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来,电话那头是舞蹈中心。
“弯弯,今晚你就辛苦加个班呗,小刘今天晚上跟她男朋友出去开心去了。”
“凭什么让我加班?!欺负我没有男朋友?”梁弯弯今天实在是太过生气了,感觉所有的人都让她不省心。
“哎呀就调个班,明天晚上,她替你就行了。”
“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调!”
“梁弯弯你还来真的?好吧好吧,我私人给多你两百块,肯不肯来?”
说到钱,梁弯弯的火气才没有那么大,“我得先见到钱。”
“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我立马给你支付宝行没?你还真是孔方他亲妹啊!一大班人在等你呢!打车过来,车费我报销!”
不过十几秒,梁弯弯就收到了经理打过来的两百块。
既然拿了钱,就不好意思再推脱了。因为想到银行贷款里面的五十万催命符,梁弯弯还是选择调了这个班。
为了生计,她不得不像一个陀螺一样,拼命转着挣钱。
其实在五年间,厉炎夜不止一次想要帮助她,可是倔强如梁弯弯是不会接受的。
看着咋沙发上面已经昏昏欲睡的厉炎夜,又偷偷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梁弯弯觉得应该可以去加班吧。
而且喝醉酒的厉炎夜应该会被夏云初照顾,估计她们再怎么闹腾也不会将她的房子给毁了吧。
所以梁弯弯一边穿上外套,就走到门口走去,准备穿好鞋子就出门。
“额,我去加班,葛花解酒茶就在厨房的灶台,用热水泡一下就行了。他一会就睡着了,不会闹腾的!”
梁弯弯说得很大声,整个公寓里面的人多可以听到。
而房间里面的夏云初当然直接想要冲出来,一把抓住要过去加班的梁弯弯。这个家伙居然将她丢在这里,跟厉炎夜两个人相处?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怎么办?
为了两百块就将她抛下,早知道自己袋子里面这一千块给她,帮忙自己脱身就好了!
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夏云初就知道自己还是要独自面对厉炎夜了。
一颗心砰砰直跳。
该怎么办?自己真的要一直躲在房间里?
其实夏云初跟梁弯弯都有各自的压力,夏云初被折磨的,是她的心里。而梁弯弯被折磨的却是来自这个社会的种种压迫,生活,债务,种种都需要梁弯弯去面对。
梁弯弯之所以这么爱钱如命,都是被这个社会逼迫出来的。
厉炎夜昏昏欲睡地坐在沙发上,其实从梁弯弯的话,可以听出一点不对劲。因为她似乎不是完全跟厉炎夜说话的,不然也不会带上‘他很快就会睡着’这样的话。
可是她在跟谁说话呢?
厉炎夜没法思考下去,醉意跟困意一起袭来,他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随着夜色渐浓,夏云初的心里越发着急,因为自己这么晚都还没有回去浅水湾,儿子夏深要是又像那天一样跟河屯闹腾,惹他生气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儿子夏深就是她的一切,她不想看见小家伙因为她再受河屯的任何打骂。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客厅外面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透过虚掩的房门,夏云初朝着客厅的沙发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男人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夏云初知道自己要快点离开,因为她不想让儿子夏深着急,更加不想他被关在小黑屋里,那种环境对他一点都不好。
轻轻将门推开,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夏云初悄悄地向着客厅的防盗门走过去……可以看见男人依然清冷俊朗的五官,岁月给他增添的只是成熟稳重。可是却莫名看出了淡淡的殇意。
“让她敢打掉我厉炎夜的孩子!这一生我都要用剩下的时间跟她耗!”
想起刚才他说的这句话,夏云初的眼泪又忍不住再度滚滚而下。
看见男人被生活还是酒精折磨的憔悴俊脸,夏云初的脚步留没办法继续了。
想起梁弯弯说的葛花解酒茶,所以她就去灶台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用热水泡好,再无声无息地将茶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不知道厉炎夜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或者会不会喝,可是夏云初还是忍不住给他泡了这杯解酒茶。
静默地看了男人几秒,这是她眷恋了五年的俊颜,不再是出现在梦里。
可是为什么爱一个人会那么苦呢?苦到夏云初不敢再触碰爱情这种东西。
现在的她,爱不起,却又放不下!
夏云初想了想是时候离开,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却被一只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被冷不防袭击了的夏云初差点尖叫出声,男人的劲臂着实将夏云初吓了一跳。
回过头的瞬间,夏云初猝不及防掉进了一汪汪洋之中,深邃如同五年前那夜让人绝望的海。
厉炎夜幽黑深邃的眼眸里面是不动声色的清冷,如同一片神秘的领域,让夏云初不禁沉溺在里面。
直接将她的四肢百骸如同淬了毒液一样,夏云初开始害怕了。
她本能地想要逃跑,可是男人的大手如同铁钳一样,将她抓得紧紧的。
夏云初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我应该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抓住你夏云初了!”厉炎夜的声音,低沉阴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之后,男人锐利得如同鹰隼一样的眸光紧紧盯着夏云初,再在她的腕间加了一把力气。
“啊!”夏云初痛到失声叫了出来,腕间被他不分轻重的力气握得生疼,几乎都要觉得这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疼到浑身都在打冷战。
“夏云初,你最终还是被我给逮到了吧?不枉我守了这么多年,你终于上钩了!”
厉炎夜的眸色越来越深,眼里的淡漠一点点在蔓延,怒气在身体里面积攒,就差完全爆发。
“厉炎夜你这个王八蛋!快点放开我!手……我的手被你捏断了!”
夏云初浑身都在哆嗦着,这个正在施暴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夏云初却是真的快要疼到晕倒了。
“就这么点痛,你都承受不住,你怎么敢将我厉炎夜的孩子给打掉?!”
厉炎夜低嘶着,里面有深重的悲哀,也有要爆发的怒气,活生生地想要将面前的夏云初给吞噬干净。一点一点地被烧成灰烬。
“厉炎夜……你这个疯子!疯子!快点放开我!”
夏云初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男人解释五年前发生的一切。现在看来就算是误会,她也不想去解释了。因为她不想让厉炎夜知道儿子夏深的存在!
他已经跟姚若蓝有了他们的女儿不是吗?那自己的儿子在他心中肯定不会有位置,存在跟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夏云初不一样,夏云初就只有儿子夏深了,他是她的命啊!
“放开?夏云初你做梦吧!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开你!老子就是要从残生跟你死耗到底!”
厉炎夜低吼着,就像是被戾气包裹了全身。
“厉炎夜,我没空跟你疯!快点让我走!”
这一幕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的厉炎夜就是这样恨尽一切的目光,他心中的恨意简直要毁天灭地。
那个器皿里面血淋淋的血肉几乎让他崩溃。
那时候夏云初觉得自己就快被厉炎夜逼疯了,可是现在,五年后,厉炎夜是将他自己给逼疯了。
只是夏云初才不想陪这个男人疯,儿子夏深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
那个小家伙只要她不在,他就会全部都是吃肉,不肯吃蔬菜。而河屯也是觉得男人就必须要大口大口吃肉,也就纵容着小家伙。
一般情况下之后夏云初逼迫着小家伙每顿都吃上一点蔬菜,才让他的营养均衡一些。
想要快到斩乱麻的夏云初干脆一口咬在厉炎夜的手臂上,让他吃痛之后就会松手,自己才能够逃跑。
夏云初觉得自己这一口真是咬得狠,差点要尝到他的血腥味了。
可是厉炎夜却只是紧紧崩住自己的肌肉,让夏云初用力地咬着,似乎夏云初咬的是一块木头,而不是一只有血有肉的手臂。
忽然间,厉炎夜整个人都暴戾起来,一个翻身,直接将夏云初往地板上撞下去。
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可言,因为厉炎夜只是死死地将夏云初压在自己的身下。夏云初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震疼,几乎都要疼到麻木了。
“厉炎夜你干什么?快点起来,要压死我了!”
夏云初非常讨厌这样的姿势,更加讨厌的是厉炎夜看着她的目光,那么淡漠和狠厉,就像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夏云初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恨之入骨,简直是想要活活将她弄死,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厉炎夜深深地凝视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她没有半点憔悴,甚至比五年前还要丰盈了一些,五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原本精致的脸庞更加富有韵味。
成熟精致的夏云初更加迷人和美丽,越发彰显她的优雅风韵还有被岁月打磨的处变不惊。
这样的姿势让夏云初能够清晰地看到厉炎夜的脸。
俊美如斯,野性邪肆,只不过是被岁月画上了一点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