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的玻璃门上挂着连锁。不过锁得并不紧,只要一推,两扇门便错开了半米多宽的距离,我侧着身子很轻易就钻了进去。
楼里非常静,哪怕我发出一丁点声音都会被空空荡荡的楼道无限放大。
“我看到你了!出来吧!”我说了一声。
楼梯间里立刻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那声音很急促,似乎有人在顺着楼梯向往跑。我立刻拿着探照灯和刀子追着脚步声跑了过去。
那声音一直都没停,始终沿着楼梯向上,我也在后面紧跟着。我追着那脚步声一口气爬了十二层楼,但根本没办法追上。我的体力跟不上了,开始喘了,两条腿都哆嗦了,但为了追上去,我也只能抓着扶手强撑着继续爬。
那脚步声明显放慢了,似乎在我头上跑的那个人也体力不足了。而当我来到17层的时候,头顶的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我赶紧停住脚步,仔细听着楼梯间的动静,但整个大楼里好像瞬间恢复了寂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我趁这机会也停下来缓了一口气,等两条腿不再感觉那么沉重了才继续往上爬了三层。
二十层的楼梯间里有一个缓台,在缓台的东侧有一段小楼梯,上面是一扇紧闭的玻璃门,看样子应该是通往顶楼的消防通道。
我走到去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这扇门并没有上锁。我轻轻推开了门,一股冷风也随之从风门里拥进了楼里,吹得我全身一颤。
我向后躲了一下,等身体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寒气,我这才迈步走到室外。刚一出去,探照灯立刻照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保安的制服,就站在顶楼的边缘,身体前后微微地晃悠着,好像正在梦游一样!
我顿时想起了那些之前曾经跳楼自杀的工人,同时也记起了二叔跟我说过的话。
鬼要么附在新生儿身上,要么附在重病、重伤等等将死的人身上。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一个地方的鬼特别多,而长时间住在那里的人也容易被鬼附身。之前跳楼的工人和面前这个好像中邪似的保安显然都是后面这种情况!
“喂!往后退!别往前走了!”我赶紧跑到天台上冲那保安大喊了一声。
保安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他真的后退了一步,并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露出无助、痛苦的表情,眼泪不停地流着,举止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倒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孩!
“你别冲动,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也许能帮上你的忙,没必要寻死啊。”我知道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保安了,所以就当我看到的是个准备跳楼的小姑娘。
“他说过爱我一辈子的,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他!但他根本就是个骗子,他还有别的女人,他只不过把我当成一个玩物!”保安哭诉道。
“一听就知道他是个渣男了,你觉得为了一个渣男自杀值得吗?”我继续开导道。
保安沉默了,但还在不停地回头朝楼下看。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觉得你从这跳下去了,那个渣男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吗?如果你恨他,那就更要活下去,就算是为了……为了……”我越劝越觉得这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那保安似乎因为我的话而突然开窍了,他开始点起了头,并从天台的边缘走了下来。一边走他还一边嘟囔道:“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死,我要让他和我死在一块!”
说完,保安突然换上了一脸狰狞的表情,接着便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好像我就是那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一样。
我见状连忙转头逃跑,可那保安几步就追上了我,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接着便用力把我往天台的边缘拉扯,我手里的探照灯也被打落在了地上。
跟鬼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要解决眼前的麻烦,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附在保安身上的鬼给赶出去!在想明白了应对方法后,我猛地反手抓住保安的胳膊,用力将他朝地上按,一边按还一边冲她大喊道:“你给我出去!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
在喊出这话的同时,我也用另一直手把早就准备好的刀子拔了出来。
保安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要激烈得多,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整个身体就像触电了一样,随后竟撒开了手想要逃跑。
但我的手还紧紧抓在他的胳膊上,见他要逃,我立刻用力将他往我这边拽,同时也将刀子朝他脖子上割了过去。
保安被吓得发出一声女人似的尖叫,紧接着便身体一软摊倒在了地上,之前剧烈的挣扎也随之停止了。
我当然不会真的用刀去割他的脖子,甚至刀我都是反着拿的,只是用刀背象征性地在他脖子上横了一下。但这招显然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一个穿着短裙的小姑娘竟从保安的身后逃了出去,并惊恐地朝着天台旁边躲。
保安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了,他先是诧异地看着我,接着便“啊”地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他两只手攥着拳,就像个登上了擂台的拳击手,但他显然找错的目标,竟然一脸惊恐地盯着我,甚至有可能挥拳朝我打过来。
“我是开发商找来看风水的!这楼里闹鬼,你被鬼上身了!”我赶紧冲保安大喝了一声,同时也留意着那个短裙女鬼逃跑的方向。
保安愣了一下,但马上又瞪大了眼睛指着我大喊道:“小心!后……后面!”
他在提醒我!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刺骨的寒气!
我连头没回,赶紧向前跑了几步。几乎就在我跑出去的同时,我也听到了脑后传来“呼”的一声响。
等我跑到保安旁边再转过身时,我发现在顶楼又多出了另外一个男人。这男的大概二十多岁,五官端正,身上穿了套西装,但西装上却满是鲜血,在他的手里也紧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西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