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公主?”众人看清来人,顿时一怔,议论纷纷,这女人现在跑来做什么?而且上殿不跪毫无礼仪,也太过张扬了吧?敏锐的众人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总觉得阴云蔽日,似乎有一场爆风雨即将来到。
柳剑疑惑地看她一眼,亲切笑道:“公主来得可真早,才艺之比要等到这番赐婚结束才会进行,公主不如先去旁边歇一会儿,准备准备?还是公主有了心上人,要本王给你赐婚?不过公主,这个事有先来后到,你带着你的夫君,在后面稍候吧。”
看了一眼黑衣男子,众人却有些惊疑,这男子阴森至极,身上杀气腾腾,又怎会是来请求赐婚的?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怕不是善意吧……
果其不然,柳剑话音一落,君北荷便美目一瞪,不怀好意地冷笑说道:“柳贤王,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啊,您心情倒是好,悠闲地在这儿封封赏赏,赐婚这个赐婚那个,却不知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为了和亲而来的公主,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你的所为,委实太让人心寒了吧?”
纤手一指,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露出浓浓愤恨之色。
他们果然是来闹场的!众人齐惊,悄然后退了几步,大殿中央顿时空闲下来,君北荷二人好像两根光秃秃的竹竿子,就那样竖在中央,直挺挺盯着柳国皇室几人,挑衅和敌意毫无遮掩!
竟敢藐视柳宫侍卫!
“大胆!君北荷,这里是我天柳皇宫,不是你西晋皇城!由不得你在这里撒野!”一名下方的铁甲士兵怒声说道,冰冷长枪一顿,铁枪与地面之间瞧出“咚!”地一声,甚是吓人!
“滚开!”森寒声音一响,那黑衣男子突地举手一拍,这名铁甲士兵当即一声惨呼,飞跌出去几丈之远,竟一直抛到了玉石台阶下,只在殿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
众人瞧不见那名士兵,却是被这一手吓了个魂飞魄散!
好可怕的力气!一挥手就能将人抛出这么远,又怎是一般高手?许多人甚至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血杀队众人大怒,血衣冷冷一个悄然的命令手势下去,一圈血杀队中人已经迅速地挡在了人群和这两人之间,将大殿划分出了一个明显的区域,紧盯二人,目光锋利如刀,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他么看不出这男子的功力深浅,他必是个高手,不过即使如此,公子的交待也不能有半点马虎!守卫金殿是他们的责任!
四座猜测纷纭,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君北荷为何说出这等话来,有何倚仗,她这简直就是在找死!这里可是天柳皇宫,柳国的地盘,君北荷一向心机深沉,怎会做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除非,她身后的靠山,能够和天柳皇室对抗!
想到这里,众人就是一惊,看向君北荷身后之人的目光,变得畏惧了起来。
当今天下,双分之势,除了天柳,就只余大燕!
此等高手,必是燕国手握重权之人!
硕大金殿,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型的天下最强两国交锋之所,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柳剑挑挑俊挺的眉,心里少许了解了局势,却是不慌不乱,微微摆手阻下血衣等人的行动。
转过眼,上位者的威仪之态尽显,柳剑目光如炬,逼视过去,淡淡问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所为如何?不妨说个清楚,我天柳国若有招待不周之处,本王自当赔礼,但若你无理取闹,就最好小心些,有百里无双公主的前车之鉴,君北公主也不想重蹈覆辙吧?”
“谁说本公主是无理取闹?哼!天下皆知柳贤王此番是为了天云太子纳妃,如今,大家却连天云太子的面也未见着一次,难道柳贤王不是故意戏耍我们么?我们五大国的公主前来是为和亲,你却早早定下了太子妃人选,弄来那个无耻贱人千幻公主,根本就是存心欺骗天下人,只为了扶助你天柳国大业,这等狼子野心,竟然还能自称‘贤王’,简直可笑!”君北荷一挥手,随意踱出几步,流畅至极地紧盯上座的柳剑冷哼一声,讽刺说道。
“百里公主的死,也正说明了天云太子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什么天下第一公子,我看根本是天下第一豺狼!”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柳剑还未搭腔,一道令人诧异的娇声怒喝却已响起,循声望去,东宋公主宋兰芝穿着小褂,拖着鹅黄色长裙,一脸怒气地走上殿,指着君北荷鼻子怒道:“天云太子绝世俊朗,天下无双,你没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不配诋毁他!本公主代表东宋支持天柳国,乱世一统已是趋势,你管别人用什么手段?”
“兰芝公主说的不错!”另一道明亮声音也徐徐而来,一身红衫的南梁雅儿公主紧接着踏上玉石台阶,走上金殿,明眸眯起,同样冷笑道:“天云太子天人之姿,又岂是你能仰望的?能见他一面是你的福气,见不着,只能说明你没有福气,少打着五国的旗号做文章,我南梁也不买你的账!本公主代父王向柳贤王致礼,不论和亲是否,我南梁都甘愿做为天柳国附属,从此年年纳贡,听从柳贤王调遣!”
诸国王孙公子公主小姐都是一阵大惊,五大国内,竟然有两个国家态度分明地臣服了柳国!这个天云太子魅力可真不小,兰芝公主和雅儿公主从来都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此番为了他,居然同仇敌忾起来了!
君北荷险些气得歪了鼻子,这两个公主是不是故意的?连天云太子的面也没见过就和她唱反调?还是说,情报有误,她们见过乔装打扮的天云太子?
心中一惊,她愈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要不然这两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娇娇公主,怎会这样夸赞其风采?迷恋至深,甚至立场明确地站到了天柳这方呢?这绝不可能是听谣言听出来的!
君北荷回头看了一眼裹在袍子里的黑衣人,暗中骂道,这次真的被你害死啦!知道柳云狂可能还在柳京之中,本公主决不会趟这个浑水!暗地里当个墙头草,审视时事两边倒,多惬意?现在可好,被骗上了这条贼船,覆水难收,想回头已无可能。
此时,她也只能寄望于燕惊澜了。
宋兰芝和梁雅这两天倒没见过云狂,但是那日风雪荒山,云狂于关键时刻出手相助,风采绝世,而后两人又核对了一下花梦影的青衫打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让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魂牵梦绕的少年,一定就是天云太子。
二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叹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想着少年那一瞬的迷人风华,更加一天天沉迷思恋,茶不思饭不想,连嚣张跋扈的力气也没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很安分。如今听到有人“诽谤”自己的“心上人”,她们怎能忍得下去?当下就站了出来,驳斥君北荷的话。
开什么玩笑,天云太子那样的神仙公子居然被说成豺狼,圣人估计也离豺狼不远了!
“你们何必左一个天云太子,右一个天云太子,真以为本座不知道吗?那天云太子柳云狂如今早不在柳京,和那个思云公主私奔了!指望她会来救你们?别做梦啦,就是她来了,本座也一样能叫她下地狱!”君北荷身后的燕惊澜踏前一步,沙哑的声音桀桀冷笑,一举手,头上的斗笠便摘下来,露出一张阴柔的年轻男子面孔。
随即,金殿里便响起了七七八八的惊呼声:“燕惊澜!是燕国的太子,燕惊澜!”
“天啊?天云太子和人私奔了?这是真的假的?”
“应该不会吧,但听说那思云公主确实是个大美人,而且这几日以来,他的确没有露过面啊。”
殿堂上炸开了锅,四座哄然,心里都在思索着,如果天云太子不在了,那又有何人能够阻档得了这位燕国高手?懂武学的人虽然不多,可是燕国一夜血洗湘国皇宫的事情尚历历在目。
柳清面色凝重地盯着燕惊澜,“呸!”了一声:“危言耸听,大言不惭!我孙儿云狂重视亲人更甚自己,怎会在这个时候出走?你胡扯也不打个草稿,他若是看中了谁,直接向我儿禀明赐婚便是,何须私奔?你以为我们天柳是你们燕国一点儿人情味没有么?”
老夫人同样冷笑:“我孙儿在不在柳京,我比你更加清楚,燕太子暗度陈仓到我天柳皇宫,居心叵测,今日你恐怕走不出这龙翔殿!”
“本太子说得出,自然查得清清楚楚!天云太子连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都看不好,那千幻公主和旁人做出了苟且之事,他面子上挂不住,先和人跑了,免得难堪,倒挺有先见之明,如果他还在,倒是出来让本座看一看啊。”燕惊澜很是狂妄地四下一瞧,果然没有瞧见任何回应,森森冷笑中一步一步便向大殿最高处,天柳的几位皇室成员逼了过去,义正言辞地指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