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对了。不是说可以打败郑蓉,你就可以进传习所学习了吗,那你快点练功夫,这样既可以离开她,又可以去传习所,不错哎。”周钰想到了这点,脸上笑眯眯的。
“早上那个胖叔叔不是教了《四方诀》吗?走,走,走,我们出去练练!”兴致来了,挡也挡不住。她随手将西瓜放在了地上,跑到了子牙身旁,想要拉他出去,却发现他纸上画的小人如此眼熟。
仔细一瞧,这不就是那个胖叔叔吗?他像画连环画一样一溜的,早上用树枝比划的动作全被路子牙画在了宣纸上。
周钰记性好,早上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此刻便盯着他画的动作,一个一个在脑海中浮现。“咦,这个不对,还有这个。等一下,我脑子有点乱,让我理理。”
不知什么原因,周钰的脑海里有两幅类似的记忆。一幅是那彪形大汉的,另一幅却有些模糊不清。他的动作极快,身形转换之间有朱雀长鸣,白虎怒吼,青龙吟啸,玄武嘶叫。而动作衔接又极为流畅,举手抬剑之间有红白交错;甩手放剑时,隐隐有青黑之气盘旋而上。周钰看不清他的动作,但能用本能对照大汉的动作。
相比之下,胖叔叔的《四方诀》,只道是太拙劣。错,错,错。招招错,又错上加错。周钰心中似乎有人在大声斥骂,惹得她心绪不宁,一股浊气郁结于胸腔中。
周钰一会捂脑,一会又捂着胸口,原本一张喜笑颜开的小脸因痛苦而失了血色。路子牙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慌张。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扶着周钰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两人一道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脸,子牙却不知如何减轻她的痛苦。
忽然,周钰由卧转坐,力道蛮横地将子牙的手从她肩上拂去。子牙吃痛,跌倒在地,却担心跑出去的周钰会出什么事,支撑着腿从地上爬起,忍着痛往外走。
跑出去的周钰脑子是一片混乱,两幅《四方诀》动作在她脑海中交替上演,越演越快,越演越剧烈,最后完全被后者所取代。不由自主地,周钰跟着脑海里的剑法身体开始舞动。
周钰没有武功基础,有些动作根本使不出来,可它偏生要周钰展开。幸好周钰年幼,骨骼韧带禁得起拉扯,阵痛之后,是一片豁然开朗。她一遍又一遍练习,从生疏到娴熟,从简单的一个动作,到连贯的数个动作,她不敢停,也不愿停。就那么忘我地练习,好像许久没那么舞动过。
而在一旁观看的路子牙已然看呆了。他没想过那大汉比划的《四方诀》还能像跳舞一般美得惊心动魄。周钰每一漫不经心的一踏,都有崩天落石之势;每一婀娜多姿的一伸,都有叠叠重影之效;每一铿锵有力的一收,都有化刚为柔之能。
他望着望着,觉得该把这每一瞬间都给画下来,匆匆奔入屋子取笔与纸。他不敢浪费时间,将一张未经裁剪的宣纸铺在地上。宣纸很大,他就那么趴着,端着左手,笔墨从左边滑到右边,从上边溜到下边。可宣纸又很薄,他不敢有大动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用力就纸透笔穿。他双眼不离周钰,笔尖却生了花,一朵接着一朵在纸上绽放。
完毕,子牙一个甩笔,只觉左手沉重无比,阵阵酸痛席卷而来,可他内心却是高兴的。不论是新的《四方诀》,还是周钰潇洒动人的舞动,这都值得保存下来。但是周钰还在耍。如果再这样下去,子牙怕她会虚脱。果真,没过多久,周钰一道力没提上来,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殆尽,只见她身体一松,晕倒在地。
子牙靠近她时,两行鲜艳的鼻血流成小溪,在她的嘴唇处分了岔,流向两边脸颊。还好这血是从鼻腔中留出来,子牙心里思量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为了以防万一,子牙还是背着她送去了回春院。