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容狂儿杀你司徒家的孩子?司徒浩澜两个儿子死了?”柳剑一听,脸上不由得起了几分惊奇,当下哈哈大笑鼓掌:“死得好,死得好!也总算为我柳家出了一口恶气!”
司徒世家此时一听,人人眼睛几乎凸了出来,司徒浩澜怒吼道:“柳剑!你……”
“我?我什么我!”柳剑威严冷厉的目光蓦地一扫周围,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惊,暗道柳贤王不愧是柳贤王,一怒一瞪便能叫人不敢轻视,想当初他也是一代高手,若不是为了那百年之约,今日死的怕是司徒家呢。
柳剑冷哼一声,淡淡道:“你司徒家的孩子是命,我柳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何必再有隐瞒?十年之前,你司徒家还不是害了我大楚皇室太子楚少秋一条性命!少秋乃我柳家传人,九宗之内几乎人尽皆知,你敢说你司徒家族没有勾结雷门世家图谋我柳家千年玄珠?”
灼灼目光一盯,司徒楠等人倒也有几分心虚,连雷破海都觉着有点儿不自在,向前走出一步,淡淡说道:“柳宗主,陈年旧事不必再谈,老夫只能说,若是当初我雷门世家有违背九宗制约之事,我雷门世家从此身败名裂,灭门灭宗,当年之事有其他原因,并不在我等掌握之中。”
“雷副宗主也来了。”柳剑平静地一笑,点点头,雷破海的性格他知道,此人虽顽固保守,可是却是个耿直个性,如此说来必有隐情,他也不愿追究。
无畏地四顾一眼,柳剑挺直了矫健的身躯,也淡淡笑道:“我柳家宗门不如人,确实不适合再归入九宗之列,这点我无话可说,不过要我交出我的孩子,却也是不可能的事。你们的事情我不追究,狂儿的事情,我想也不过是个意外,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不是要生死斗么,现在,我柳家正式接受司徒家族的生死决战!”
深吸一口气,柳剑眼里闪烁着坚毅的精芒:“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死算什么,我柳剑今生还没有怕过谁!不要妄想开出条件让我屈服,大丈夫,站着死,决不坐着生!”
铿锵有力的言语,让万千男儿耸然动容,围观者心头不可遏制地升起一股豪气,其他的不说,单凭柳贤王这份气度,便是司徒家族一干人等拍马也赶不上的。
好一个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愧是柳小王爷的父亲啊!有其父必有其子,柳小王爷的豪放气质,定是源自于柳贤王了。
雷破海一声暗叹,原来他早就不打算交出千年玄珠,那么,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当下招呼七宗少主各自上前,站作一排。
“雷箫”“花梦影”“澹台沁”“欧阳明”“北辰彦”“秦念”“白九”七个年轻公子接二连三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全是各大家族直系子弟,此番公正只是个规矩,当全员示意表示没有意见以后,这场生死斗便真正生效。
“生死由天,怨不得人,柳家,你们谁来受死?”司徒浩澜踏前一步,全身真气流转,雷破海微微一惊,发现此人此时竟然已经踏入了青竹之境!不过稍作观察,便又发现这境界并不稳固,应该是某种特殊方式强行提升,不禁瞥了不远处的李筝姑娘一眼,暗暗奇怪凌霄宫为何会插足。
李筝眼前柳贤王慢慢走到场中,不由得美目四扫,暗自焦急,突然听到一声清脆大叫:“慢着!慢着!”方才呼出一口大气,心中暗怨,这个柳小王爷,不到最紧要的关头不肯出场是不是?还得姑娘我担心了半天,要是你再迟上一步,柳贤王死了,我非得背个大大的黑锅不可。
听到这个声音,花梦影和雷箫等人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轰然落地。
“哇靠,这么盛大的打架大会居然没有小王的份,老爹,你就知道自己玩,连个面都不想让我露,也太小气了吧!”
打架大会?众人被这句“形象”的解释雷得倒了一片。
一声叫喊,只听得柳家人人变色,柳剑更是差点儿跺脚长叹,哎,不是叫你躲起来的吗?你这样大大咧咧跑出来,和找死有什么区别!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柳家?
不远处,云狂从红漆木门中钻了进来,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一溜烟跑到柳剑身边,满脸抱怨地拉住柳剑一条手臂就往回拖,口中念念有词:“爹爹,一人做事一人当,好歹孩儿也是你的儿子,怎么能临阵脱逃?不过就是撞死了那司徒家族的禽兽和贱人嘛,这种人渣本身留在世上就是一种错误,老天都会感谢我的替天行道,小事一桩,孩儿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这就摆平了他们为爹爹你出这一口恶气!”
云狂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柳剑拖回了柳清和柳老夫人旁边,对着柳剑一眨漆黑明亮的眼睛,笑意满眶。
四周众英雄一听,不禁响起了哄然大笑,这柳小王爷简直是个活宝,每次一出现不闹出点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变不肯罢休似的!
她的才华的确可称天纵奇才,可正因为如此,才根本没人相信云狂懂得武功,文学一道上她有这样的成就必然下了极多的时间,她今年还不到十六岁,哪里又还有多余的时间学习武功?
司徒家众人被她狂言漫骂,不禁人人气冲斗牛,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她千刀万剐。
而柳剑,却是几乎瞪圆了眼睛,震惊万分地盯住眼前这个对着自己眨眼睛的白衣少年,生出一种见了鬼的错觉。
方才非是他想随着云狂走回来,事实上,他正想把这混小子赶出家门,和柳家撇清关系保他一条性命。然而与云狂接触的一瞬间,他便感觉一股热流蓦地裹住了他的身体,行动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甚至连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呆若木鸡地好似被人操纵了似的,跟着云狂一步一步走回了这里。
他好歹也是一代高手,内力没了,眼力还在,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被发现,特别是在紫竹高手雷破海的紧盯之下也没有被察觉,这是何等的功力?
“嘿嘿,爹爹,这事儿就交给孩儿吧,有些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浪费粮食。”柳剑见云狂嘴唇蠕动,一股极为细腻的清音传入耳中,显然是传音入密,而雷破海竟然还是没有发现!
柳剑觉得呼吸似乎有点儿困难,第一次真正认识云狂,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心中怪叫:有没有搞错?这……这真是我儿子?
一众看客是见识过了云狂的新模样,柳家几人却是没有发现,柳清柳老夫人此时注意一瞧,眼睛顿时就直了,天啊,这就是狂儿不施脂粉的样子?这也未免太惊人了些!
血杀队一干人等眼露得意之色,血衣等人崇敬炙热的目光落在云狂身上,打从心底里高兴,公子的风采,终于不再隐藏了!哼,从今天开始,倒要看看谁还敢看不起我们家公子!
“你们叙旧叙完了没有?怕也没有用!”司徒博雅见云狂迟迟不走出来,恨恨激道:“别白费心思拖延时间,你们柳家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此劫!乖乖送上脑袋,给你一个轻松的死法!”
“笑话?小王会怕你?”云狂一瞪眼睛,漫不经心地摇着银扇:“你难道不知道,小王从小打架打到大,身经百战未尝一败?不是我信口开河,这楚京里面论打架,小王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不信,你去问问那些王公子,李公子,姚公子,是也不是?而且他们年轻力壮,拳头有力,你爹人到中年又是个文生,能举起一只鸡吗?指不定还没他们能打呢!”
权贵公子们一个个或捂鼻子或捂眼睛或捂脸孔,纷纷点头,深有感触。
司徒浩澜郁闷到了极点,这个混账小鬼又来了!她居然把他堂堂丞相和那些流氓混混相提并论!还怀疑他一个青竹高手举不起一只鸡!
柳清见她突然跑出来乱搅和,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急切地要去拽住云狂:“狂儿,这个打架和那个不是一码事,你快回来!”
回过神的柳剑却一抬手,拦住老父,苦笑着摇摇头:“让狂儿去吧,没准狂儿还真的能一根手指头摆平了他们。”深深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柳剑对云狂的看法虽然产生了很大的改变,可眸中宝贝宠溺之色却一点儿也未发生变化,甚至还隐隐多了几分欣慰自豪。
这,是我柳剑的儿子!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不论他是个风流纨绔还是绝世公子,都是我最珍惜的孩子,今天,他站在柳家的前方,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为他感到骄傲!
“柳云狂,在青竹高手面前说这等胡话,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司徒博雅嘲讽道。
“青竹高手?小王还砍竹高手呢!管你多少竹子过来,小王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嘿嘿,实在不行就把你们连‘根’拔起,一节一节掰断,别以为小王没带劈柴刀就拿你们没办法!”云狂拉东扯西的本事一向高超,驴头不对马嘴一串带着极大歧义的话,引得九宗众武道中人又一次哄堂大笑,人人脸上的表情猥亵至极,笑到几乎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