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怒发冲冠走进工地,一旁的工人见其不妙,立刻走过来拦住三叔。而三叔着在人群中挣扎着,对着工地大喊:“王皮,你给我出来!”
阿萍在树上小声问道:“那人就是你的邻居吗?”
我小声应了一句,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工地上发生的一切。
“王皮又是谁呢?”阿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工地的工头之类的人吧!”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工人们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一个肥胖的男人走到了三叔面前。而三叔在见到他之后,变得越发暴躁了起来,奋力想要挣脱开一旁的工人。咬牙切齿的对着面前的肥胖男人喊道:“王皮!没想到你竟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今天我必然要与你同归于尽!”
肥胖的王皮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假装无辜的说到:“下三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今天过来这边是为何事呢?”
三叔见挣脱不开众人,于是也稍微安定了下来,对着王皮说到:“昨天你指使小人偷偷躲在溪洋村里,在中午的时候竟然……”
“不是我!不是我!你儿子的事和我无关!”王皮不等三叔说完,便急忙打断道。
“还敢说与你无关!我都没说什么,你便知道是我儿子出事了!你这家伙!”三叔面目狰狞得往王皮喊着,并不顾众人的拦阻,慢慢往王皮靠近。
王皮这次慌了,急忙往后接连倒退,并对着身旁的工人喊着:“拦住他!快拦住他!”
而一旁的工人听到三叔的话,便猜出三叔说的不假,果真是王皮使了小手段,此刻也没有再听王皮的话,而是愣在一旁没有动静。三叔则摆脱开人群,挥拳便是往王皮的脸上砸去。
一声闷响,王皮倒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双手捂着脸惨叫着。而三叔抬腿便是往地上的王皮踩去,伴随着破空声而来,王皮睁开眼看到了一只脚顺着他的头快速落下,此刻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人生恍若跑马灯一般快速闪过,下一刻,王皮醒悟了过来,堪堪躲过了这一脚。三叔的脚踩空了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砂石顿时飞扬而起,工人们吓了一跳,知道三叔下了杀心了,便赶忙过来拉住了三叔。而倒在地上的王皮则勉强坐着,双手捂着鼻子,眼泪直流。
“混蛋!你这家伙是真想杀了我啊!”王皮捂着鼻子愤恨说着。
“杀你又有什么问题?你这家伙竟然派人砍我儿子,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此仇必然与你不死不休!”三叔也红了眼,对着王皮喊着。
听着三叔的话,一旁的工人又动摇了,愣愣看着两人,不知道该帮谁。
王皮自觉心亏,便也不接他的话,而是说到:“少在那里编故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叫你去我屋里取东西,而你却与我的媳妇发生那样不堪的关系!分明是你欺人太甚!”
三叔怒极反笑,说到:“我与你媳妇有何关系你自己问你媳妇不就好了,就因为胡乱猜疑,便克扣了我半年的工钱,如今还叫人到我家门口砍我儿子!你这家伙果真该死!”说完便开始奋力挣扎了起来。一旁的工人便赶忙死死抱住三叔,不让他往王皮靠近一步。
三叔泪流满面,对着一旁拦住的众人喊着:“你们果真要帮这个无故猜疑,砍我儿子的人吗?”
工地上的人听着三叔的话纷纷愣住,不知是谁开始松开了手,其余的工人也纷纷松开了手。而三叔从众人的手中挣脱开来,便慢慢往坐在地上的王皮走过去。
王皮见无人帮他拦住三叔了,此刻彻底慌了,急忙跪在三叔的面前求饶,并称此事是自己出错了,愿意赔偿之后的一切。三叔发出一声冷笑,眼角撇了一眼身旁堆放板砖的空地,走过去拿起了一块板砖,回过头一声不吭慢慢往王皮走去。
看到此处,我已经大概能猜到当初三叔当初为何会自杀了,我急忙从树上跳下,往着工地里的三叔的方向跑去。
身旁的工人在我眼前纷纷往后倒退,原本重如铅块的双腿此刻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快点!再跑快点!再跑快点!
三叔高高将手里的板砖抡起,带着破空声,狠狠往地上跪着的王皮的头部砸去。
“三叔!”我死死从背后抱住三叔。
三叔恍然失神一般停下了手里的板砖,慢慢转过头看了看我。而王皮则逃过一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费力的喘着粗气,双手放下,只见鼻子已经塌下,鲜血直流。
三叔手里的板砖慢慢掉落在了地上,伴随着一声闷响,一旁的工人这才醒悟了过来,冲过来将三叔抱住,也有工人急忙将王皮从三叔的面前拉开,并赶紧吩咐一旁的工人一起将人抬起送去附近的医院。
三叔回过头静静看着我,许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我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杰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担心你会做出傻事,一早就过来这边了。”我望着三叔,说着。
三叔俯下身来抱住了我,哭的像个孩子。从他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声音里,我微微听到了两个字:谢谢!
阿萍也慢慢走到了我们的身后,静静看着我们两人,不发一言。
大约十几分钟后,三叔安定了下来,告诉我们他要回去医院看风哥,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我和阿萍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们还得继续回去上学,三叔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和阿萍两人彼此默默走着。
阿萍转过头看了看我,问:“小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邻居一定会过来工地的呢?”
我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自己也不敢确定,但我知道我一定要过去工地,不过去的话,可能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我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了三叔当初自杀上吊的情形。
阿萍有些疑惑,对着我说:“如果你那时候没有冲出去抱住三叔,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三婶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开始在脑子回响,婷姐一边哭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风哥低着头静静站在一边默不吭声,这一切的一切突然在脑子炸开,让人感觉无比压抑。
我摇了摇头,将这一切抛出脑后,对着阿萍说:“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不会有太好的结果的!”
身旁的阿萍的声音突然如同针一边扎进了我的脑子。
“其实你一切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