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是常走的路,连人开辟出的道路都不明显,有些地方的草丛长得足足有一人多高。为了避让,周钰越走越偏,等李琛碰到她时也不禁感叹运气好,这样都能找到。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周钰惊奇,他刚刚是从传习所出来呀。
“我想起这条路不好走,本来想给你带路,没想到你走偏了。”李琛抹了把汗,道:“你跟我走吧。”
半个时辰后,两人默默无语终于到了书楼。过了午后,书楼多了很多人,门口坐的当值守藏员看到李琛又回来了,笑道:“李琛,你这都不来几次书楼的人今天来了两次,真是稀奇啊。”
李琛有点后悔跟过来,抬起手在空中凝滞了一会儿,最后指向了周钰。
“哦,你是带你新来的小师妹过来的吧!很好很好,是个好师兄,比白掌教靠谱多了,哈哈!”
当值守藏员其实也是传习所学子,坐在这里只是整理一下书籍,晒晒书,防止书楼里有些人产生一些冲突。对于这个由奴役变成传习所一员的少女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但对李琛还是挺友好的。
被他这么一说,李琛还真这种的感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头对周钰道:“你进去吧。”
书楼里书不多,但放的比较杂乱。周钰穿梭在书架之间,有些只是薄薄的几张纸随意订在一起,不能从书脊上辨别,只能从书的封面上知道书名,所以一时半会周钰也找不到合适的书。
“你来找什么?”李琛跟在她身后,看她像只无头苍蝇乱撞,发问道。
“我是来找学轻功的,因为错过了白掌教讲习,白掌教就让我来这里查阅。”周钰找完了一排又到了另一排。
李琛挑了挑眉,有点怀疑她是否光看书本就能学会。当然他询问了不代表他会帮周钰找。书楼里有些潮湿,阴暗的地方不是涌起一股腐烂的木头气息。东面是一排窗户,阳光射进来驱赶了潮湿,李琛靠在一侧书架上,头靠在交叉的双手上,看着周钰。
周钰从前一排经过,李琛视线随意跟着她飘过忽然停留在对面书架上。
“你上次比试使出的是《四方诀》吗?”李琛抽出靠在最左侧的册子,因为阳光刚好照射到,册子书脊上黑色工整的小字“四方诀”格外显目,刚好进了他的眼帘。
尽管周钰没有与夏侯绿川比试,可后来还是有不相信她实力的人来挑战她。周钰身段柔软,像跳舞一样,以柔克刚,竟在短时间里打败了一个强壮的大汉。李琛那时仔细分析了一番,竟觉得她每个动作都留有余地,不管对手出什么招式,她都可以以一招化百招。他从没觉得有一套功法如此绝妙,而有人还能使得如此得心应手,仿佛为她量身定制。当时他听到有人说她使的是四方诀,便记住了,打算日后看看。只不过因为白掌教的教学使他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如今碰巧遇上了《四方诀》,李琛眼前一亮,翻开了前几页。
周钰听了李琛的问话,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道:“你说是比试吗?对啊!”
“虽然我不知道这套功法具体的效果如何,但那时我看你一点都不生疏,一定经常练吧!”李琛翻过第一页,上面记载着短短百字的口诀,一手簪花小楷格外秀气。
她摸了摸头,“我只会这一套,所以就不停练习。”因为和李琛不熟,她并没有将练习《四方诀》前后经历的事告知他,只简单地用一句话一笔带过。
《四方诀》格外小巧,但记载得很仔细。不止有口诀,还将一个个动作都画了下来。李琛不自觉投入其中,随着动作慢慢比划。一套练完,他觉得不是一时半会能掌握,但他的确感受到其中蕴藏的精妙。不过有个地方令他疑惑,南山以刀为主武器,然而《四方诀》明明是一套剑法,这是哪位擅长用剑的前辈留下的?如此特殊,按理说应该有人知道。
李琛翻到了最后一页,纸上无他,只有几行细字,依旧是簪花小楷,和前面的内容出自同一个人手。
“吾小辈曾有幸亲眼见周钰前辈创造一无名剑法,其威力如四大神兽齐下,有凿山劈天之势。而前辈未成便飘然离去,吾惊之,惜其未见于世,窃将其记下,并取名为《四方诀》。余自诩在剑法中略有造诣,虽不敢自比于周钰前辈。今竭其所能补全其法,如有不当之处,咸因在下力不足矣。而此剑法之精华皆源于前辈,吾不敢将功劳独揽。今将其告知,只望后人习此剑法犹记北山周钰之风华。”
李琛细细读来,明白原来《四方诀》并不是写此剑法本人所创,而是从这名叫周钰的前辈处见得并将它公之于世。将别人的剑法公布,这是一件不道德的行为,但还好在他有觉悟没有标注是他自己所创,言语中对这位前辈充满敬佩之意。
不过,周钰,这个名字……
李琛望向离他有三个书架之远的周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纸面心想,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两人的名字竟然相同。
这到底是惊人的巧合,还是上天的旨意?李琛不得而知,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那么这套剑法也将注定在她手里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