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并不气馁:“三日不见,皇上很记挂娘娘呢!”
“高公公,父皇身子不舒服,有太医在即可,为何要见太子妃?“门外赵恬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大踏步走了进去!
高公公瞧见他登时吃了一惊:“太子殿下,您不是在御书房么……”
“本宫知道太子妃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便抽空回来看看她,却不料偏偏遇见了你!”赵恬冷冷的瞧了高公公一眼,嘲讽道:“高公公,你可否将你刚刚说的那句话给本宫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三日不见,皇上很是记挂娘娘’?她是太子妃,不是后宫里的那些嫔妃!”
高公公听了这话,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忙道:“殿下,您听错了,老奴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赵恬听了这话,登时冷哼一声道:“本宫听的真真的,难道还能有假?”
高公公听了这话,额头上不由的有冷汗沁了出来,他没想到太子会来,所以才会说出那句十分引人遐思的话来,此刻却是不好解释了。
“殿下,您误会了,老奴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到最后,高公公只能这么说。
赵恬冲着他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对着古月彤道:“彤儿,你身子不适,先进去休息吧!”
“是,殿下。”古月彤瞧见太子,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喜又感动,忙不迭的应了,转身进殿,但快要走进去之时,她却又回过头来担忧的瞧了赵恬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古月彤不希望赵恬将高公公弄的太过难堪,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么?
赵恬理解了古月彤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但对于自己的皇上老爹还有高公公,他反而更加的生气了。
“高公公,你今日必须要给本殿下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若不然……”赵恬冷冰冰道。
高公公瞧着他这幅冷脸,心中有几分忐忑,忙忙的跪下来道:“太子殿下!老奴说错话了!皇上是派老奴来请太子妃过去,但却没教奴才说过那句话……”
“太子妃既不是父皇的嫔妃,也不是太医,父皇身体不舒服,请她做什么?”赵恬冷然道。
高公公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瞧了赵恬一眼,低低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是皇上的儿媳,皇上生病了,她理应前去探视……”
“你说什么?”赵恬听了这话登时怒了,疾走两步,猛的上前一脚将高公公踹翻在地道:“即使她有那个义务去看望,那也用不着三天两头的过去!父皇才不会这么任性妄为,不顾名望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定是你这个奴才在背后挑唆的!本太子打死了你!”说着,抬脚对着高公公一阵猛踹。
“殿下饶命,饶命啊!”高公公疼的杀猪似的叫唤起来,声音高亢刺人,气的赵恬又多踹了两脚才肯罢休。
“你个狗奴才,现在知道错了么?”赵恬冷哼一声道。
“殿下,您要是生气,想怎么责打奴才,就怎么责打,只求你不要记恨皇上……”高公公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肚皮呻吟道。
赵恬听了这话,登时冷笑出声:“这件事情完全都是你这个狗奴才在中间挑拨,父皇完全不知情,本宫怎么可能记恨于他?你还敢在这里出言挑拨!”说完,抬脚又是一阵猛踢。
“殿下饶命啊!……”高公公继续的呼喊起来。
赵恬不予理会,今日这事情他实在是太生气了,再加上紧些时日皇宫里面的那些流言蜚语的刺激,他根本就不顾忌这么做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先发泄了怒火再说。
父皇他惹不起,但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他还不敢动手打么?
打到最后,高公公已然是口吐白沫,直翻白眼了。
赵恬扔下他,进寝宫去瞧了古月彤一眼,见她安然无恙之后,他才出门直奔乾清宫去。
而高公公随后,也被侍卫们抬了回去。
赵恬来到乾清宫,进门便直接跪了下来。
坐在上首的皇帝瞧见他这幅模样登时吓了一大跳,忙开口问道:“太子,你这是怎么了?”
“父皇!”赵恬弯腰磕了一个头道:“刚刚一个时辰前,儿臣听闻太子妃身子有恙,便趁着用膳的空隙去东宫瞧她,没曾想在太子妃宫门口,儿臣却看见了高公公,他正对着太子妃道:‘三日不见,皇上很是挂念娘娘!’儿臣听了这话,登时勃然大怒,试问太子妃只是父皇儿媳,又不是父皇妃子,她总三天两头的往父皇这里跑算什么?再说她还有孕在身,且身子不适,高公公竟然瞎编出这样的混账话来,儿臣审问之下,他还说是父皇亲自授意的,儿臣见他如此污蔑父皇,没忍住便亲手打了高公公,还请父皇责罚!”
说完,他便跪地不起。
皇帝听了这话,眼中登时闪出一丝讶然来:“太子,你今日回东宫去了?”
“是的!父皇!”赵恬低头道:“今日早上,儿臣起来准备上朝之时,便看到太子妃身子有些不适,心中担忧无比,所以才趁着午膳十分跑去看她,儿臣失职之处,还请父皇责罚。”
他低着头,瞧不见此时皇帝脸上是什么表情。
过了良久,皇帝才叹息一口气道:“高公公也真是的,朕是让他去接淑妃,他怎么跑去见太子妃了?这个狗奴才,打的好!”说着,低头瞧赵恬一眼道:“你打的还是太轻了,来人!将高公公责打三十大板!”
“父皇,还是算了。”赵恬听了这话,当即抬起头来瞧了皇帝一眼,道:“高公公年事已高,且这么些年一直都伺候在皇上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十大板会要了他的命的,还是算了。”
“哦?你不怪他假传圣旨,坏了你太子妃的名誉?”皇帝听了这话,当即挑眉问道。
赵恬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暗暗咬了咬牙。
这话他要如何回答才好?怪罪不怪罪,无论怎样说,皇帝都不会开心。
这乾清宫里到处都备着炭盆,一进门便是一股子扑面而来的热浪,但即使再热,这由大理石所砌的光滑地面却还是冷冰冰的,赵恬跪在那里,只觉得这股子冷一直冷到了心坎里去。
高公公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他是听命于人,真正想见太子妃的人是皇帝,可是此刻他却假模假样的坐在自己面前,说着那番客套的话!赵恬微微抬着头,仔仔细细的将坐在高位上的那个皇帝,那个他敬仰爱戴了十几年之久的父亲,一丝不苟的打量了一遍。
他的父皇,做出如此恶心的事情,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连一丝愧疚不安的心情都没有!
这一刻,一股愤怒悄悄的在赵恬的心底里蔓延开来,良久之后,他才沙哑着嗓子答道:“父皇,儿臣说不怪罪那是假的,但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儿臣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么说,高公公还要感谢你了。”皇帝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儿臣不敢。”赵恬连忙低头道。
“好了,这也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也没造成什么伤害,算了,太子,你回去处理公务吧!”皇帝摆摆手,道。
“父皇!儿臣有一事请求!”就在这时,赵恬再次开口说道。
皇帝听了这话,目光闪了闪,问道:“哦?什么事情?”
赵恬瞧了他一眼道:“回父皇话,太子妃这些日子以来,越发的身子笨重,不能自理了,日后父皇身子有恙的话,儿臣愿意代替她在父皇跟前尽孝!”
“好,那就让她歇着吧!”皇帝目光闪了闪,语气微凉。
赵恬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就在这时,皇帝忽然开口对着他问道:“太子,你这段时间,可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
赵恬听了这话,身子一凛,忙答道:“回父皇话,儿臣这段时间专心国事,不曾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那就好,你退下吧!”皇帝神色缓了缓,道。
赵恬低着头转身便退下了。
皇帝在他走后,眼神陡然变的深沉起来,他喊了一个外头候着的太监问道:“高公公他人呢?现在怎么样?”
“回皇上话,高公公被太子殿下打的胃部出血,情况有些棘手,正请了太医给他治疗呢!”小太监连忙答道。
“居然这么严重?”皇帝听了这话,登时吃了一惊。
“是的!皇上!”
皇帝听了这话,眼眸不由的更加深沉了,表情也显得很是阴森,吓的那太监低着头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良久之后他才听到皇上低沉的,犹如大赦一般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医好好的给他瞧瞧,这几日,让他好好的歇着吧!”
“是,皇上!奴才遵旨!”小太监应了一声,麻溜儿的转身退下了。
这事情发生后,赵恬便感觉到皇上对他的信任渐渐的少了,原本分派给他的事情也分摊给了其他的皇子,这虽然只是一些小事,但是太子心中明显的很不舒服。他暗暗的对皇上生了警戒之心。
快要接近年尾,宫中的大小祭祀的工作原本往年都是赵恬在负责,可是这一次,皇上却选择了三皇子。理由也说的很是好听:“太子妃如今的身孕已经有六七个月,太子应该多腾出点时间来照看于她,免得出了什么状况才好。”
“是,父皇。”赵恬听了这话只能答应,但是心中的不爽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为他打了一个高公公,皇上就疏远他,还消减他手上的权利给别的皇子!
但是赵恬并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仍然会打的高公公满地找牙!
没有哪一个男人在看见自己的妻子被人觊觎之时,能够装作漠不关心的,尤其是,那个女人还还是他心里面在乎的人!
年根将至,皇帝与太子这一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父子居然悄悄的闹起了别扭,起因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样无声的较量,别人或许很难看出,但是一直都密切关注此事的古月彤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看到这样的情况,她脸上的笑容每每越发动人,弄的太子每天都要来她这里,乐不思蜀。
在新年的最后几天里,东宫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那就是,李侧妃肚子里的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是一个女儿。
这让太子微微有些失望,东宫里其他女人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从这之后,古月彤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每个人都在纷纷的猜测她肚中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尤其是太子,没日前来总要摸着古月彤的肚子祈祷道:“孩子啊!你可一定要是个男孩,不然的话,本宫可就太失望了!”
可古月彤却对这些不在意,无论是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她就心满意足了。这些天因为心中的那个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她每日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宫人们送来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的衣裳,她都要亲自过问。
……
这一年因为锦安候的去世,整个侯府里过年的气氛很是冷清。
快到年节,徐姨娘曾亲自来问过古月彤,府里的白绫白灯笼等物要不要去掉,换上喜庆的东西,但却被古月彤给拒绝了。
“姨娘,如今父亲才去世半年,这些东西当然不能去掉了!”古月彤说着,抬眸瞧了徐姨娘一眼道:“左右府里只剩下了我与承安两个孩子,过节期间也不会有多少贵客上门,咱们就还为父亲守一守孝吧!”
徐姨娘听了这话,瞧瞧古月华那一身素净的装扮,心中颇有些感慨万千,这二小姐对侯爷的孝心当真是天地可表!放眼京城,乃至整个大元国,还能找的出第二个像她这般如此虔诚的为父守孝之女么?
恐怕不能!
“就听二小姐的。”徐姨娘叹道:“我平日里食素,你也不沾荤腥,让承安忍一忍,这个年节就过去了。”
“委屈姨娘了。”古月彤道:“还有承安,他还没长成,身子正在发育,正是需要好好吃饭的时候,这次真是连累他了。”
“二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徐姨娘听了这话,抬眸瞧古月华一眼,正色道:“承安他也是侯爷的儿子,自当为侯爷守孝,说什么委屈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