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弯弯这么痛不欲生,夏云初心里也很难过,更加自责。
当初自己在梁弯弯未经人事,又沉浸在给墨尘糟蹋的哀伤中不能自拔的时候,没有给她吃上事后的避孕药。那时候自己也是被儿子还有厉炎夜的事情给困扰着。
要是自己当时能够帮梁弯弯想得周全一点,恐怕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怀上了强行占有自己的男人的孩子……
“弯弯,你别这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怪我吧!”
这些天的事情让夏云初也压抑了很久,想到一连串不好的事情都积攒在一起,夏云初就忍不住抱着梁弯弯一同失声痛哭起来。
因为她们两个的身体是靠着防盗门的,可能哭声传到了隔壁家老阿姨处。
她过来敲门问了梁弯弯的状况,而面对老阿姨的询问,梁弯弯还是决定选择了隐瞒。不仅是出于自卑,更是出于自己的颜面。
一直等到老阿姨走了,梁弯弯跟夏云初才慢慢停下了哭泣,也冷静下来了。
“弯弯……你准备怎么办?要将这个孩子……打……打掉吗?”
夏云初实在是不忍心问出口。自己就是一个孩子的妈咪了,怎么还能问这样的话?可是她必须理智地对待这件事。
梁弯弯怀里的孩子,不是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而是被强之后怀上的。
梁弯弯静默了良久,然后才重新抬起眸子,缓声问道:“云初,你当初怀上深深的时候,有想过将它给打掉吗?”
梁弯弯这一问,倒让夏云初有点哑口无言起来。
深想一层,梁弯弯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她们面对的情况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自己怀上厉炎夜的孩子,多少都是有着心甘情愿的成分,所以才想着要生下来。
而梁弯弯现在的孩子,完全是不自愿的情况下,给墨尘……
向来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现在迷的梁弯弯却让夏云初离开。
“云初,对不起……我今晚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给你钱,你出去酒店住一晚上好吗?”
梁弯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开口赶过夏云初离开,她们是最要好的闺蜜。可是此时此刻,梁弯弯真的很想一个人静静待着,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乱麻了。
“弯弯,我……我能不能睡在客厅?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夏云初不想让梁弯弯一个人,她害怕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来。
“不行,你一定要走!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梁弯弯立马从地毯上面爬起来,从钱包里拿出了所有的现金,并且一股脑地塞到夏云初的怀里、
“云初……我求求你,快走吧!”
梁弯弯是想一个人藏起来,将自己的鲜血淋漓的伤口给****干净,可是真的能够干净么?
“那弯弯你一定要答应我,绝对绝对不能做什么傻事!想明白了就要好好的!”
见到梁弯弯情绪这么激动,夏云初实在是不想走,可是不走又不行。
“放心吧,我答应你,不会做出什么自寻短见的蠢事来的!”
将夏云初一把推到防盗门外,梁弯弯‘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直在门外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夏云初见到里面没什么动静,她才一步三回头地拿着梁弯弯的现金离开。
一个单身女人,遇到这种事情,确实是应该一个人好好想清楚,也需要一点时间跟空间让自己的伤口愈合。
特别梁弯弯还是那种要强的女人。
夏云初冷静下来只有也知道梁弯弯不会做出自寻短见的傻事。只不过肚子里孩子的去留,还是看她自己的决定了。也只有她自己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
被逼流落街头的夏云初心里实在是越发凄凉。
想到自己的孩子,还有命悬一线的丈夫,夏云初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严十二的电话。
可是仍然是关机状态。
这个也是河屯的一个怪癖,每到一个地方,就让自己的义子换上新的通讯方式。
站在大街上的夏云初冷冷一笑,河屯啊,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做法,不是在逼我,而是在给你自己断了后路!
S市的夜晚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可是在夏云初的眼里,却是那么冰冷和玄寒。
就在夏云初在街上晃荡的时候,一辆车子缓缓停在了夏云初面前。那是一辆商务车,普普通通的,可是见到车门被推开之后,夏云初就毫不犹豫上车了。
因为她看见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富安。
这个舍命救了厉炎夜的男人。
“听说你在找我。”
富安冷清着声音问道,忽然给夏云初一种不问俗世的清新脱俗感觉。
从来不因为别人的心急火燎地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毫不畏惧与惊慌。
“是的!我在找你!”夏云初就像是见到了唯一能够帮助自己解决事情的神祗一般。
“富先生,我求你送我过去思佩堡吧!我担心厉炎夜已经撑不住了……”
富安闻言,侧目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夏云初。
“我也正想找你。”
商务车上面装修得很精致,还有一张折叠式的小吧台,上面平放着一张大地图。
“这是一张十年前,思佩堡的地图。你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应该比较熟悉现在的思佩堡。看看上面有哪些地方是改动了的?”
夏云初目光一亮,自己果然是找对人了!不用自己说,富安就已经打算过去救人了!因为他连地图都准备好了。
夏云初探头过去看了几眼,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标记,全是思佩堡里面复杂的地形,夏云初根本就不知道从何看起。
不过几秒钟,她就放弃了继续研究这个地图。
抬头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将我送到思佩堡,我自然有办法将厉炎夜救出来!”
听着女人有点信誓旦旦意味的话,富安不由得轻蹙着眉宇,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一定能毫发无伤地将厉炎夜从思佩堡里面救出来。
这个女人可以?
“你有什么办法,这么确定能够救出厉炎夜?”富安轻扬剑眉,继续问道:“你是准备给河屯磕头下跪,还是哭诉求饶?”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有什么办法能够从河屯手中将人不用武力夺回来?除了能够让河屯喜欢的服软,他还真是想不出什么什么办法。
夏云初抿唇,事关厉妈妈的名誉,还有厉炎夜的声誉,更加有河屯的面子……太多的牵连让夏云初不能跟旁人透露太多。
就连厉天昊她都没有告诉。
再说了,所有的那些推测猜想,尽管夏云初有九成的把握,也终究是推测而已。还没有得到证实。
“总之我就是有办法能够将厉炎夜救出来,比你强行进去思佩堡捞人要安全容易得多!”
夏云初最终选择了不告诉富安。
看着女人笃定的模样,富安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要是你没有六成以上的把握,我带上你不过就是一个累赘罢了。”
富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就像是一座大山,永远都不会倒塌。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夏云初心里透露出一阵欢喜,“富安,你真的有办法能够将我带过去思佩堡?”
听着富安的语气,他是有把握和办法将自己带过去的!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带上自己这个累赘而已。
“自然是有的,可是你要给我一个带上你过去思佩堡的理由。”
要不是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富安绝对不会亲自出马。
可是就在两天前,他就已经让霍沉带着‘厉炎夜被河屯押送到思佩堡’的消息过去告诉欧阳星朗了。
可是他想了无数的办法,出境或者是偷渡,都是被拦。而现在的他更加是被困在衙门里面无法动弹,别说是过去思佩堡营救厉炎夜了。
不过确实,欧阳星朗为了厉炎夜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么看来一条胳膊确实不算什么了。
“你要是早说一分钟,厉炎夜或许就少受60秒的苦。”
富安这句话,说到了夏云初的心坎上。此时的她真的太过担心厉炎夜的性命之忧了。
她害怕的是就算自己赶到了,看到的也只会是他的尸体……
“我……我其实也只是猜测:厉炎夜极有可能是河屯的……亲生儿子!”
夏云初酝酿了几秒,才一口气将这个可能将厉炎夜救出来的秘密告诉了富安。
表面上看,富安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淡定自若的神态,可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微微蜷起的手指关节,出卖了他心里的波澜万丈。
“你给我说说你这么推测的依据!”
富安知道夏云初是一个诚实的女人,而且事关厉炎夜的性命,她不会贸然捕风捉影,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依据的。
说来话长,夏云初就简明扼要捡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跟富安说了。
夏云初也想要找一个头脑清醒的局外人帮自己分析一下,究竟这样的判断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个理由足以救出厉炎夜了!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与时间赛跑!”
富安的语气很是心平气和,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