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带着夏云初出现在会议室里。
一进去,远远的一眼,夏云初就认出了坐在上面的那个男人,就是假扮厉天昊的厉炎夜!
夏云初顿时就想落荒而逃了,比起这些人的手段,她更加怕正面对上厉炎夜。
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身后三个如同扑克牌脸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而且厉冷行已经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并且向着她走了过去。一边说道:“侄媳妇,怎么刚来就想要走了?还是等着天昊一起回去吧。先过去坐。”
厉冷行还伸过手,想要直接将她拖拽回去。
“别碰她!”
厉炎夜沉闷的一声低吼,带着微微的嘶哑。
声带处贴着变声器,声音苍老而嘶哑,可是毫不影响他本身所具有的沉甸甸的威慑力。
厉冷行被他喝到失了一下神,不过很快,又阴沉沉地笑了。
“天昊,别激动,你的腿不是不好吗?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夏云初秒懂,这个厉冷行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意有所指地说着厉炎夜的腿。
他现在是假扮厉天昊,要是被厉冷行激怒,不顾一切站起来的话,恐怕就会完全露陷,厉天昊也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夏云初就拿起来了自己手袋,她正好装了一些比较重的东西,对着厉冷行就是一顿乱打。
“别碰我!你这歌当叔叔的,都说我是你的侄媳妇了,动作就放尊重一点,别拉拉扯扯的!”
夏云初发起飙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炸了起来。将厉冷行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而趁着厉冷行那几个手下想要抓她的时候,夏云初已经如同一只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到了会议长桌的那头,靠在厉炎夜的轮椅旁边。
带着皮具的厉炎夜微微眯起桃花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有脑子的,这招急中生智的泼辣用得好。
不过,就几天没见,这个女人怎么脏成这样了?跟一个非洲难民似的。
“侄媳妇啊,你说这话,就有点扭曲我的关心了。”厉冷行笑着,只是尖酸刻薄的脸上的笑要多奸诈就有多奸诈,让人看了就想要揍一顿。
“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个当叔叔的本来不想说出来的,可是我觉得天昊必须知道这件事,这是他的权利。我也不忍心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家丑不可外扬?夏云初心里一惊,似乎已经知道厉冷行要说什么了,这个家丑,就是她一直都耿耿于怀的……
“叔叔,您的年纪大了,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别操心我们后辈的事情。安安分分拿着你在厉氏集团的分红过小日子不好吗?不然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就怨不得任何人了。”
厉炎夜的那两个“叔叔”字眼简直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恨不得直接将厉冷行给手撕了。
这种叔叔,要不是伪装成厉天昊,他真是一眼不会看他。
“天昊,我不是为后辈操心,我是觉得叔叔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应该瞒着你。我是替你痛心和不值啊!”
厉冷行说着,就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沓照片。用力地砸到会议桌上。
整沓的照片从桌面散开,立马有人伸手去拿了过去看。
夏云初果然猜得不错,这些照片就是她跟厉炎夜的,而且是非常亲密的照片。
厉炎夜扛着夏云初走的,还有在粥店里面将她抱在腿上的。甚至还有一张是半开的法拉利车门里面,看到只穿着小内的夏云初。
夏云初认出来了,这些照片大多数都是在上次胡同外面被抓拍的。
她跟厉炎夜的“偷情照”,真是好一个艳照门。
一看就是专业狗仔拍的,这抓拍得可真好,特别是那张能够清晰看见她夏云初只穿着小内的果照。
三更半夜,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叔子。而嫂子只穿了一件小内,任谁都能够猜得出来,他们准备干什么了。
脱了衣服纯聊天?
“真是家门不幸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大家看看是不是?都怪我这个当叔叔的,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侄子,所以才会闹出了这样的丑事!”
厉冷行表现得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口口声声说着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却做着外扬的事情。这一场戏显得真好。
一下子让夏云初,厉炎夜跟厉天昊三个人都丢了颜面。
夏云初却异常平静。
她有点庆幸自己早点知道了真相,如果是以前的她来面对今天的事情,她恐怕只会羞愤到想要一头撞墙。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里面跟她风花雪月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具有法律效力的,跟自己的丈夫亲热也有罪?
她不害羞,只是悲伤和心痛,被欺骗的愤怒。可是现在似乎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了,因为她似乎是真的陷入了厉炎夜编织的假的情网中。
她堕入情网,他却在网外看。
夏云初心里只剩下悲凉了。
看完照片的股东们果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甚至将照片推到了“行动不便”的厉天昊面前。
厉炎夜淡淡瞄了一眼,除了夏云初被拍到露出小内的照片,他不太满意之外,其他都拍得不错,将他的霸气都拍出来了。
“天昊,你是不知道,自己一直宝贝着的弟弟,你用半条命去换回他的命。他就这么回报你?趁着你不方便,就背着你跟你老婆搞出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我知道你肯定,心都凉透了。”
厉冷行说得有多煽情就多煽情,非要把厉天昊说得悲痛欲绝。
不过夏云初这一回真是被他说得无地自容,虽然知道真相,可是他这么羞辱厉炎夜,也等同于羞辱了厉天昊。
但是厉炎夜只是淡淡地,像是无所谓似的回了一句,“再怎么伤风败俗,那也是我们两兄弟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这一份闲心了!”
但是在座的股东却大跌眼镜,哪有当丈夫的发现自己老婆跟弟弟有一腿,还这么从容淡定的样子?
这种戴绿帽的奇耻大辱,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只是夏云初越听越是心凉,到这种时候,他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只要他说一句:夏云初本来就是厉炎夜的妻子。不就可以了吗?他却偏偏就是不说。要自己的大哥背负上“戴绿帽”这种罪名,他也不说。
“你们两兄弟的事情?难道你们还好到共用一个女人了?哈哈哈”厉冷行哈哈笑道,说出的话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他现在就是要激怒厉炎夜,将他们两兄弟都拖下这个旋涡!让他们在流言蜚语里面挣扎。
果然,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天昊,我知道你是那方面不行,可是也没有必要搞到让自己的弟弟去替自己播种,然后用这个孩子去继承厉氏集团吧?看来你为了厉氏集团,牺牲可真大啊!”
厉冷行以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完全正确的了,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圈所有的股东,似乎在竭力证明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忽然,“碰”的一声,厉冷行的头被横空飞来的水杯给砸了个正着,额角瞬间就流血了。
扔水杯的主人,是夏云初。她真是听不下去了,厉冷行对厉家两兄弟的羞辱,她一句都不想听。
而且要是她不行动,厉炎夜恐怕就会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起身将他揍一顿。
夏云初跟李管家都能隐隐感觉到厉炎夜有想要站起身的行动,只是李管家一直用力压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让他冷静一下。
如果他站起来,就证明厉炎夜是假装的,而真正的厉天昊就会被推到风尖浪口上,接受众人的逼宫。
夏云初直直地站在那里,大声呵斥着厉冷行:“厉冷行,请你注意一下自己作为一个叔叔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这么污蔑自己的侄儿,你还配当一个叔叔?别慰为老不尊了!”
“还有,至于你是怎么污蔑的,我现在就告诉你!”
“这一切都是我夏云初主动做的,是我耐不住寂寞,主动去勾引厉炎夜。但是厉炎夜跟厉天昊兄弟情深,并没有中我的圈套。所以这些所有都是我夏云初一个人,不守妇道,恬不知耻。跟我的丈夫厉天昊是厉氏集团的继承人毫无关系,也不知道你故意扯上关系是为了什么。”
“还是说你是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去挑拨离间?中伤他们两兄弟的感情,还顺便将厉氏集团收入囊中?你可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只会给你自己烙上一个欺凌侄子,为老不尊,居心叵测的恶劣罪名?”
“我相信在座各位股东经历风雨,明察秋毫,是绝对不会帮着你这个阴险小人,助纣为虐的!”
夏云初这一连串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顿咆哮很好地维护了厉家两兄弟的颜面,还有厉天昊的继承权。
坐在轮椅上的厉炎夜眸色暗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给惊艳到了!
上一次惊艳,是因为哄他大哥开心的不倒翁。
那时候的她干净纯洁,如同一个美好善良的仙女,善心让人心动,这一次却是因为她的睿智和泼辣。还有一种舍己为人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