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怎么这么晚都不睡?”
“厉……厉炎夜!你在哪?快点……快点回来!”
手机那头是女人轻颤的声音,惊魂未定又带着一阵哆嗦。
“我马上就回去!出什么事了?你慢慢给我说一下……”
厉炎夜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欧阳星朗,根本来不及跟他说什么,就冲出了医疗室。
“刚才房间来了一个黑衣人……他,他想要将深深带走!”
“深深呢?”
“他在我怀里……暂时没事,那个黑衣人已经跑掉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夏云初的恐惧终于释放出来,低声呜咽起来。
“别怕,我马上就回去!”
保时捷如同一阵风似的在夜里疾驰。
有人在暗中看着他出了盘古地,再一路想着北城望山飞驰。
厉炎夜赶回家的时候,夏云初正抱着儿子夏深蜷坐在客厅的沙发,看起来十分无助,让厉炎夜心里一疼。
“深深!”
厉炎夜冲进去,立马将沙发上的母子紧紧拥紧,“别怕,爸爸已经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小家伙在亲爹厉炎夜的怀里重新睡着了。
可是夏云初却无法入眠。
一个小时之前受到的惊吓完全没有办法抹除。
原以为没了河屯的紧逼,自己跟儿子总算是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可是今晚重新出现的黑衣人,让夏云初再一次心惊胆战起来。
“抱歉,让你跟孩子受惊了……”
厉炎夜将红肿着眼眶的夏云初拥进怀里,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炎夜……你说还会有谁想要抢夺我们的孩子?”
夏云初问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理其他事情,所以就说‘还会有’,也就是排除河屯之外。
为什么要排除河屯呢?因为夏云初知道他是儿子夏深的亲爷爷,是不会做出伤害孙子的事情的。
所以夏云初能够肯定,那个黑衣人绝对不会是河屯的任何一个义子。
但是厉炎夜却不认同夏云初的想法,在盘古地里面那两个偷袭者的身手,看起来就是河屯的义子。虽然说厉炎夜没看到他们的脸,但是严十二的眼神,厉炎夜还是认得出的。
这就是所谓的调虎离山?
厉炎夜在想着会不会他们再度杀回欧阳星朗的盘古地,可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的妻儿更加需要他这个丈夫,他这个父亲。
“我让保安室去调查了,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跟孩子身边的!”
厉炎夜又轻轻吻了吻女人的脸颊,“早点睡吧!有老公在,不怕。”
“炎夜……我真的,很怕的。只是想跟深深过平淡的日子都那么难吗?”
夏云初呜呜咽咽的,两个小时之前的惊吓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没事的,有我在你跟孩子身边,不会有事的!”
厉炎夜在女人的额头印下轻吻,一边温声安抚她。
“炎夜,你觉得那个黑衣人会是谁?”
夏云初很担忧,不知道那个黑衣人会是谁,究竟是谁还想要从她身边带走孩子。
还有姚若蓝!
不是她对她有什么偏见,而是她曾经对夏云初母子做的事,实在是令人发指!
而且她跟厉天昊结婚了,究竟是憋着什么坏水?
“我觉得或许是河屯。”厉炎夜俊脸上没有表情,声音更是清冷一片。
夏云初下意识开口反驳:“绝对不会是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厉炎夜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
……夏云初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失态了。所以就补上了一句:“虽然说河屯恶劣,但是他也不会伤害自己一心疼爱的深深,所以我就感觉不会是他。”
“那个想要抢走深深的人,身手怎样?”
“很诡异,因为他进来房间的时候,几乎是悄然无声的,在窗口跃下去的时候,跟一个特技演员似的。”
夏云初不知道为什么厉炎夜要问这番话,但是她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那不就是了?一个身手这么好的黑衣人想要从你手中夺走深深,是很轻易的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明显是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伤害深深,而是……”
厉炎夜顿住了,因为他也意识到,黑衣人的目的或许只是想要折腾一下夏云初母子。
好让他从盘古地赶回来……
被厉炎夜这么一说的夏云初也意识到,一开始趁她熟睡的时候,黑衣人就有机会抱走儿子夏深的。但是他却跟儿子拽着,一直到她醒了过来。
“炎夜,你觉得那个黑衣人会是河屯的某个义子?”
“还很难说,过完今晚就会有答案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男人,夏云初淡淡吁出一口气:“厉炎夜,为什么你就没有考虑过会是姚若蓝派人做的呢?”
厉炎夜顿时就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女人竟会这么问他。
嘴角浅浅浮起一抹微笑:“你觉得姚若蓝这么歹毒,她会就这么闹腾一下你们就走?”
男人的话倒是真的,姚若蓝这种女人,要么不出口,一出手绝对不会是这么不痛不痒的。
“厉炎夜,你这么形容你心爱的女人姚若蓝,真的好吗?”
夏云初的话,明显带着一丝丝酸意。
“怎么酸酸的?百年醋坛又面世了。你要知道,谁还没有一个过去啊!”
厉炎夜淡声回应。
夏云初切了一声:“我才不会吃你跟姚若蓝的醋。我就喜欢看你厉炎夜对姚若蓝爱不得又恨不了的模样!痛苦吧!”
厉炎夜苦涩地笑了笑,这女人要是跟你较真起来,还真是难以摆平!
“这么懂我?是不是钻进我心里去看了?”厉炎夜将女人柔软的腰肢环抱住。“但是要是你进去我心里看,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慢慢睡了过去,厉炎夜却在煎熬地等着未知的噩耗。
要是他是河屯,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将他这个绊脚石引开,就可以让人回头杀欧阳星朗一个措手不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此时混乱,群龙无首的盘古地,就越是容易让人得手。
既然厉炎夜能够想到,那么富安也能够想到。
“boss,我们现在不趁机进去将欧阳星朗给灭了?还能够顺便‘嫁祸’给河屯不是吗?”
同样想到的,还有霍沉。
富安的声音清冽如同在水里泡了许久的石块:“变聪明了!”
只是随后又轻叹一声,“算了,今晚就暂时放过他欧阳星朗一条狗命吧!”
霍沉就不懂了,“为什么?今晚不是一个好时机吗?”
“因为我要让欧阳星朗死得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
厉炎夜是从梦魇中醒过来的,而在他醒过来之后,身边并没有见到妻儿的身影。
“深深……云初……”
厉炎夜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就下楼找起了妻儿的身影。
家仆走了上去:“厉先生,您起来了?”
“少奶奶呢?”厉炎夜急声追问道。
家仆回答道:“少奶奶跟司机送小少爷上学了。”
“还送儿子上学了?她这心可真够宽的!”
昨晚才经历了黑衣人袭击,今天这母子俩不好好呆在他身边还去上什么学?
就这么重要?连儿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你在哪?”
厉炎夜立马就给夏云初打了电话。
“你起来了?我刚刚送深深去上学了。”
那头的夏云初的情绪明显已经安稳下来,没了昨晚的惊慌失措。
这个时间点,夏云初已经让司机送儿子去学校了,而她则是一个人过去浅水湾。
“不过一个幼儿园而已,不上也没关系,你就不能跟儿子乖乖呆在我身边?”
厉炎夜不理解夏云初的想法,明明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不是应该两母子都依偎在他身边才是吗?
“厉炎夜,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我并不想因为别人,而将我跟深深的生活都改变了!”夏云初十分委婉地顶撞了一句厉炎夜。
“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深深你委曲求全几天不行吗?”
厉炎夜有些烦躁,自己的女人跟孩子明显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中,他不想再有任何失去他们的可能。
“对我跟深深来说,有哪一天不是非常时期?我们改变不了现状,就只能去适应了!”
夏云初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
好比姚若蓝,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已经让人无法忍耐吗?可是一直到现在,厉家兄弟都没舍得将她怎么样,姚若蓝还给厉天昊生了一个女人,结婚证也领了,好比有了一张免死金牌不是吗?
自己跟儿子曾经受到的伤害,又向谁去讨还公道?
“云初……”
厉炎夜无奈地拖长了声音,“那你在儿子的幼儿园门前等我吧!”
“不等,我跟弯弯约了过去福利院看望韩院长!”
还不等了厉炎夜有什么回应,夏云初就匆忙将电话给挂了。
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坐在了通往浅水湾的计程车上,将司机留在幼儿园门口,想来也说不清楚,所以她打算一个人过去找河屯。
夏云初相信厉炎夜的直觉,而且昨晚那个人的身手,着实让人怀疑会是河屯的某个义子。至于他有什么目的,只有见到他才清楚了。
再有一点,就是夏云初还是很畏惧姚若蓝,要不是河屯派过去的义子,那是姚若蓝派过去的人就更大可能了。
而这件事让河屯知道,并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夏云初才会匆忙赶来浅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