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赵靖西还没审问出个眉目来,如何能将梁子安放走?这梁小姐来的也太突然了。
紫衣抱着跟她一样的想法,眉头皱的紧紧的,对那侍卫道:“你去,告诉梁小姐,就说王爷进宫去陪伴太后了,这几日王府不见客,叫她回去吧!”说罢,她便拉着古月华等人回去继续吃早膳了。只不过,几个人的内心中都有些不太平静。
古月华坐在那里,心事重重的喝完一碗燕窝粥,刚放下勺子,外头便再一次的传来侍卫的禀报声,屋内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她们都知道,这次肯定还是那个梁小姐。
果然,紫衣放那个侍卫进来,他张口便道:“紫衣姑娘,梁小姐说她不是来见王爷的,她是来接梁世子回府的,还请紫衣姑娘允许。”
“人是王爷请回来的,他不说放人,我们谁敢答应?”紫衣听了这话,顿时冷笑了一声:“你出去告诉她,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主,她要是有本事,就自己进宫去见王爷,只要咱们王爷发了话,我肯定毫不犹豫的便让梁世子离开!”
说完,她便转过头来,对着古月华问道:“蓝衣,你觉得我说的怎样?有没有问题?”
古月华摇摇头,道:“你说的很好。”
赵靖西不在,紫衣俨然已经成了靖王府里拿主意的那个人,可是,她对古月华却十分的恭敬,这让那个侍卫心中十分惊讶,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婢女,一个是太后亲自赏赐的,另一个是王爷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同样是婢女,那地位却是大大的不同。可这紫衣姑娘却对蓝衣姑娘十分尊重,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想不明白,然而心中却是留了心眼子,暗暗的对一声不吭站在紫衣身边的古月华多了几分看重。
很快,他便出去大门口将刚刚紫衣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梁府的一个小丫鬟听。而不远处的街道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静静的停靠在路边。
小丫鬟听完了话,当即返回轿子旁,将侍卫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坐在马车里的自家小姐听,末了,愤愤不平道:“小姐,王爷不在家,这几个奴才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很快,轿子里便响起一道轻轻的咳嗽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低低的女声来:“彩云,你不要多话,上马车吧!咱们走。”
“小姐!”彩云登时有些不满,她们今日风尘仆仆专门来此,可是连门都没有进,便要返回,她心上十分不甘心,想来小姐心中也是一样的,琉璃大着胆子道:“小姐,咱们怎么能无功而返呢!”
“好了,咱们何必要计较那么多,上车吧!”车里的人再一次的开了口,语气仍然是柔柔淡淡,但是长久服侍在其身边的彩云却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她知道,她家小姐生气了。
“是,小姐。”彩云在没敢多说什么,掀开马车帘子上去,不一会儿,这一行人便消失在了街角尽头。
马车里,梁如君有些出神的望了望马车顶棚,直到彩云倒了杯茶递过来,她才低下头来。
“你怕无功而返,可我是什么身份,那蓝衣又是什么身份?”梁如君瞧着自己的小丫鬟,低低斥道:“与其争吵,岂不是落了我的面子?”
彩云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羞愧,好半天才道:“可是,咱们不去理会,更会让人误解……”
“王爷又不在这里,争论有什么用?”梁如君低低的说出这话,再一次的咳嗽起来了。
彩云吓了一大跳,忙放下手中茶杯,上前一下接一下的替她捶着背,关切的问道:“小姐,你好一点了没有?”
梁如君又咳嗽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接了茶水喝下半杯,这才斜睨彩云一眼道:“我这病每到深秋就开始咳嗽,总也好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问什么?行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先回去吧!“
彩云点点头,果真闭了嘴。
梁如君回去家里,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就连母亲过来询问,她也只是含糊了事。当日下午,她便重新换上一身粉色衣裙,外头再披上一件银灰色的貂毛披风,打扮妥了坐着马车进了宫里,忠勇侯府如今虽然说败落了,没有之前那么繁华鼎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如君还没进宫,但是拜见的帖子却已经递到了太后娘娘身边。
”梁小姐?哀家怎么没有印象?“彼时,太后正靠在床榻上,由着赵靖西一下接一下的替自己捶着背,静月姑姑站在不远处,将帖子里的内容念给太后听。
静月姑姑听了这话,当即解释道:”太后娘娘,那梁小姐乃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之前进宫来探望过您好几次的。“
”好几次?可哀家并没有什么印象啊?“太后皱眉道。
一旁的赵靖西听了静月姑姑的话,却是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头。
梁如君!他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呢!没想到她却进了宫,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赵靖西眯了眯眼睛,忽然对着静月姑姑开口道:“既然是来探望母后的,您就让她进来吧!总归是一片心意,不好辜负了是不是?”
“靖儿,你想见这梁小姐?”太后听了儿子的话,顿时狠狠的吃了一惊,随即警告一般道:“我可告诉你,这忠勇侯府的梁小姐身份太低了,你可千万不要再看中了她!”
赵靖西听了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母后,您放一百个心,儿子绝对不会对这梁小姐上心的,这就向你保证。”
太后瞧了他一眼,有些将信将疑,但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当下扭头对着静月道:“你去,将这梁小姐请进来。”
“是,太后。”静月姑姑笑眯眯的应了,当即走了出去。
赵靖西继续给太后捶背,但是下垂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来。
不一会儿,梁如君便到了。
再一次见到她,赵靖西很是有些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才隔了短短几日,梁如君便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裹在一件灰不溜秋的披风底下,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仿若生了一场大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