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应启就醒了。
篝火因为没管,不知道多久前就熄灭了,但是尚有余温,现在已经是初夏,这样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冷。按说以应启的这幅身体现在是遭不住的,不过好在他已开始修炼起蕴体之法。
这种蕴体之法并非武行,跟术法有点儿关系。这可是应启软磨硬泡许久应召才教的,此法比较温和,不炼筋不炼骨,每日晨起第一缕紫气升起,必要呼吸吞纳,藏气养身。
只是这蕴体之法,应召也是思虑良久才敢传出来。贤祖在他出行之前就对他有所告诫,成家术法不可传,来日必定害他。至于为什么会害他,他不清楚,但是祖命却不可违。
只是每日看着应启走得辛苦,身体吃不消,又每日缠着让他传点增强体力的术法,这被缠的没有办法才传了出来。想来这蕴体之法却也非术法之类,也在成家传承功法之内,传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蕴体之法确实不是术法之类的,但是,每个修术法的人都会修行。良好的体魄是一切的基础。身体不好,病殃殃的如何与他人斗法?再者,身体素质过差,也承载不住更多的灵力。好比如,给你一颗核弹,你能用手枪打出去吗?
自从得到此法,这应启倒是每天都醒的早,因为在野外,也没床没被褥,醒来就坐着,然后盘着腿,两手放在膝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着,如老僧入定一般。
应召还在呼呼睡着,自从出了天心楼,这家伙修炼也不如往常般勤奋。让他去打猎,他还心有不甘,每次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灵力用一分少一分,如此情节,却又不好好起来打坐冥想。
这次却出了一点小问题。
这应启也按此蕴体之法打坐了许多次,每次说着静心,放空自己,均匀呼吸吞纳,却也不见任何效果,但是又不敢懈怠,只好更勤奋的打坐,只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这次,应启还是跟往常一样,盘着腿,手放在膝上。眼睛渐闭,心中不在有一丝杂念。
然后,过了很久,他感觉到了风,感觉到了草木的摇动,感觉到了虫子移动,感觉到了鸟儿扑棱着翅膀。这一切都很真实,仿佛就在耳边,但是这一切又显得那么虚幻,他不可能有这么灵敏的感觉,而且那些虫子的移动和鸟儿的扑棱,竟然让他有了看到了虫子一般的感觉。
这简直匪夷所思,所以,他睁开了眼。
这一眼过去,让他目瞪口呆,那虫子赫然就在眼前,足具,口器,绒毛,一清二楚。在想看那鸟儿时,那鸟儿也快速移到他的眼前,鸟喙,翅尖,羽毛,爪子,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怎么回事?”应启看向了自己,看到一具发着光儿的双脚,目光移至腹部,同样发着光,却不在是那么清楚。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这次却更让他惊讶,他看到了血管,收缩的肺部,还有跳动的心脏。然后,他想看到骨骼,竟然也就让他看到了胸前的肋骨。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部位。但是,此时却虚弱了起来,引起心思不稳。他不在看向內腑,而是端坐了起来,他不在想象着其他的东西,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虚无。
“这里。。。”对,很熟悉的地方,他就是从这里活了过来。一丝丝紫气从四周漫了过来,他的每次呼吸都会带一丝进入自己的身体。这些紫气只是让他的虚弱有了一点恢复,但是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刚才观察虫儿鸟儿,还有内视让他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因为他的双脚已经淡化,但是这些吸进去的紫气却又让他的双脚不在淡化,而且还在凝实,这让他想到了那些混沌。这些紫气和些混沌一样,可以让他拥有更多的能量去观察自己观察别人。所以,他需要,他大量的需要,即使自己用不了,也要将这片虚无里全部填满。
于是,他张大了嘴巴,更卖力的吸了起来。这有如一个巨大黑洞,那些紫气不在是飘了过来,而是快速的飞来。又渐渐的形成了漩涡,这个漩涡又带着更多的紫气而来。
他不再去关注其他的东西,********的吸着紫气,这个小应启也在快速的长大,速度飞快,可以说是暴涨。
“我靠。。”应召已经醒来,惊讶的看着应启,一丝丝可见的紫气从四面八方涌向应启,速度飞快的从他的嘴巴里,鼻子里,耳朵里,还有那些细小的毛孔里钻了进去。
他修蕴体之法已有十几载,可从未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情形让他感到害怕,想要叫醒应启,却又是不敢。他当即坐下,也盘着腿,手放到膝上,内心放空,却一丝紫气也不曾过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没有真正的放空?应召有点不信邪,再次盘腿坐下,还是一丝紫气也未曾过来。
应召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当即作罢,不在尝试,但又看不出应启有何异样,自然不敢叫醒他,只在内心暗自祈祷,希望这是一个机缘。
日头渐渐升起,紫气也不在有那么多了,那些涌向应启的紫气,肉眼已不可见到。
再说这内里的小应启,身形也不在暴涨,漩涡也渐渐停了下来。直至最后飘进来的紫气被他一口吞下,他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记起了更多的事情,关于将军,关于银河联盟。如果他想记得更清楚,他还需要更多的能量。
“好强大的感觉,”他渡步在这虚无中,他已知晓这是人的识海,灵识常驻于此。这些基本的修行理念,应召早就告诉了他。而且贤祖害怕他出去行走,再次出现用神识探看外界被人发现,也把出入的方法通过应召的嘴告诉他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进来的这么偶然。
他漂浮在虚无内,这片虚无很大,无边无界,走不到头,但是又感觉很小,走哪儿都是一样,好似这片虚无只是在随着自己再动,所以你无论怎么动,也不会看到边界。但是,这不是他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己该如何叩开修行的门!
“该出去了!”想着,便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应召端坐在身前。
“哥,这是怎么回事?”应召一感应到他醒了过来,立马就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跟平常蕴体一样,不知咋的就入识海了。”外表看来,和以前并无两样。只是内里的神魂又暴涨了一圈,只是这些变化,却也是说给应召听也无用。起码,这变大并不是什么坏事。
“哎,老弟,我饿了,赶紧去弄点啥来吃啊!天天吃这些不带盐巴的烤肉,顶不扛饿。下次再碰到商队,跟他们买些盐巴。”说着,应启便起身伸了个懒腰。
“哥,好歹你以前也是堂堂九品巅峰的功力,咋现在打猎做饭的事全都由用这个弱不禁风的法师做啊!”应召半开玩笑的说道。
“去去去。”随手就是一块土坷垃丢了过去,应召一弯身就躲了开,却也不在调笑,转身就去寻找吃食去了。
应启也开始在四周寻找干枯的树枝,等下用来生火。现值初夏,早晨露气较重,而且也正是草木生长正旺时节,这些枯枝烂木还真不好寻找。
应启溜了两圈,随便寻了一些树枝过来,反正应召又术法,生点火,烤干了再烧也行。这一路跟旅游一样,也不赶路,也不太着急。
苦无寺已近在咫尺,过了边界,走不了十天半个月也就到了,那寺在那里,自然不能长脚跑了。所以,本着这个想法,应启就着篝火的余温,就地躺下,又去睡下了。
“那小子就躺那儿呢。”土堆外,几个身着肮脏,面色蜡黄的人在晃动。
“刚才看到还有一个呢?”另外又探起一个头来。
“被这个家伙指使去弄吃的了。”
“咋办,大哥?”一人问道。
“先抓起来,等那个家伙回来。”最后探起头来的那个人说道。
“哎,等等,先敲晕,在给绑上。咱家饿了这么久,可经不住他挣扎。”
“咚!”天旋地转,这好家伙,一棍子下去,应启后脑勺立马起了个包。人也只是翻了翻眼皮,立马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