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听着。警长见没人插话,他便继续说道:“再见到阿纳日母亲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有些古怪的事情。之前阿纳日母亲到虎八股来的时候,她看起来很憔悴,那种憔悴不是因为她儿子死了,而是一种病态的。还有,她始终戴着帽子、围巾,把脑袋包得特别严实,我猜她可能是头发全掉光了。可再去看她的时候,她的气色一下子变得特别好了,也不包着头了,头发又黑又密,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我当时想着,人不可能一下子长出这么茂密的头发,所以就觉得是我之前判断错误了……”
“你现在还能找到她吗?”不等警长把话说完,我便急着打断道。
“阿纳日的母亲吗?”警长问。
“对!阿纳日的母亲,有电话号码也可以!”我道。
“电话倒是有,不过已经四年了,现在联系也未必能联系得到。”警长说。
“先打个电话试试吧。这样,你告诉我她的号码,我给她打过去。”
“现在吗?这都是已经后半夜三点了。”
“没事,你告诉我号码吧。”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做出准备拨号的姿势。
警长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也就拿出手机,把阿纳日母亲的电话号码告诉给了我,还告诉我说,对方叫松节。
我冲警长点了点头,然后便拨出了电话。电话打通了,但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等自动忙音之后,我又拨了一遍,这一次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问道:“谁啊?”
“请问,您是松节吗?”我问。
“你是谁啊?”
“我是阿纳日的朋友。”我撒谎道。
“你……你是……”对方明显拖着长音。
“宜江集团的。”我继续撒谎道。
“啊!什么事啊?是关于我的药吗?”对方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一听,这事有门了,而且跟我预料的情况一模一样!
警长说过阿纳日的目前在短短几天内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相信这种变化并不是自然的,所以我便做出了一个猜测:阿纳日在帮宜江集团做事,而他所得到的酬劳就是宜江集团发开的长生不老药,而他的母亲就是这种药的受益者。
“是关于药的事,有一些情况我必须当面跟您说一下,不知道您那边方不方便。”我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道。
“方便!随时都可以!你们是要过来我这吗?还是我去找你们?”对方问道。
“您知道怎么找到我们吗?”我试探着下了个套。
“我不知道啊,你可以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不用了,您把您的地址告诉我吧,我明天就过去,顺便也拿一些配套的药过去,我想您最近应该也有一些感觉了吧?”我记得黑蛇说过,那宜江集团的长生不老药并不会持久有效,之前做药物试验的人到了一定岁数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所以我估摸着,四年过去了,阿纳日的母亲应该也不会一直都保持着年轻,肯定会有些副作用出现。
果然,阿纳日的母亲立刻回答道:“确实是出了一点状况,我还想着要怎么跟你们联系呢,自从我儿子出事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们了,我一直都不敢换电话,就是怕你们要找我的时候找不到。”
“嗯,您这么做是对的!那地址能告诉我一下吗?”我问。
“可以,你记一下……”说着,阿纳日的母亲就把她的住址跟我说了一下。
我把地址复述了一遍,警长在旁边立刻拿出个记事本把地址记了下来。
随后我告诉松节,我明天下午大概三点就到她家,一切见面再谈。松节很痛快就答应了,说会在家里等我们。
挂断电话之后,我立刻向警长问道:“你有车吗?”
“有!警车,就在外面停着呢。”警长道。
“好,那现在就走,回满洲里,去松节家!”我道。
“现在?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要下午三点过去吗?我以为你们需要休息一下。”警长道。
“不休息,我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咱们现在就走,越快越好好!”我道。
“好!那现在就走,我路线很熟,你们可以跟着我。”说着,警长就要出门。
但毛子却两步走过去拦住了警长,随后他又冲我说道:“如果赶时间的话,最好还是让警长坐我们的车。外面雪厚,就算路已经清理出来了,警车还是很容易陷在雪里出不来。”
我一听也有道理,于是便望向警长,看他的意思如何。
警长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如果你们的车方便的话,那就坐你们的,我没事!”
“好,那就坐我们的车走,现在就出发!”说完,我又转过头看了眼那位大姐。感觉把她留在这里似乎不是个办法,可是带着她,我们的车又坐不下。
蛤蜊似乎看出了我在为难些什么,于是主动请命道:“我可以留下来保护她,基本上应该怎么应对鬼这类东西,我现在心里也有数了。”
“也好,你们多加小心,尤其是电话,不认识的号码千万别接听。另外多准备一些油酒,你不是已经会调配了吗?”我道。
“放心吧,我能处理好。”蛤蜊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对蛤蜊和毛子的办事能力非常放心,而且他俩也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人,让蛤蜊留下来保护这位大姐绝对万无一失。于是我就让蛤蜊留在营地,我、林灵、还有毛子则和警长一起连夜返回满洲里,要抢在宜江集团的人之前找到松节。
我们的车就停在雪道附近,去到车上,毛子立刻开车沿着清理出的路朝满洲里回返。在路上,我也和警长把宜江集团的事情大概做了一下说明,同时也解释了一下我为什么如此着急要连夜过去。
根据黑蛇所说,宜江集团开发的长生不老药还存在瑕疵,在这种情况下,高建林是不可能轻易尝试这种药的,毕竟他想要的是长生,而不是用寿命来交换短暂的青春。但药必须要进行人体试验,这就需要志愿者,很明显,阿纳日的母亲就是这样的志愿者。
宜江集团在进行过药物测验之后肯定会观察志愿者在服用药物之后的反应,所以我和阿纳日的母亲可以说都在宜江集团的监视之下。我知道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不应该在电话里去试探阿纳日的母亲,这无异于把我的动向全部暴露给宜江集团了。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选择亡羊补牢,尽快赶过去,希望宜江集团的人不会太敬业,不会在半夜里就展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