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初只是想让他自主地爱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
对于厉炎夜有没有爱过自己这个问题,夏云初从来都不敢深想,因为她会自卑地掉眼泪。
真的不后悔爱上这个男人,他坏的很有魅力,说到为什么爱上这个男人,夏云初又说不出来。或许爱一个人就是没有理由的吧。
夏云初就是抵挡不了厉炎夜的魅力,抵挡不了他的攻势。这一场感情游戏,开始的人是厉炎夜,可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是她夏云初,厉炎夜却自己游刃有余地全身而退。
一个夜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夏云初已经给自己跟孩子做了一个决定!
原本自己在厉炎夜的生命中不过就是一颗尘土,想要将这颗尘土抹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如果以后只有一个选项存在,那么他就可以专心地照顾大哥厉天昊了。
夏云初决定摆脱这个可有可无的位置!所以就需要速战速决。
而姚若蓝似乎也是思考了一个晚上,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见到她的时候,从她一向注重美丽的眼眸发现了几条红色的血丝。
“你真的决定放弃厉炎夜?”姚若蓝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因为女人对女人是最透彻的看法,她知道夏云初也很爱厉炎夜。
可是夏云初现在居然说要放弃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她不理解,也不怎么相信。
“决定了,我不想做那个男人心中可有可无的女人。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再次面临那些所谓的选择,被抛弃的痛苦。就算他厉炎夜有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好,他对我们母子的伤害以及造成,并且是无法弥补的。”
“就好像有人在你心上狠狠地剜下一块肉,然后再给你装回去,他说,我把心给你装回原位了,不疼了。可是真的不疼了吗?”
夏云初非常平静地回答着姚若蓝的问题。
“恐怕厉炎夜并非你说的这么无情,现在他已经翻遍了整个S市,就是为了找你们母子俩出来!”
这是姚若蓝最担心的地方。
夏云初却是凄凉一笑,“他要找的不是我,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等到他知道我孩子没了,他就会死心了!”
姚若蓝深深凝视着夏云初片刻才开口:“我对你这么狠,你居然愿意将厉炎夜还给我?我有点怀疑,天上怎么随便掉好运了。”
从女人的嫉妒心理学来看,得不到的只会毁掉,哪有这么好会还给情敌?
夏云初笑得凄凉而苦涩,“将厉炎夜还给你?呵呵,厉炎夜从来都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女人!我还有点同情你,愿意嫁给厉炎夜,做他心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那是你在厉炎夜的心中可有可无,又不代表我会是这样。”姚若蓝嗤之以鼻。
夏云初垂眸,久久叹息一句:“这就是钱钟书说的:城中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冲进来!”
姚若蓝并不能了解夏云初的伤感,她现在就是城外的人,满满的斗志都是要往外冲。
夏云初深深呼吸了一口,“好吧,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夜幕降临,姚若蓝带回了几样东西,表示自己的诚意。
夏云初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唯一关心的是,能不能彻底将夏云初从厉炎夜的心里剥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姚若蓝一整晚想的都是,任何人,无论是她还是义父河屯,去打掉夏云初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够厉炎夜亲眼看到夏云初自己打掉它来得刺激跟震撼。
以姚若蓝对厉炎夜的了解,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扼杀他的亲生骨肉的人的,无论是她姚若蓝还是夏云初本人!
所以说打掉了孩子的夏云初能不能从厉炎夜的手上逃脱,还说不定呢!
最好就是厉炎夜一怒之下就将夏云初给弄死了!这样才是她姚若蓝想要看到的。
而躺在担架上的厉炎夜虽然不能动弹,可是他无时不刻不在寻找着夏云初母子的下落。只要想到那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给河屯下跪,求他让她替自己挡下最后一枪那一幕,厉炎夜的心就不能平静了。
还有那时候她在他耳边念的那首爱情诗,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意识模糊,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可女人的深情,那一刻的柔情是真的。
她那时候已经做好了跟着自己一起赴死的决定。
可是后来富安出现,救了气息奄奄的他,却将她跟孩子留在了河屯的船上。
这样的结果,不是厉炎夜想要的,可是他的意志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就好像上次欧阳星朗从大火中救出了自己,却丢下了大哥一样。
厉炎夜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谢他们的冒死相救,还是怪罪他们对他至亲的冷血无情。
欧阳星朗几乎将S市翻转了,任何的可疑不可疑车辆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夏云初跟姚若蓝的踪影。倒是给那个刘大队长立了很多功勋。
厉炎夜忽然意识到太过严密的排查,只不过会让姚若蓝如同一个惊弓之鸟一样躲藏起来,她就会将夏云初藏得更加严实了。
只要姚若蓝多藏着夏云初一天,就证明他们母子就会多受一天的苦头。
“朗,将你的人通通撤了。”厉炎夜知道给姚若蓝自由就等于让夏云初也有一点点自由。
欧阳星朗诧异问道:“不找你的老婆和孩子了?”
“你的人排查得这么高调,你觉得姚若蓝会出来活动?”厉炎夜说完这句,想要调整一下姿势然后侧过身坐起来。
左侧的时候,整个肺都是疼的,痛到他直抽气。
但是要是右侧,就会压到他的脚,动一动都是难受的。
他想到S市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夏云初母子,可是别说是走路了,就算爬都成了障碍。
老秦后来给厉炎夜打的电话更加让他忧心忡忡,因为上头开始施压,让他必须给河屯和游轮自由。不然的话老秦跟自家弟弟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秦的弟弟逼不得已还是把人从游轮上撤了下来。原本河屯会直接往公海驶去,可是他居然调转了船头,向浅水湾行驶。
“他居然还敢回来浅水湾?”厉炎夜的声音染着暴戾,简直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给撕了。
“人家有什么不敢的,别忘了,他可是有特殊身份的人!廖局长已经在浅水湾准备给河屯赔礼道歉了。”老秦无奈的说道。
“那我报警总行吧?我身上的强控难不成是假的?还是自己开枪射的?老子的血不是自来水,差点就死在他的游轮上了!”
太过激动的厉炎夜忍不住开始质问老秦,“河屯有身份有地位,那我厉炎夜跟家人的性命就是草芥?”
“炎夜,你别着急,这不是办案都要讲求证据吗?当时我们登船的时候,没有发现你跟夏云初,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发现啊!”
“去他吗的证据!难不成老子身上的伤都是装出来的?!”
“炎夜,你别激动……”
“老子就是冷静不了!要是你们对付不了河屯的话,我自己对付他!”
“炎夜,说了让你冷静一下,保持理智,不要鲁莽!”
老秦的劝说,厉炎夜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恨不得将河屯生吞活剥了!
“炎夜,你打算怎么对付河屯,跟我说一声,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欧阳星朗看着怒火中烧的厉炎夜,心疼的紧。还有那因为气息难平而重新裂开的伤口,都让欧阳星朗感到不舒服。
“阿朗,你这是添油加醋呢、不是要你怂恿炎夜,是要你劝他冷静一下。”
老秦刚毅的面容轻声呵斥着欧阳星朗的唯恐天下不乱。
“劝什么狗P!老子也宁可跟河屯正面交锋,总比你们那帮只顾着白吃饭的兵痞子要强,明明拿着衙门的钱,最后P点事都做不成!”
欧阳星朗毫不留情地将老秦一伙人抨击的体无完肤。
良久之后,厉炎夜才从心头无法遏制的愤怒中回过神来。
然后就是一把将欧阳星朗的衣领揪住,以防他跟老秦的人马打起来。毕竟厉炎夜知道就算老秦的弟弟有多英勇善战,上头还有人压制着的。
军人就是要服从命令,这是他们的天职。现在为难老秦的兄弟,完全是无理取闹,也没有任何作用。
“阿炎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想要上厕所?”
欧阳星朗对待厉炎夜从来都是观察入微并且十分体贴的。
“朗,你过去浅水湾一趟,然后陪着廖局长一起跟河屯吃一顿,最好将他稳在浅水湾几天。”
厉炎夜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了,只是心平气和地说着。
“什么?让我去陪他吃饭?老子喂他毒药还差不多!”
欧阳星朗毫不掩饰自己对河屯的愤怒不满,因为他竟然在他地盘上撒野,还在他眼皮底下伤了厉炎夜,这是他最不能原谅河屯的一点!
“朗,你就帮我一次吧,就是在给我争取时间找到夏云初。以后有的是机会将河屯除掉!”
场景换得很快,瞬间就变成厉炎夜在安慰欧阳星朗,劝他喜怒了。
欧阳星朗喘着粗重的鼻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要是我去稳住河屯,那你怎么办?”欧阳星朗将厉炎夜扶起,“离开你半步我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