆状软质物体。

楚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小纸团。她拉开纸团,瞧见纸团上写了一行小字。

“请误伤了众离以及云霓。”

寥寥数字,却用了一个“请”字。

楚清盯着那纸团看了又看,眼眶却是一阵发酸。难道真是赢了天下,却失了最亲的人。楚清始终记得他那双默然的双眼,站在她面前,陌生的比路人还要不如。可他偏偏是她的儿子,那个她不得不放弃的儿子。

当年,顾大哥放心不下姐姐,终究还是偷偷走了。不过是一年,姐姐刚刚分娩,他们二人就双双被弘帝害死。而她早不再是楚莲,成了楚清。为了继续生存,为了有朝一日替顾大哥与姐姐报仇,她不得不放弃孩子,选择嫁给太子。

没有想到,她的晴明还活着。

多年后的相见,他已经是纵横九国的商人。

他一身白衣,那个谈笑间翩然的少年是她和顾大哥共同的孩子。

“晴明,我的孩子……”

“太子妃,您认错人了。”

“可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孩子?我以为从你决定将我丢掉的那一日开始,你就当我已经死了。”

“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可惜我没兴趣听。太子妃请回。”

“我……我想求你一件事。你替我亲手杀了东炎弘。”

“我又凭什么答应你?”

“只当……只当是我生了你,你还我一份情。”

“好!送客!”

楚清立刻取了笔墨写了一行小字,团成了纸团重新塞回那圆状物体中。她将东西凑到鸟儿嘴边,鸟儿张开嘴,吞进了腹中,拍拍翅膀飞走了。

圣歆王朝

都城

皇宫的习武场

小玄熠正打着拳法,他已经五岁了呢。五岁的孩子,天真可爱。饱满的天庭,一双漆黑的双眼,那么明亮,那么璀璨。小小的身影比划着拳脚,似模似样。过不了多少年,他就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

风战修望着他,忽然有了一种深深渴望。

竟然渴望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孩子。恐怕这只是梦想。

小玄熠打完一整套拳法,立刻奔到风战修面前,抬起头期待地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急急问道,“皇叔,我打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进步了?”

风战修低下头凝望于他,许久却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小玄熠有些紧张,狐疑问道,“是不是打得不好?”

惨了!皇叔好象生气了!

风战修却扬起唇角,一抹欣然弧度。眼底占满了小家伙纠结的小脸,沉声说道,“打得很好。”

“真的啊?”小玄熠瞬间转变了神情,高兴地问道。

风战修点了点头,在他面前慢慢地半蹲而下。他从怀里取出一枚东西,拿到了小玄熠的面前。小玄熠盯着那四四方方的硬东西看了又看,却是一脸茫然,好奇地问道,“皇叔,这是什么呀?”

“皇上,你要拿好。”风战修抓起他的小手,将兵符放到了他的手中。

“帅?”小玄熠念着上面的字眼,更加困惑了。

“这个东西叫兵符,是很重要的东西,只要皇上有了这个,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风战修简单地解释,补充了一句,“皇上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这么厉害啊?”小玄熠当真了,小心翼翼抓着兵符说道,“那我一定好好保管。”

“皇上可以将这东西给丞相,他会将皇上想要得到的东西全都献给皇上。”风战修琥珀色的眼眸被阳光所浸润,泛着丝丝光芒。

小玄熠思索了片刻,又是望向他,“我只要皇叔、姑姑、公孙叔叔还有德公公。”

“等皇上长大了,就会知道了。”风战修拿他的孩子气没有办法,无奈说道。

小玄熠听见他这么说,懊恼地皱起两条小眉毛,“为什么德公公也这么说,所以我才想快快长大。”

“皇上。”风战修喊了一声,声音又低了几分,“臣要离开皇上一些日子。”

“皇叔要去哪里?是不是又和姑姑吵架了?姑姑又住到公孙叔叔府上去了吗?小玄熠急急问道,马上显现出不舍,抱住了他,“姑姑真不乖!皇叔你别走啊!我马上让姑姑住回王府!你不要走了嘛!”

风战修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臣与她一起走,所以要离开一些日子。”

小玄熠松了口气,却还是不舍,“原来是皇叔和姑姑一起走呀!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很快是多快?”小玄熠的毛病又开始犯了,非要问到底。

“皇上,以后我们二人不在你身边,凡事要小心。这段日子臣也不能陪伴皇上习武强身,皇上可不能偷懒。”风战修忍不住叮咛,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将他看成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惹他烦,又让他放心不下的孩子。

“那皇叔和姑姑带我一起去嘛!”小玄熠开始撒娇。

“皇上要住在皇宫里。”风战修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时辰到了,该回了。”

“那我不做皇帝了。”小玄熠脱口而出,习惯地握住他的大手,朝着养心殿走回。他不时地抬头望向他,迫切地希望能够跟随。

风战修眉宇一凛,沉声说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姑姑听了会不高兴。”

“我不说了。”小玄熠瘪了瘪嘴,又偷偷嘀咕了一句,“可是我真得不想做嘛!”

※※※

明珠与公孙晴明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就走出殿外等候。

公孙晴明扭头瞥了眼明珠,雕琢的侧脸温煦一片,他动了动唇,眉宇之间是解不开的惆怅,似是不像平常那个翩然的他。他动了动唇,沉声说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当他让我喝下那碗汤药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明珠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寂静一片。她回望向他,淡淡说道,“给我吧。”

“不再考虑一下?”公孙晴明再次问道,试图想要改变她的决定。

明珠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既然不会有结果,我又何必执着。”

公孙晴明叹息了一声,只得将袖中的小瓶取了出来。明珠伸手接过,却是微微轻颤,她望着手中的小瓶,听见公孙晴明悠远的男声,“这是化功散,无色无味。一旦服用,内力就会尽散。千万要慎重。”

“我知道了。”明珠呢喃说道,“谢谢大哥。”

“那你打算去哪里?”公孙晴明忍不住问道。

明珠想了半天,只是闷声说道,“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天大地大。就像大哥说的,处处无家处处是家,不是吗?”

“呵呵。”公孙晴明忍不住轻笑,叮咛了一句,“记得回来。”

“如果他回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我走了。他没有了武功,也不会再出什么事了。”明珠感激地望着他,在这个时候,即将分别的惆怅怎么也化不尽,强扯着笑,“皇上还望大哥多多照料。”

公孙晴明还要说些什么,却察觉到回廊尽头仿佛有人。

“姑姑!”小玄熠的呼喊声猛地传来。

明珠急忙将小瓶放进袖中,这才扭头望向飞奔而来的小玄熠。小玄熠跑到她面前,一张小脸却不见笑容,他抓住明珠的手,急急说道,“姑姑,皇叔说你要和他一起出行。你们要去哪儿?我也想去。”

“皇上。”明珠听见他这么说,伸手抚摸他的小脸,“我和皇叔不会去多久。”

“可是我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去。”小玄熠瘪瘪嘴。

公孙晴明望向他,以哄劝的语气沉声说道,“皇上,王爷和王妃累了。他们想要出去走走,皇上这么喜欢王爷和王妃,一定会答应,是不是?而且就算是出行,他们也会给皇上写信。皇上也可以给他们回信。这不是很有趣吗。”

“写信?”小玄熠睁着大眼睛,迸发出光芒,“可以写信吗?”

明珠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三天一封?”小玄熠开始商讨。

“好。”明珠一口答应。

风战修也走到了他们三人身后。他高大的身躯像是一道墙,只是邪魅的俊容在此刻却显现出一丝柔和。小玄熠一手拉住明珠的手,一手拉住风战修的手,扯了扯两人的手。风战修与明珠同时弯腰,凑近了他。

小玄熠亲了亲他们的脸庞,一手一个搂抱住他们,“皇叔,姑姑,你们要早点回来。我一定会很乖很听话,而且一定不会偷懒。等你们回来,我就长大了,到时候就可以保护姑姑了。”

这样轻易,让人顿时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明珠眼眶酸涩起来,回抱住了他,“姑姑也好期待,等姑姑回来的时候,玄熠已经长大了。”

“姑姑,你也要听话。不要老是和皇叔吵架。”小玄熠小大人似地叮咛。

明珠有些想笑,却更加想哭了,“你放心,以后姑姑再也不和皇叔吵架了。”

“那就好。”小玄熠放心地点头。

明珠松开手,站起身来。她与风战修两人齐齐站在小玄熠面前,却是默契地同时屈膝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姑姑,你们快起来。”小玄熠急忙伸手去扶。

而袖子里的东西却也在这个时候掉了出来,“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玄熠又是去捡,清亮的童声说道,“皇叔说,只要有这个,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公孙晴明望着小玄熠手上的金光灿灿的兵符,微微一笑。

德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从回廊尽头而出,徐徐喊道,“皇上,王爷,王妃,丞相大人!”

“德公公。”明珠望向他,感叹地说道,“我与王爷要离开一些日子,皇上还望公公多加照顾。公公辛苦了。”

这个辅佐了几朝的老臣,真是不易。

德公公惊讶不已,急忙跪拜在地,“王妃言过了,这全是奴才应该做的!王妃何时起程?”

“马上。”明珠拍了拍他的手,而后扭头望向风战修。

风战修抱拳喝道,“臣告辞!”

三人望着风战修与明珠两人转身离去,小玄熠朝前奔了几步,大声喊道,“皇叔!姑姑!你们要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眼前了。

※※※

摄政王府

由于王爷与王妃决定出行,所以一行人急忙收拾了细软以及大大小小的东西。马匹与马车全都备好在王府外,等着两人出宫回来,就可以起程离开。十二骑兵与夏儿耐心地等候,骑兵们则是十分热闹开心。

“大姐,我们去西域吗?”

“为什么去西域啊?”

“就是嘛!”

“哎?廉人他们在那儿嘛!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也去看看那几个美少年吧?”

众女一听,似乎觉得有道理。

“也不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儿了?说不定变成大美人啦!”

“啧啧!”

夏儿抓着身上的细软包裹,却是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口,等待着身影闪现。一行人之中,也只有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开心的出行,而是一场巨变分离的开始。可是主子已经决定,她只有跟随的份。

“夏儿,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

“就是啊!开心点嘛!想想看,咱们要去哪儿?”

“先把你给嫁出去!”

众女又闹开了。

忽然,转角处响起马蹄声,两人骑着马匹朝着他们奔来。众人面露惊喜,急忙恭敬地迎接。等到两人骑马奔到他们面前,齐齐单膝跪拜在地,开口喊道,“主子!属下已经准备完全!可以马上出发!”

“十二骑兵听令!”风战修一头黑发在风中飞扬而起,沉声喝道。

“是!”众女立刻应道。

“我现在放你们自由。你们可以回邑城,也可以留在都城,随你们。”风战修徐徐说道。

众女惶惶抬头,却是不明白了,“主子不要我们了?”

风战修笑了,只是淡淡说道,“选个好人家,嫁了吧。”

“主子……”众女哽咽了。

风战修的目光扫过众女,这么长时间的不离不弃,他们虽是主仆,却是感情深厚。瞧见她们各个红了眼眶,他故意忽视,沉声说道,“我们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们,你们都已经嫁出去了。”

“在此别过!”他低声喝道,策马而去。

风战修与明珠两人策马跃过众人,惟有夏儿依然跟随。

众女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十分伤心,却也是祝福。

过了许久,不知道谁忿忿地喊道,“为什么只有夏儿可以跟!”

“太不公平啦!”

黄昏的时候,风战修与明珠在离都城不远外的小镇落脚。这真是小镇,十分淳朴。两间厢房,他们两人一间,夏儿一人一间。用膳之前,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小镇的湖畔,沿着那长长的青石板行走。

湖水十分清绿,有水草浮动。

偶尔有小船穿梭其中,船夫打着船桨,划过湖面,泛起涟漪阵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六月。

明珠转过身,望着他倒退着漫步行走。她望着他的俊容,想要将他看仔细看彻底,看个清楚明白。仿佛今日过后,他们一别将会遥遥无期。她微笑再微笑,而风战修也亦是微笑。她停下脚步,他也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眼底隐匿着那份深深眷恋。

“风战修。”

“恩?”

“刚才夏儿说,银两带得太少了。恐怕会不够。你带了吗。”

“没。”

“那怎么办?”明珠笑眯眯地说道,眼睛骨碌地转,“你长这么好看,等银两不够的时候,就把你给卖了。”

风战修俊脸一沉,伸手一探,直接搂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你要是敢把我卖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好怕哎。”明珠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双手环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饿了。”他忽然吐出两个字。

明珠大刺刺地牵起他的手,朝着客栈奔去,“走!吃饭去!”

※※※

客栈的厢房

两人面对面而坐,三菜一汤,十分简单,各自一碗饭,倒是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用过饭,明珠沏了一杯茶。她端着茶杯慢慢地走到风战修面前,将茶杯放下了。风战修拿起茶杯,明珠望着他喝了茶。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洗梳了一番,上了床塌躺下了。黑漆漆的厢房,他有力的臂膀是枕头。

黑暗中,明珠依偎着他,轻声说道,“战修,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我只会唱一首歌。”他别扭地说道。

“就是那首。”明珠十分坚决。

风战修收了收手臂,低沉的男声在她头顶盘旋而起,“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明珠闭上了眼睛,呢喃问道,“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这首歌,我的母妃以前天天唱。她说是我的父王唱给她听的。”风战修沉声说道,忽然感觉眼皮沉重,他也闭上了眼睛,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只剩下呼吸声,“明珠……我有点困了……”

明珠轻轻地拍了拍他,“睡吧。”

夜更加深了,风战修已经熟睡。

明珠却清醒着,她松开了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下了床。半蹲在床沿,痴痴地望着他睡着的英俊脸庞。眼前却是黑暗混沌,他的俊脸十分模糊了。她伸出手,一寸一寸抚摸过他的五官,最后一次将他记清楚。

“再见。”明珠轻声说道,应该再也不会见了……

彻底地结束了。

明珠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拿出匕首,割下自己的一束黑发,将早就准备好的书信一起放在了他的枕边。她这才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离去。刚打开房门,对面的厢房的房门也在同时打开了。

夏儿收拾了细软,走到她身边,“主子。”

“走吧。”明珠回头看了他一眼,关上门离去。

夜空中有一轮月亮,如银月光透过窗户洒了下来。而床塌上的风战修猛地睁开了眼,感觉头疼,而且浑身无力。他摸了摸身边,空无一人,冰冷的温度。风战修愕然惊醒,寻找着她的身影。

但是黑漆漆的房间里,早就没了她的踪迹。

风战修对着寂静无人的房内喊了一声,“明珠?”

许久,没有人回应。

“明珠?”他又喊了一声。

可是依旧没有人回应。

风战修有些急了,他掀开被子想要去寻她。但是双脚刚踏地,整个人又跌坐回床塌。风战修又是握了握拳,诧异于自己的四肢无力,回想起种种,竟是不敢相信,又是害怕彷徨,神情顿时阴霾茫然。

而余光瞥见枕边的两样东西,他颤着手抓起。

那是一束黑发。

还有一封书信。

风战修打开书信,借着月光看着书信上所写的内容。忽然,愤然地将书信抛向空中,赤红的双眼迸发出冷冽的寒气,像是要嗜杀苍生一般。他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让人感觉森然。

竟然是和离,竟然是一封和离的书信。

风战修捏紧那束黑发,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黑发断情……黑发断情……夜明珠……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舍得放我一个离开……你怎么舍得……难道是因为我不给你孩子吗……”

“不是说天涯海角都随我去?”

“夜明珠……”

“你不许走……不许走……”

他将那束黑发塞进胸口,咬牙站起身来。黑发披散于肩头,整个人看上去痴狂骇然。而那双眼眸散发出幽蓝火焰,像是着了魔。

空寂的小镇,仿佛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个。

影子被拉得很长,似乎是在嘲笑着谁。

初夏的风吹拂而过,却没有半点温暖。

四周寂静,风战修如幽魂般朝着小镇外走去。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寻找着她离去的踪迹。怀里的那束黑发,贴着胸口,都让他感觉有些凉意。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他急步朝前奔了数十里。

竟然是悬崖。

朝前一步已经是悬崖了。

身后忽然飞下近十名黑衣杀手,刀刃的银光冰冷得闪过一双双眼眸,眼底却是残忍杀意。

杀手提刀拖着地急步行走,朝着他攻了上去。

月亮照耀而下,刀刃与地面摩擦发出刺目的红光。

风战修全然不顾朝他袭来的杀手,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寻找着她离去的方向。那些杀手已经攻到他身边,刀刃齐齐砍向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空洞洞的,风战修猛地抬头望向那弯月亮,刀刃举起落下。

鲜血孜孜流淌而出,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渐渐凝重。

风战修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只是慢慢地低下头。黝黑的大掌一个用力,浑身的气劲反弹,将自己身体里的刀刃拔了出来,鹰眸注视着眼前的杀手,沉声质问,“谁派你们来的!说!是谁!”

难道会是你吗?明珠,你真得要置我予死地?

杀手料不到他还会有如此力道,反被他的气道弹出数丈远,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怎么回事?战王不是中了化功散吗!

“杀!”有人喝了一声,众人再次将他围攻。

风战修四肢无力,头也昏沉得厉害。

眼前一片模糊了,甚至瞧不清谁是谁。他掌风冷冽,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而野兽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却也依然凶猛。他长臂一伸,直接扭断了那人的两条手,腿一抬直接将另一人踢飞。

“说啊!”风战修厉声大吼,掐住了一名杀手的脖子。

那杀手脚尖点着地,痛苦地无法呼吸,“是……”

风战修心中一紧,手中的力道也同时加重。那名杀手尚未来得及说完,双眼一翻,停止了挣扎,从他的手中落下。他的手微微松开,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连手指都似乎僵硬了。双腿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一阵头晕目眩,风战修浑身无劲,无法继续支撑自己,惶惶地倒了下去。

他却并没有让自己完全倒下,只是单膝跪地,落魄逞强。

“是她派你们来杀我的。”风战修沉静的声音盘旋而起,带着几分沙哑。

那几名杀手眯起眼眸,互望了一眼,手腕一动,再次朝他刺去。

刀刃瞬间穿透过他的身体,谁的呢喃声像是噩梦一般,在耳畔不断回响。

两张容颜不断交替,在脑海里赫然闪现。

“不要过来!啊!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我从来也没有生过你!”

“杀了你!杀了你就好了!”

“你怎么死不了,你怎么死不了,妖怪,你这个妖怪!”

女人的容颜满是血,忽然转化为愤然神伤,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选了这个女人……姑姑成全你……成全你……可是我……不会原谅你……你的父王也不会原谅你……姑姑若是下了地狱……做了鬼……也要看着你……”

“看着这个女人……她一定会背弃你……”

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风战修痛苦地抱住了头,大吼一声,“啊——”

夜明珠,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为什么连你也要选择舍我而去。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一个人也没有。

“明珠……”风战修闷哼了一声,嘴角流淌出鲜血,呢喃喊道,“夜明珠……”

杀手们齐力拔出刀刃,飞出的鲜血猛地溅向四方。

风战修低下了头,黑发披散,遮挡了他的俊容。他终于再也没有了反扑的力量,扬起唇角,他屏着最后一口气,大吼一声,飞身扑向了悬崖。什么东西从衣服内掉了出来,却被鲜血掩了光芒。

杀手们奔到悬崖边,低头望去,只是一眨眼,他就坠落进深渊。

而那吼声夹杂着凄厉、愤怒、彷徨、伤心……听得人依旧心悸。

“现在该怎么办?”

“战王本就身受重伤,这悬崖又那么深,他不死也不可能了!”带头的杀手冷声喝道,“咱们立刻回去复命!战王已死!”

马蹄飞扬,喷吐着浑浊的气。淹没于黑夜中。

而郊外荒凉的树丛,却多了几处隆起的小山丘。

※※※

都城

皇宫戒备森严皇宫,又过了一个时辰,太监们交替接班。

尚未拂晓,夜幕沉沉中,只见一人身材中等,微微有些发福,步伐却十分沉稳。他穿着靛青色的宫服,急步走向了那几名太监们。又是张望了下四周,似是小心谨慎,这才沉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公公的话!一切顺利!”有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尸体呢?”

“埋了!”

身穿靛青色宫服的人默然无声,许久才道,“好!”

他转身走回殿去,乌云散去,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眸隐约可见。靛青的宫服,象征了他在这宫中的地位。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德公公!

德公公低头奔进养心殿,寝殿内,小玄熠正在熟睡。小小的人儿,长得十分俊秀,依稀之间可见,与记忆里的那人几分相似。

“沁公主,您终于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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