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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番外风天耀——旷世恶君30

“二夫人,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府中前厅,二夫人和苏如意正在刺绣品茶。

二夫人险些被茶水呛到,急忙抚胸顺了顺气。

苏如意一头乌发高高盘起,玛瑙的簪子闪亮夺目,她一身艳红色的丝绒袄子,那缎子可是上等,显得富贵娇气,她本就生得漂亮,此刻更是衬得她愈发明艳。她拿着针线正在绣鸳鸯,忽然抬头,神情难掩惊奇。

苏如意前些日子嫁给了城里一户尚算不错的人家,夫家三代经商,在阁邱国也是有头有脸。年关刚过,苏如意就在夫君的陪同下回娘家探亲。今日一早,夫家忙于生意,所以就急急离去了。苏如意舍不得这么快离去,于是就没有随夫家回去,而是多留几日。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离开了大半年的人,竟然回来了!

真是巧呢!

“回来就回来了,嚷嚷什么?不知道小少爷在念书?你还不快去接大小姐,让她来我这儿!”二夫人不疾不徐说道。

杂役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苏如意张望着外边儿,轻声说道,“我还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呢!不是跟了那个什么男人走了吗?”

“谁知道!管她呢!”二夫人不屑一顾。

苏如意微微一笑,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难道是那男人不要她了?然后她无处可去,只好回来了?”

“我想也是!”二夫人嗤笑道。

去年之时,王叔欠了赌债,被债主上门要银子。苏碧落那态度就表明自己没有银子,可是又突然之间有人送来了一千两替王叔还了赌债,这其中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据说是有个男人给了银两,而那个男人叫玲珑公子,是个有身份有钱有权的神秘公子。

二夫人和苏如意没有少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暗地里更是绘声绘色地说了许多。如今苏碧落回来了,她们自然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了。

眨眼,两道身影闪现于前厅。

苏碧落亭亭玉立,眉眼微弯,笑容恬静。她清瘦了许多,比起从前却是更加曼妙动人,浑身透出一股灵气,安然而美好,让人不由自主得会多瞧上几眼。而她的身后,英俊高大的容治同样是一道风景线。

她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二夫人和苏如意心里同时冒出疑问。

“呦?这不是碧落吗?你可回来了呀!二娘可惦记你呢!”二夫人站起身来,走到苏碧落面前,亲热地拉她进厅,“我瞧瞧,这怎么瘦成这样了?外边儿还是住不习惯吧?”

“大姐。”苏如意疏远生冷的呼喊,不动声色地睨向她身后的男子。

苏碧落朝正位上一坐,二夫人给她冲了杯茶水,苏碧落接过喝了一口,淡淡说道,“这些日子不在家中,多亏了二娘和如意照料,你们辛苦了。”

两人皆是笑而不言,心里却是将她嫉恨。

当时她离开之时,竟然将苏府交给喜儿和福伯。

喜儿是什么身份?不过只是一个丫鬟!而那个福伯,虽然是老家丁了,可终究也不过是个外人!他们凭什么掌管苏府?这又置她们于何地?可是偏偏她们不敢有异议,知道那玲珑公子来头不小,只怕到时候会惹来祸端!况且,她们也懒得去管,乐得坐享其成,只管好吃好喝便是!

“娘亲!二姐!大姐回来了?”忽然,厅外隐约传来清澈的童声。

“小少爷!您跑慢点!小心摔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家仆的叮咛声。

“大姐!”苏勋呼喊着奔进了前厅,一张小脸依旧可爱,稚气未脱,却比先前成长了许多。

苏碧落瞧见了苏勋,一下子难掩激动,站起身来,“勋儿。”

“姐姐!”苏勋也瞧见了苏碧落,顾不上什么所谓的男子气概,只管扑向了她,叨念不断,“姐姐你可回来了!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没见你!勋儿好想你!我都有好好念书!我还会背好多诗词了!”

听着苏勋童稚的声音,苏碧落这才感到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问道,“你会背什么?”

“我会背《三字经》,还会背《诗词一百首》,还要好多呢!”苏勋睁着大眼睛,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苏碧落轻捏了下他的鼻子,“你先去书房等我,一会儿背给我听好么?”

苏勋瞧见这么多人,也是乖巧的孩子,明白大人们要说话,他应声道,“好,那我去书房等姐姐!娘,二姐,勋儿去书房了!”

“去吧去吧!”二夫人不好多说什么,苏如意笑得微冷。

寻常人只说骨肉亲,这苏勋可是二夫人生的,苏如意更是她同母的姐姐,但是苏勋却对苏碧落格外亲近,不避让她们气闷。

“大姐,这位公子是何人,还没介绍呢!”苏如意终于开口询问。

不等苏碧落回应,容治沉声说道,“二夫人,二小姐,我是容治。这次送碧落回来,太过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只有一些薄礼,希望两位喜欢,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容公子送碧落回来,我还要感谢你呢。”二夫人客套说道。

容治微微一笑,温柔嘱咐,“碧落,时辰不早,我还要赶回去。过些日子,我会来找你。”

苏碧落本想留他下来,但是又怕耽误,只得送他出府。

二夫人和苏如意也跟随在后,走至前院,这才瞧见他所谓的薄礼。

足足一箱珠宝首饰!

苏碧落愕然,容治低头呓语,“千万不要拒绝。”

容治就这样走了,苏碧落目送他坐上马车而去,但是他所留下的那一箱珠宝却惹人遐想。那一箱子珠宝,皆是奇珍异宝,满满都是玛瑙、黄金、宝石、玉石,瞧得人眼花缭乱,闪亮亮的光芒万分夺目。

二夫人一打开箱子,惊得哑口无言。

苏如意也是呆了。

“这么多宝贝,真漂亮啊!”二夫人颤颤地伸出手,摸向那一串珍珠项链。

苏如意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

二夫人高兴地将那串项链戴在脖子上,喜爱地摸了又摸,喃喃说道,“这条珍珠项链真好,珍珠又大又圆,实在是难找!”

苏如意自然也是认同,这么好的珍珠,确实是难找。她的目光瞥向那箱子,倒是瞧中了一只碧玉手镯,手镯翠绿,色泽光润,上等品中的上等。

“二娘!”面前突然响起轻柔的呼喊声,苏碧落已经来到她面前,她微微一笑,径自动手取下二夫人脖子里的珍珠项链,“这些东西是别人的!我们不能动!”她说着,硬声吩咐,“来人呐!将箱子抬进我的屋里去!”

“是!大小姐!”

二夫人诧异失神,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那串珍珠项链被放进箱子里,而后又是瞧着那箱子珠宝被抬走。

“这哪里不是你的东西?那位容公子不是说这些是薄礼吗?”二夫人心有不甘,目光盯着箱子远去。

苏碧落淡淡说道,“虽然他是这样说了,可是无功不受禄,不能凭白无故拿人东西,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等有机会,我一定要还给他。二娘,二妹,我先去书房看勋儿。”

苏碧落走过她们身边,纤细的身影消失于回廊。

二夫人登时面露不悦的颜色,嘟哝说道,“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想给就不想给,还这么冠冕堂皇!”

“娘!我们别理她!她现在有人撑腰了,知道我们不敢得罪她!”苏如意也是愤慨难平,想想自己,她并不苏碧落差,论姿色,她还在苏碧落之上,可是为什么她就能遇见一个这么英俊富有的男子,自己却不能。

苏如意恨得牙痒痒,心里暗暗将苏碧落咒了个八百遍。

书房内不时传出欢笑声,正是苏碧落与苏勋。

这大半年不见,苏勋果然长大了不少,不仅是个子高了,也更能说会道了。苏碧落亲自检阅他的学业,发现他果然很聪明优秀。苏勋一字不差地背诵了好多诗词,所写的字也刚正漂亮。苏碧落望着苏勋,不禁想到去世已久的父亲,只叹他地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晚膳的时候,喜儿和福伯从店铺回来了。

苏碧落并没有特意派人去通知,只怕他们知道后就立刻赶回来,这样太过麻烦也太过累了。他们一回府,就从下人口中得知苏碧落回来了,两人皆是又惊又喜,急忙去书房探望。

“小姐!”喜儿果然在书房找到了苏碧落,兴奋地喊道。

苏碧落一怔,霍得扭头。喜儿也是瘦了一些,却也漂亮了许多,她站起身来走向她。喜儿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哭道,“小姐!你离开了这么久,喜儿好担心!府里一切都好,我和福伯没有让小姐你失望!你放心!现在你总算是回来了!回来就好了!”

喜儿呢喃着那句“回来就好了”,苏碧落轻抚着她的脊背,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羞羞羞!喜儿姐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哭鼻子!”苏勋在旁一边用手指刮着鼻子,一边取笑道。

“谁哭了!小少爷莫要乱说!”

“就是你哭了!”

两人正在争执,福伯也终于跑来了,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您回来了!”

苏碧落点了点头,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还给他倒了杯茶水,笑着说道,“福伯,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小姐一切都好,我就满足了!”福伯接过茶杯,同样激动地喝了一口。

那天晚上,苏碧落终于重新回到苏府,坐回了那张饭桌,与家人一起吃了晚饭。距离这一顿晚饭,实在是太过遥远了。用过晚膳,苏如意扶着二夫人早早睡了,苏勋就缠着苏碧落说了许多学院里发生的有趣事儿。直到夜深,几个人这才散了,各回各房去安睡。

“小姐,我和你睡。”喜儿抱来了被子,来到里间。

其实喜儿是苏碧落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床塌就在外间。苏碧落离开之后,喜儿还是一直睡在外间,并没有搬去别的屋子。苏碧落已经洗梳过了,穿着白色的中衣半躺在床塌上。

“好啊,我们一起睡。”她往里边挪了个位置,让喜儿躺在了自己身边。

两人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同塌而眠,吹了灯说着悄悄话。

“小姐,二夫人和二小姐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告诉她们。后来她们不知怎么就听说了玲珑公子,不过我还是没告诉她们玲珑公子是谁。小姐,天耀少爷待小姐好不好?前些日子,天耀少爷还兴兵伐夜月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对了,小姐,容少爷派人来问了些事儿,喜儿没忍住,就说了一些,小姐不会怪我吧?”

喜儿兴冲冲地说了许多,苏碧落三言两语带过,末了叮咛,“时辰不早了,快些睡吧,明儿我跟你一起去铺子。”

“恩。”

喜儿在身边慢慢睡去,苏碧落亦是闭上了眼睛。

她仿佛做了个梦,梦里醒来哪儿也没有去。

可是,那块玲珑玉却成了抹不去的烙印,跟随着她。

街上是来往的路人,街道一边是苏家的布店。

“小姐,上个月的布匹卖得不好!这可怎么办?”喜儿烦恼地问道,打着算盘正在算帐。

苏碧落询问了下业绩,而后思量了一番。

阁邱国的生意并不景气,虽然也有富裕人家,可是这也是少数。而且那些富裕人家都喜爱临国的玩意儿,阁邱国商人的生意就愈发难做了。光是布匹这一块儿,阁邱国人买本国布匹的就少之又少。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只怕布匹生意会越来越惨淡。

苏碧落想了又想,只觉得这样不妥,“先收拾东西回去,回去再议。”

喜儿点了点头,整理了算盘包袱,跟随着苏碧落回苏府。

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苏府就在不远处。一转过转角,只见苏府外停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四周还站着几个侍从,看样子颇有来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了?”喜儿惊呼。

苏碧落急忙奔入府去,福伯迎了出来相告。从福伯的话语中,苏碧落得知那人来自北辽国,是来找她的。苏碧落有些狐疑,北辽国的话,那应该是容治派来的。可是容治才离开这么几天,他不可能这么快赶到北辽国的。他现在又派人来,这是做什么。又或者根本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苏碧落带着疑问来到正厅,瞧见了那名男子,一身墨衣打扮,她并不认识,而且他们也不是先前容治护送她回来队伍里的侍从。而厅里也是放了几只大箱子,看得出很沉,可以想象这箱子里都是什么。

那墨衣男子瞧见了她,果断地站起身来,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位一定是苏大小姐了吧。”

“正是。”苏碧落应了一声。

那人又道,“我是容老将军的侍从,奉老将军之命前来探望苏小姐。”

苏碧落不由得诧异,容老将军?那不是容治的父亲么?

墨衣男子伸手打开其中一只箱子的盖子,里面全是白银,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疾不徐说道,“容老将军听说苏小姐有些难处,所以特意命我送给苏小姐一些东西,望苏小姐收下。再来,容老将军也有话让属下转告苏小姐,有些人求不得。容老将军还说苏小姐是聪明人,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是来打发她的。

原来是来警告她的呢。

原来如此。

苏碧落在方才一刹那就知道了这人的来意了,此刻听见他这么说,倒也没有怎么诧异。也许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容治之间的差异存在,又或者她早就让自己退回到安全地带,不让自己深陷。

“这算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小姐才不要那些东西!”喜儿听到了他的话语,不满地喝道。

尽管苏家已经中落,可是小姐依旧是小姐,容不得别人欺负。

苏碧落瞥了喜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她又是望向那墨衣男子,似是想了很久,却也在瞬间有了答案,只是那么淡笑着说道,“东西我收下了,请代我回了容老将军,碧落只是平凡的女子,自然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请老将军放一百二十个心。”

墨衣男子见她应得那么爽快,也有几分惊异困惑,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愣了一下才道,“那好,在下告辞。”

“喜儿,送客。”苏碧落对于他的惊惑瞧在眼中,只是一笑置之。

喜儿只得送那男子出府,心中则是又气又恼。待她折回,焦急地奔到苏碧落身边,“小姐!你怎么可以收下这些银子呢!容少爷的爹爹也太看不起人了!他竟然拿银子来堵你!小姐,我看还是把银子还了去!不然的话,容少爷知道了指不定还误会小姐了呢!小姐!小姐?小姐您到是说句话啊!”

苏碧落却不回她,自顾自拿起一锭银子,依旧是那抹微笑,“有了这些银子,我们也有了本钱。”

“可是小姐……”喜儿试图想要让她改变心意,毕竟容少爷可是待小姐好的人,她还希望小姐与容少爷结成连理。但是现在如此一来,不要谈结连理了,恐怕连朋友也是难了。

苏碧落放回了银子,眼神很是清澈纯透,整个人也愈发淡然,“喜儿,我跟你说过,我不愿寄人篱下。”

“小姐。”喜儿一听那四个字,登时懂了,苏碧落之所以收了银子,哪怕是让人误会她是个见钱眼开的俗.媚女子,却也不愿意让容治为难。喜儿实在是替她委屈难过,哽咽说道,“小姐,容少爷多好的人啊!错过了就找不到了!”

苏碧落摸了摸喜儿的脸庞,“傻喜儿,人各有命啊。”

“呦!这谁送来的东西?”苏如意搀扶着二夫人赶来了,她们二人实则已经略知一二。

二夫人望着那些银子,乐呵呵地说道,“碧落,你这下可是有钱了,我这个二娘也能过上好日子了,勋儿也能安心读书了。不过这么多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呀?方才听说是有人送的,莫不成是那个容公子……”

“这些银两是容公子的爹爹命人送来的,以后我与容公子不再有任何干系。”苏碧落如实说道,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原来是那位容公子不要你了,所以才给了你这么多银两!”苏如意冷哼一声,难掩幸灾乐祸。

二夫人急忙去拍她的手背,讪讪喝了一声,“如意!”

喜儿怒了,苏碧落无谓说道,“命人将箱子抬去我的院子,还有,该用膳了吧。”

自从那墨衣男子送来几箱银子后,二夫人和苏如意就时不时话中带刺讥讽。喜儿听着十分难受,好几次忍不住要与她们争辩,但是收到苏碧落的眼神示意也就只好耐住了。

苏如意隔天回了夫家,有时候来苏府,只要逮着苏碧落,那自然是不会放过,免不得又是一阵口舌。

苏碧落依旧是那个性子,安静得不像话。无论二夫人和苏如意怎样奚落,她不过就是淡淡一笑。有时候瞧着她们说得累了,更是会贴心地替她们倒上一杯茶水,轻声说道,“二娘,如意,喝些水吧,口渴了吧。”

二夫人和苏如意瞧见如此,只觉得是自讨没趣,也就渐渐冷却了。

喜儿倒是闷闷偷乐,等回到布店就笑着说道,“小姐,您看见没有?刚才二夫人和二小姐的脸都绿了!小姐就是厉害!就这么一句话就将她们给堵住了呢!我想她们也会知难而退了!”

“好了,你个丫头!”苏碧落瞥了她一眼,取出帐本道,“现下要办正经事儿,别玩闹了!”

“是!”喜儿收了笑,脸上满是趣意。

这段日子里,苏碧落仔细分析了国中锦缎布匹的生意,决定要从临国引进手工精细的手匠女红。算了路程,算了所需的费用,这燕国是最好的选择了。燕国的锦缎女红极其出名,除了西池国和夜月国之外,就属燕国富有盛名了。

西池国的锦缎那是最好的,可惜离得太远,所以只得作罢。

再来那夜月国离阁邱国倒是并非很远,若是能够去夜月引来女红,那自然是最好。但是想到了夜月太子夜恬,又想到自己在夜月国所发生经历的一切,苏碧落心有余悸,只觉得是一场噩梦,再也不想去回忆了。所以,夜月国也不在考虑之中。

最后,就剩下了燕国。

苏碧落立刻请了护卫的镖队,亲自随队前往燕国。喜儿放心不下,也要跟去,但是苏碧落只让她留下打点家中布店的事宜。

喜儿没辙,只好听了她的话。

前往燕国的路上,十分太平,没有发生意外,只是众人依旧警惕,直到入了城,这才放松下来。护镖的镖头笑着打趣,说是这一带最近出现了土匪,很容易出事,没想到这么顺利,连个土匪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而后苏碧落寻了许多女红能手,拜访了燕国许多有名的锦缎布店,买了许多样布,将最好的东西全都选了一遍,又是耐心打听,终于找了十名女红,商谈了很好的价钱,那十个女子才同意随她一起去阁邱国。而那十名女子,多半都是寡妇,家境穷困,或是容貌不好未婚的,又或者独身一人,本是风尘女子的如今已年老色衰的。

一行人准备齐全后,由燕国出发,折回阁邱国。

只是在回阁邱国的路上,他们果然遇到了镖头口中的土匪。

高山之下,突然拥出来几十人,各个蒙面,穿着粗布黑衣,看上去强壮凶恶,手中或持刀或持剑,皆是有的。女人们受到惊吓,叫出声来。带头的土匪头子大笑了几声,粗嘎地说道,“呦?这马车里还有女的?这下咱们兄弟够乐了!”

那人说着,惹来一群土匪弟兄淫.秽地狂笑。

“这该怎么办?有土匪?”

“我好怕啊!”

“苏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女人们惶恐地问道,苏碧落轻声安抚道,“大家莫怕,不会有事,我下车去和他们说说。”

“苏姑娘小心啊!”

苏碧落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这才下了马,走到镖头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镖头点了点头,苏碧落望向那土匪头目,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几个姐妹只是要去探亲,望请给一条生路。”

“生路倒是可以给!那就给我们一千两白银!怎么样?”土匪头目喝道。

苏碧落想了想道,“我们这儿只有五百两,不知道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

“成啊!五百就五百!”那头目猖.狂地笑了起来,只觉此女胆识不错,目光盯着苏碧落露出的脖子,那晶莹白皙的肌肤让他欲.火中烧,“除了这五百两银子,你也得跟老子回去,就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那些土匪也跟着起哄,无非是“咱们大哥终于有夫人咯”。

苏碧落顿时朝后退了一步,土匪头目喊道,“兄弟们,给老子上!记得留活口!”

只听得一片杂乱的呐喊声响起,镖头率众人上前与那土匪开始撕杀。只是他们哪是土匪的对手,光是论人数,也知道敌不过他们,渐渐就败下阵来。

土匪头目提着大刀,笑着走向苏碧落,“戴什么斗笠,搞得这么神秘,让老子瞧瞧,到底长什么模样。”

话音落下,头上的斗笠被蛮横扯下了。

苏碧落一张尖瘦的瓜子脸露了出来,清弱漂亮,惹来口哨声一片。她不禁有些害怕,却也没有后退,“这位大哥,我见你也不像是坏人,你没有伤人性命,不如放了我们吧。”

“现在这时候还来说教呢?”那土匪头目显然被说得烦了,一把抓起苏碧落的手。

这个时候,苏碧落的袖子里突然落出一块东西,掉在了草丛里。

那土匪低头望去,瞧见了草丛里的东西,眼神一个茫然,木讷了片刻,出乎众人意料急忙松手而后跪在地上,“小姐请息怒!我们不知道是小姐来了!您饶了我们吧!”

众人大惊,却是始料不及,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阵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那土匪头目依旧跪在地上,滔滔不绝地开口忏悔,试图想要平息事端,“小姐!您说句话吧!您饶了我们吧!”

“苏小姐?”镖头最先回过神来,轻声喊道。

苏碧落整个人一怔,慢慢地扭头望向草丛里的玉佩,她似是在狐疑什么,又似是在等待什么,余光瞥向那土匪头目,依旧是没有动作。过了半晌时间,这才默然地转身走向草丛将玉佩捡起,重新放入袖中妥善保管。

苏碧落问道,“你现在怎么向我求饶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小姐,小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那头目急急说道,又是不忘记朝后挥手,大声喝道,“兄弟们还不快点给小姐跪下!全都给我跪!”

一声令下,数十余人就刷刷弃了刀剑跪拜在地。

众人只觉得惊奇,不免狐疑,这苏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不成是土匪中的土匪?

苏碧落神色自然,平静问道,“那你们不劫我们了?”

“自然是不劫!”土匪头目坚决回道,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那压寨夫人呢?”

“小人知错!”那人已经一头冷汗。

“放我们走了?”

“是是是!就请小姐允许我们一路护送,将功补过!”头目一脸真诚,只希望事情得以解决。

苏碧落暗自思忖了下,土匪头目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她,神情状似小狗一样可怜。直到瞧见她点了头,这才露出笑容,“兄弟们,我们送小姐回去!”

“好!”

“等等!”苏碧落喝了一声,那人苦了脸,她徐徐问道,“你们劫过多少人?”

头目有些为难,“这个小姐就不要问了!”

“说!”她语气强硬。

“我们只劫了一些商贩,不过我们从不伤人性命!而且劫来的银子,很多都给了各地穷苦的人家!这是真的!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小姐要相信我们!”头目如实说道,后边的弟兄不时附和。

苏碧落的目光扫过他们,淡淡笑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我们不辛苦!”众人吼声如雷。

如此一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原本要打劫他们的土匪竟然放过了他们,而且还护送他们回阁邱国。一路上他们安分守己,轮流守夜。原先大伙儿还排斥害怕他们,到了后来众人也渐渐得没有那么反感了。等到了阁邱国安全的境地,头目大张向苏碧落告别。

“大张,你们兄弟无处可去,这样流浪也不是办法。”苏碧落在这些日子里,也断断续续知道了些他们的情况,他们都是无家无父无母的人,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当土匪。

大张知道苏碧落是好心,他只告诉她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

苏碧落顿了顿,又道,“大张,我的作坊里正好缺人手,如果你们不嫌弃,你和你的弟兄们就来我的作坊里作活。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怎么样?”

大张一时感激得无言,却是没有接受。

苏碧落秀眉微蹙,威慑命令,“你听不听我的?”

大张说道,“小姐的话,我当然听!”

“那就这样办了!”

大张兄弟等人就随苏碧落入城,安排在作坊里作活。喜儿瞧见他们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这些男人力气大,能吃苦,夸赞他们能干。他们时常帮着洗布染布的女人们干活,赢来不少夸奖。苏碧落则嘱咐过镖局的人,希望他们不要说出去,镖头和苏家有些交情,一下应了,只让她放心。

这事儿就这么压下来了,而苏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兴隆。

五月来临了,冷冬终于散去,也迎来了漫长的夏日。

苏家凭着独特精湛的女红绣工,加上自家作坊特制的染色技术,从众多布匹商家中脱颖而出。苏碧落十分大胆,首批的缎子全都以低价卖给了城里几家最红青绾里的姑娘,那些姑娘穿得妩媚摇曳,在街上晃来晃去,着实引人眼球。就连师师姑娘,也带头穿了起来。

随后就立刻升高档次,推出了富家夫人小姐们的锦绣阁。

这锦绣阁一出,里面的刺绣,大到锦缎布匹,小到头花簪子,无一例外都是天价。而且每件东西,惟有一件,可以说是天下无双。请来的工匠打造每一件设计的首饰,全都出自苏家大小姐的神笔,可以说是美伦美焕。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出现了,锦绣阁的生意并不好。

喜儿瞧着一个月也卖不出几件东西,开始着急了。

毕竟这些东西可全是用了上等的蚕丝,上等的工料,若是卖不出,囤积着货物就是蚀本。若是贱.卖,那锦绣阁的招牌也算是砸了,以后也不会有生意了。

喜儿瞧瞧苏碧落,她却捧着茶水坐在里间,一边还吃着点心。

其实苏碧落心中也是没底,吃完点心,她就带着喜儿出了锦绣阁。喜儿问她去哪儿,苏碧落随口说道,“那就去庙里烧香吧。”

本不是烧香的时节,所以戒台寺的香客并不多。

两人前脚刚到,后边有人急急追来,“大小姐!您等等!快些回去吧!来人了!”

苏碧落又是匆匆折回锦绣阁,只听得小厮说道,“也不知道那夫人是谁,但是一瞧就知道是大户人家!”

而当苏碧落赶到的时候,那贵夫人早已离去,得知她买了许多东西,还题名一副。

“锦绣阁”这三个字端庄秀美,落款却让人惊诧。

竟然是——李氏元后。

天呐!一国之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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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美救英雄的意外让幼年的乔木伊与林泽翰碰上,自然而然成为了所有人眼里的青梅竹马。可命运从来都不会轻易成全谁的童话,接二连三突如其来的厄运和打击、一瞬间的犹豫和怀疑,还有那一段充满血泪的梦魇,一夜之间乔木伊和家人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再也没有人找到。时隔十二年之后,归国留学回来的林泽翰子承父业继承了那些年里迅速崛起的林氏产业,成为了众人眼里名副其实的经商奇才。乔木伊则成为了一个漫画家,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令父母感觉苦大仇深的大龄剩女。时过境迁,到底如今差异依然悬殊的两个人,还能不能延续那一个从前的童话,而乔木伊过去又曾发生过什么……
  • 穿越之弹琴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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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长安城延尉之女,养在深闺无人知,一朝落水香消玉殒。他是将军世家之后,十四便入军营,十八挂帅封印,二十四已是王侯。她是二十一世纪平凡女子,一场车祸幽魂入长安,续写另样人生。一场迟来的邂逅,谱写他与她携手一生的生死相约。权位之争,宫廷之变,他纵横漠北,欲助主君霸业。阴谋阳谋,十把古琴,她几经生死,却名动长安。本欲相伴一生,却被跨越千年的羁绊所累。“落荻,你有心吗?说话总是这般无情。”“当然有,可惜是硬的,冷的,捂不热。”一曲流年,桃花落满天。物是人非,身影化青烟。贪一场春花秋月,未料花落无情铺满地。就算前生今世,难得回眸一见,也不过是情深缘浅,徒增纷扰。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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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越后不甘于驸马爷。创业的目标就是称霸他要当这个时代的皇帝!还要练就于一身绝世神功。他就是罗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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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血战神传

    根据盛大的“热血传奇”改编的小说,充斥着嚣张的氛围。裁决之杖,龙纹剑,骨玉权杖,代表着三英雄时代的到来。祖玛一套是那么的辉煌。力量戒指,骑士手镯,绿色项链;泰坦戒指,三眼手镯,灵魂项链;紫碧螺,龙之手镯,恶魔铃铛。一系列装备的代表。而今却在一个叫戴天的孩子身上诠释。戴天,从一个废物开始,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接受了刑天一族的前一世人刑老的教导,不屈不挠,永不言败,终于成为现一代刑天一族的战神,完成了左臂那一条龙纹的全部。手握裁决摘日月,天下谁人敢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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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狠女毒,天打雷劈的一对。本文没有霸道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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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旧,白骨枯,世上多少女子,她们有的肆意潇洒,有的冷静自持,有的……可她们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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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神红莲将腾蛇从仙宫救出,身负重伤,用半生修将腾蛇救活,从此紧固于花传阁。腾蛇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到人间收集故事。让我们一起窥探红莲与腾蛇的前世今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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